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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访净土寺

夜晚,半月当空,把净土寺外的林间小路照的清清楚楚。净土寺比较偏僻,院墙不高,有些地方已经残破。院门简陋,两侧对联都已脱漆,上联:大畅宗风,波腾愿海;下联:广度群迷,云起慈门。院内僧侣还在做晚课,几盏青灯,略有光亮。

林间路上一小队人打破了宁静,树林里的鸟儿纷纷惊起飞散。来到寺门前,殷明阳下马敲门,不一会,庙门打来,出来一位小和尚,认得殷明阳:“殷施主,这么晚来,有急事么?”

殷明阳施礼道:“小师傅,在下有要事事求见慧岸大师,需与慧岸大师单独相商,烦请传报一声。”

小和尚关上门,又过了一会,门又打开,刚才那小和尚出来道:“殷施主快请,慧岸师父在西院禅房等候。”李四安吩咐两名从解开马车,将车从偏门推入。其他人在寺外等候,自己跟上殷明阳两人,进了寺院。

几人步入西院禅房,此处僻静,小和尚引了众人便退了下去。慧岸大师眉须皆白,身体瘦弱,正在打坐,见殷明阳几人道:“乐师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两个从人把尸体抬进来,放在地上,也退了出去。殷明阳道:“晚辈贸然造访,大师勿怪。”跪在地上,慢慢拉开尸体上的油补道:“大师节哀,慧远大师遇害圆寂了。”

慧岸只是看了一眼,双手合十,面无表情道:“阿弥陀佛,原来慧远师弟已然证果。几位都坐下说话吧。”

殷明阳与明月将从东陶镇到十里渡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与慧岸大师。殷明月道:“慧远大师虽非我杀,却是因我而死,与我杀人无异。晚辈一定查出真凶与大师报仇,再来请罪。”

慧岸口打禅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慧远师弟从容圆寂,是得正果,飞升极乐,从此脱离苦海,不枉他勤苦修行,向佛之念,殷小施主心中坦荡,又何须心有执念。”

殷明阳道:“大师见教的是。我等有一事不解,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正如大师所言,慧远大师,面带笑容,从容而去,我等不解其意,请大师解惑。”

慧岸道:“慧远师弟,心若澄明,临死得道,自然含笑而去。诸位不必介怀,也无需伤心。只是殷小施主,戾气颇重,不若留在寺中,待我禀明住持慧通师弟,剃度我寺,随我修行,一来潜心修佛,二来可避眼前之祸。”说完抬眼望了望殷明月。

殷明月看看慧岸大师,又看看大哥,不知何意。殷明阳追问道:“慧岸大师所言何意,望请大师言明。”说完便拜。

慧岸看看几位,叹了口气道:“我乃是出家之人,本不想牵扯这江湖恩怨。只因令尊守正公与殷老夫人与敝寺颇有渊源,危难之时曾多有相助,又常年布施,敝寺上下感念殷府恩德。眼下殷小施主祸在眼前,老衲也别无他法,若是出家我寺,一切尘缘尽断,旁人也不便寻仇与他。我也算报了守正公多年恩顾之情。”

殷明阳再拜:“谢大师慈悲,如此眷顾明月。晚辈确有难言之隐,不能相告。此事非明月一人之祸,乃我殷府之祸。对手必不肯轻易放过,若明月留在寺中,纵然大师与贵寺上下不惧引火上身,我等也于心不忍。况晚辈揣测,即便如此,也恐徒劳无益。反而连累大师。我等不敢叨扰,这就别过了。”说完三人就要起身。

慧岸低声道:“乐师留步。”慧岸沉默了一会道:“既然如此,我有几句话说。明月,你近前来。”说完面露疼爱之色,明月赶忙凑近。

慧岸一改端正,语气温和道:“明月啊,你自幼天资聪慧,深明佛理,我与慧远师弟对你非常喜爱,曾多次与守正公言,要你随我出家,用心礼佛,他日在佛法上必是造诣匪浅。你不知道,你那灵玉的字号还是慧远师弟取的,因他言你心清澈,通灵如玉,对你喜爱非常,只是令尊令堂不舍。后来虽有传言,说你多行不义,我与慧远师弟只是不信。你虽顽劣,又戾气日重,但要说你行凶作恶,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我知你们对慧远师弟死状存疑,适才没有言明,既然明月不能留在此地,我就告诉你们吧。”

殷明阳,李四安着紧用心听着。

慧岸道:“慧远师弟之所以是如此表情就是为了保护明月,不想自己被他人利用来陷害明月。”

殷铭阳与李四安不解其意。

“无论慧远是被明月所害,还是被其他人所杀,正常情况下,确实会露出惊讶或者难解之色,因此给人留下口实指证明月。慧远师弟正是临死前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故作此状,不与人可趁之机。他既身死,为明玉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一席话听得殷明阳与李四安止不住泪往下流。殷明月面色深沉,双手握拳,身上止不住发抖。

慧岸轻抚明月:“人死灯灭,你不要过度悲伤。况且,生老病死谁夜躲不过,何况在这乱世之中。既然你兄弟二人也决意要应对此事,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什么,主持那里我自会说明,你二人还要仔细盘算,小心应对。”

三人不多说话,拜别慧岸。

第二天中午,下田驿馆内众人吃过午饭都在焦急的等待,只有张不凡,泰然自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李四安终于带人过来,撤了防卫,对众人道:“看来果然是误会,张大人有请刘大侠和幽州使臣过府相见,于府中设宴招待。诸位请自便,我就不带路了。

张不凡一改昨日恭维逢迎之态,“李四安,今日我等走了,日后你必定后悔,请转告殷家兄弟,让他们小心一点。”

李四安道:“是吗?那你们也要小心了,这洛阳城可比不得其他地方,也不是你们河北,若是你们乱来,可不要怪法不容情,告辞!”李四安撤了众人离去。

刘静山等人收拾行装,就要离开驿馆。张不凡道:“静山兄,你与刘护卫等拜见张大人后,明日便往汴州去,梁王不在,尽快办完公事,不要多做停留,三五日内尽快赶回洛阳。我等在洛阳歇下,等静山兄回来再做打算。”不知不觉中,张不凡依然成了众人中发号施令之人。

刘静山口中答应,一众人前往洛阳,分别行事。

进城之后,刘静山带人前去府衙拜见,其他刘府护卫随从和镖局众人由府内属官安排在城中广源客栈。灵丘,张不凡,封烛子与白长风因无官事身份,便自行往万花楼去,其他一路随行的江湖人士也都各自散去。几人来到万花楼这边,封烛子看了看道:“我与师叔是出家之人,在此处怕是多有不便吧?”说着便止步不前。

张不凡笑道:“既然来这洛阳城,岂有不进万花楼一观之理。这可是洛阳城最好的消遣去处。”说完又低声道:“封师兄有所不知,那殷明阳便是东都教坊司的乐师,任左司乐一职,常来此处,要打探他的消息,住在这里,岂不是方便许多。况且这里多是风流名士,非你想的乌烟瘴气之所。”

灵丘也道:“不凡说的是,我们行走江湖,不拘这等小节。”

张不凡又问白长风道:“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白长风略一抱拳:“张兄才智过人,思虑周全,白某佩服。”封烛子也不再说什么。

张不凡道:“那就请吧。”边走还便调笑道:“不知白兄箭伤可好了些,这里漂亮姑娘可是多的是,不要一见之下,太激动了,伤口裂开复发就是在下的罪过了。”

白长风道:“不劳张兄挂念,在下也略懂医术,会照顾好自己,也多亏张兄手下留情,所以伤势不重。”

万花楼的吴妈妈见来了客人,便迎了过来,只见一人背弓,一个书生,两个道士打扮,其中一个还上了岁数,还有兵器在身,在一起怪异的很,心里打鼓,嘴上还是招呼道:“哟,几位大爷,快请进。几位看着面生啊,是头一次来么,我们这里可都是洛阳城最好的姑娘。”一遍说着一遍打量几位客人。

张不凡知道她的意思,也不说话,袖中摸出二两金子,二指捏在手上,在吴妈妈眼前一晃。吴妈妈一见出手这么大方,赶忙抢在手中,脸上笑成一朵花道:“大爷真阔绰,有什么吩咐,我这就给几位大爷安排。”

张不凡笑了笑道:“给我们安排个热闹的地方,好酒好菜,叫几个姑娘给唱几个小曲儿。”

吴妈妈一边吩咐人,一边把人,请到一间临街上房,这里位置不错,楼里楼外都看得清楚。四人刚坐下,张不凡便问:“听闻青瑶姑娘是洛阳城里的行首,万花楼的头牌......“

吴妈妈听了脸色稍变,没等说完便道:“你要找青瑶姑娘啊,她可是名震洛阳花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多少富家公子,王宫贵胄想见都见不到的,就这样还想见青瑶姑娘?”说着掂了掂手上的金子。

张不凡道:“这位妈妈,你误会了,我只是听得传闻,打听打听而已,不敢亵渎芳颜。”

吴妈妈这才又笑道:”是这样啊,青瑶姑娘的名气自然是有道理,一时半会给你说不完的,您也就别想着了,我们这里漂亮的姑娘多的是,我给您叫两位,保证不比青瑶姑娘差多少,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不凡道:“那就有劳妈妈了,不过还有一事麻烦一下,请帮忙在隔壁订下四间客房,我们远道而来,还未住下,就不往别处去了。”原来这万春楼会馆酒楼和旁边万福客栈是内里连通,本就是一家,占地颇大,只是外面分用两个门头,不常来过的一般是不知道的。

吴妈妈一听便知是来过的,“原来公子是来熟客啊,小的眼拙,还望赎罪,不知公子和几位大爷怎么称呼啊,可有熟识的姑娘,我好去叫。”

张不凡道:“熟客算不上,早年来过几次,在下姓张,这两位是大名鼎鼎的松风观的灵丘道长,封道长,这位呢,是白公子。都是慕名而来,随便叫几位姑娘就好了。最好是活泼伶俐,能说会道的,你看我们这样子,吟诗作赋的也来不了,别让我们这酒喝的太沉闷了。”

吴妈妈道:“那怎么能够呢,我们这的姑娘是干什么的,那个个都是嘴上乖巧的,那张公子,两位道爷,白公子,你们稍后一会,我去着眼挑几个人来。”见酒菜已经上来,便掩门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