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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第八十四回

在彼此漫长的岁月中,原来我们都没有忘记心中永恒的坚持。

——姚木兰

姚木兰的心仿佛永远停留在了除夕夜的那个时刻,当哥哥闲谈似的对自己说出陈勇的消息时,自己的灵魂已经被带走了。

虽然自己到了现在还是说不出对那个人是爱是恨,可是心底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告诉自己,那就是去见见他,无论怎么样都要见他一面。尽管连姚木兰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再见他一面,难道自己还爱着他,亦或是还想对他说些什么,还是自己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是都不是这些原因。自己想要见他一面的想法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却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清晰。

这天早上,姚木兰再次跪倒在妈妈卧室的门口。这已经是第几个清晨这样做了,姚木兰也记不清除了,脑海中其他的意识都是模糊的,唯一清晰的想法就是求妈妈让自己去见见陈勇。任凭妈妈再怎么对自己发脾气,再怎么把耳光甩在自己的脸上,姚木兰就是要去见他。那种想法此刻在姚木兰的心里已经超过了一切。

妈妈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开门,眼圈红红的,很明显是头天晚上哭过的痕迹。姚木兰两眼直直地看着妈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地张开嘴对着妈妈说着一直在说的那句话:妈,求你让我见见他吧。姚妈妈在看到姚木兰这个样子的时候,低头眼泪很自然地就掉了出来。眼神中的伤心没有任何停顿,那种情感的真实流露让姚木兰的心猛然疼了一下。姚妈妈轻轻蹲下了身子,抱住了姚木兰。姚木兰在靠近妈妈怀抱的那一刻突然间觉得累了。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姚木兰无法抑制地哭了出来。

“妈,我要见他。”姚木兰轻声地说着,带着哭腔,那样的任性却又坚定,让人心疼地嘶哑声音。姚妈妈还想做最后的劝告,“你个傻丫头,你已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了,难道还要把这辈子都要搭进去吗?以前你们那么的认真,可是不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分开了吗?你们都还小,太过幼稚了啊。就算你再见到他又能怎么样?你觉得你们还适合在一起?还能在一起一辈子吗?”姚妈妈很认真地劝告着姚木兰,不知不觉就泣不成声了。

妈妈的话像是一句咒语,突然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自己到底为什么还要再见他一面呢?自己不是已经发过誓对他死心了吗?姚木兰在心里这样偷偷地想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可是仍旧无法掩盖自己内心想要再见到陈勇的想法。“妈,我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我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了,那些感情早就耗尽了,我再也没有力气了。我现在只想见他最后一面,哪怕只是偷偷的。”姚木兰冷静地和妈妈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可是你还有两三天就要开学了,来不及去看他了啊。”妈妈担心地说着。

“妈,如果见不到他,我是不会去学校的。”姚木兰说的很坚定。

“好了,妈,就让我带她去吧。”姚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妈,木兰,你们快起来吧。”说着,姚龙扶起了母女俩人。

姚妈妈似乎也拦不住了,和姚爸爸商量了一下,两个人也只能决定让姚木兰去看看。可是当姚木兰真正踏上去再见陈勇的火车的时候,心情突然间变得平静,像是去看望一个老朋友一样,曾经的那些心情,再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平静,和劫后余生的疲惫感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连姚木兰也说不上来。

在坐上火车的那天,姚木兰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那样的熟悉,曾经这串号码也有一个亲切的名字,可是自己却把它删除了。打开来看,短信写着:“我走了,希望你以后好好的。要努力,要幸福。”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却似乎又并不简单。是常萍发来的。姚木兰看过短信之后,愣住了几秒钟,对着对面的哥哥说自己去下洗手间,然后就离开了座位。

关上洗手间的门,姚木兰又拿出短信仔细地看了很多遍。一不小心就掉下了眼泪,按下回复,敲出了一行“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觉得不太好,又删除打上了一行“你在哪?”写了删,删了写,姚木兰始终没有勇气再回一条什么。或许这样就是最后的结局了吧。姚木兰默默地又存下了这一条号码,加上了常萍两个字。留个纪念吧,这是自己这辈子都埋藏在心底的温暖。

火车到了部队驻地的时候,姚木兰的心情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下了火车,哥哥问自己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姚木兰很直接地拒绝了,说了自己没什么,就要哥哥带着自己去部队看看。姚龙劝了很多话,但是姚木兰此刻的心情好像只有去看看陈勇,一点也不能耽误。没有办法,姚龙只好打车带着姚木兰去了新兵营。

忘记了口渴,忘记了饥饿,坐在出租车上的常萍此刻的心里只有陈勇两个字,他到底怎么样了,现在还好吗?脑海中关于他的疑问越来越多。所有的答案似乎只能去目的地寻找。姚木兰有些心急了。但是又觉得有些害怕。

在新兵营,哥哥托了战友让两个人进去。一行人去了办公楼,在那里坐了下来。姚龙带着姚木兰站在了走廊上,看着大院操场上集合的新兵。哥哥的战友在一边介绍着今天新兵下连,然后就对着姚龙说了说情况。

“那儿,看到了没。”姚龙对着姚木兰轻轻地说着。姚木兰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曾经自己为了他付出一切的人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又高了,壮实了,黑了,只是眼神还是那样的清澈,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正站在队伍里听着前面那个军官说着什么。姚木兰曾经幻想的重逢场景在这一刻都变得虚无,眼前不远处的那个人让自己感觉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他还记得自己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