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维亚，你说**时代的歌声具有指向性吗？为什么只有美好生活宪兵会受影响？"
"哦呀~您是从哪里看出来，只有美好生活宪兵受影响的呢？"
"正常人不会这样悍不畏死地对着枪阵冲锋吧？他们又不是拥有什么崇高理想信念的人..."
"偶像也算是一种信仰哦~"
"..."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言想不出反驳的词汇了。
的确，世界上存在很多以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偶像崇拜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里所说的偶像不是宗教里面神明之类的事物，而是更为具体的，更加世俗化的，就像眼前的**时代这种...
好吧，她们也号称女神，所以对于狂热的粉丝来说，是真心将其奉若神明的！
当偶像要粉丝去死的时候，脑残粉们恐怕真的不会多作考虑呢！
何况**时代的歌声中还蕴含着迷惑人类心智的力量，这一点当初温蒂尼?阿尔托莉雅在梅乐狄的街头就有证实过。
"格罗能不能守得住呢？"
陈言重又低头注视着魔法投影，幻乐军团和美好生活宪兵所在的战场已经被调到了中间位置，正对着她的视线。
除了少数经历过战斗的老兵，此时的幻乐军团战阵中大部分人都从未有过杀人的经验，当敌人的滚烫的鲜血喷溅到他们脸上，很多人都止不住地惶恐，有些人甚至还呕吐起来。
不过他们晚餐肯定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大多是粘稠的液体，很少能看到实物。
这让陈言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形。
直到现在陈言都忘不了当时的感觉，同类的鲜血溅在身上真的很不舒服，还有那种温热的触感...
只不过如今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再也不会出现当初那种丢人的表现。
但是在战场上，没有人会给你时间调整心情。
"一步都不许退！杀！"
"杀！杀！杀！"
随着格罗的号令，直属于他的一哨士兵齐声呐喊着，长枪一刻不停地扎向冲到面前的宪兵，不到半刻钟，在他们面前已经堆积起了将近半米高的尸体。
温热的鲜血在尸堆间纵横流淌，顺着亡者的肢体蜿蜒到雪地当中，将冰冷的积雪烫得发红。
雪水和血水混杂在一块，又向周边漫延，很快濡湿了士兵们的鞋袜和裤管，令他们的腿脚上面都是一片黏腻。
但是没有一个人还留着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些。
本来在冰天雪地中几乎冻僵的双手随着一次次的刺杀而暖和起来，很快却又在反复的机械动作中变得麻木。
敌人的血顺着枪杆流淌到手上，冻结之后将双手与木头黏在一起，让人想放开都做不到。
于是他们只能一直重复着刺杀的动作，口中还不停呼喊着杀人的口号。
幻乐军团的其余士兵也受到感染，他们跟着一起呐喊，声调有高有低，节奏也有快有慢，手上的动作却出奇得一致——
刺出长枪，然后收回，再刺出。
纵使他们心中存在着恐惧，脑子里也有数不清的疑惑，但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无暇思考。
所有人都仿佛变成了受人操控的傀儡，凡是有活动的物体来到眼前，就下意识地重复着最为简单基础的刺杀动作。任凭各种惨呼声在耳边此起彼伏，血液飞溅得满头满脸，也无法令他们停止。
同样无法停止的还有美好生活宪兵，他们如同集体中了某种魔咒一样，眼中只能看见前方的敌人，而淹没摧毁敌人就是他们此时存在的唯一理由。
人群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撞击在长枪构成的堤坝上面撞得粉身碎骨，然而潮水仍然前赴后继。
枪阵前面的尸体越堆越高，到后来幻乐军团的士兵们不得不仰着头，将长枪高高举过头顶，才能够到敌人。
而此时美好生活宪兵突然改变了行动模式，——
他们不再是毫无防备地以身体撞向枪阵，后面跟上来的宪兵们仿佛总算是想起自己手中还有棍棒。
即使没有枪尖，这些棍棒的长度也要超出幻乐军团手中的长枪一截。
踩踏在战友的尸体上面，活着的宪兵们居高临下，将棍棒如雨点一样敲打下来，砸在敌人的头颅、肩膀、枪杆，以及一切能够砸到的部位。
形式陡然逆转！
片刻之前还在疯狂屠杀美好生活宪兵的幻乐军团，眨眼间变成了深陷重围的待宰羔羊，饶是他们竭尽所能向上方刺出长枪，但也再不能够收割敌人的生命。
充其量也就是刺中对方的腿脚，而腿脚受伤站立不稳的宪兵居然会在跌倒的瞬间放弃武器，合身扑向枪阵！
哪怕无数尖锐刺入身体，尸体却能压倒下面的敌人，化作同伴新的踏脚石。
"怪物！"
"这些都不是人！"
"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圆阵各个角落都有士兵被眼前耸人听闻的景象震惊得失声尖叫，他们根本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疯狂的事情。
恐惧的尖叫声如水面上的波纹般扩散开来，本就不甚严密的圆阵越发松动了。
"妈的，不是说美好生活宪兵不堪一击吗？！"
格罗跺着脚，恶狠狠地咒骂着。
今天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不止一次被错误的情报坑到了。
说好的精锐部队实际是一群菜鸟，说是弱不禁风的敌人却这般悍不畏死，如果不是美好生活宪兵起初的自杀式冲锋先自我消耗了一波，幻乐军团的阵型早就要被冲垮了！
即便如此，现在似乎也撑不了多久。
"收缩阵型！全体向中心靠拢，背靠背防御，身后不要留下空档！"
这一次不用他多费口舌，各哨的哨长已经迅速将命令传达到全军上下，即使是原先对于格罗飞速蹿升一事还颇有微词的人此刻也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面对美好生活宪兵一波强过一波的疯狂冲击，他们不敢承担责任，一时间只觉得有个主心骨可以依靠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圆阵以出乎预料的速度收缩起来，一千多人挤在一起紧密得如同严丝合缝的岩石。
但在格罗看来却好像一块任人切割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