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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趁夜行沙河

白长风与刘静山见丁正出现,停止步伐小心戒备。刘静山道:“有埋伏?”

“空城计?”白长风有些犹豫:“分两边上。”与刘静山分两边追着怀秋与小六向山顶。没走几步,就在怀秋二人身后滑下许多滚木与石块。白、刘二人不敢硬冲,向后拨打闪避,又退下一大截。白长风仔细听了听,发现并没有多少滚木,可后面的跟上来的十几人看不清,还是有反应慢了些,被落物砸中,呼喊跌倒。

“刘大侠,平坦的通天大路你不走,非要走旁门左道,容易翻船。”

丁正提刀向刘静山冲去,自上而下这一刀气势磅礴。刘静山身处下风,出手吃亏,并不强接,又向下滑出十余步才侧身试探,要寻找机会抢身上去。丁正也不冒进,只在上风压着刘静山,随着刘静山的身形移动,只在正上方压住。刘静山与他交了几手,便已心中有数,只是苦于被地形压制,反击无力。

怀秋上了山峰并未远走,丁正冲刘静山出手同时,他也抽出剑来又下来分击白长风,与丁正一般,之在上风压制。白长风如铁马桩一般,无论身形如何晃动,脚下如生根一般,死死黏在地上,无论怀秋如何出击,或躲闪,或出铁尺击打,却不后退一步。白长风气不长出,一边迎击,口中还在说话。

“阁下就是南枪王怀秋道长吧,这剑使枪法,怕是没那么顺手吧?”

“是么?你来试试这一招。”怀秋剑势一手,手臂晃动,白长风只见眼见五点寒光,直击身前。白长风挥动铁尺,只击其中一点,“叮咣”剑尺相击。

“怀秋道长,刘大侠与白某并无恶意,若是执意反抗,反而害了性命。”

“怀秋道长小心,小六来助你。”白长风听到小六声音,抽机观看动静,却没见人出来。

怀秋往上拉开身形,对丁正喊道:“丁大哥,这厮厉害,咱俩换换吧。”

“好!”丁正长啸一声,又向刘静山平挥一刀,向怀秋这边换位。二人刚一错身,便携手飞上山顶,丁正向后打出一把飞蝗石。

刘静山挥剑击落,也出飞刀反击,后面的人,跟着包抄上来,也纷纷打出各种暗器,人影一闪而去,不见了踪影。刘静山与白长风率先来到山顶,山背面是有些向内斜的悬崖,蔓藤编成的长绳垂下将近悬崖底部。丁正与怀秋一上一下顺着蔓藤往下滑,白长风也马上住蔓藤向下,刘静山紧跟其后。丁正与怀秋快要落地时,使劲晃了一下,将自己甩了出去,落地边跑。白长风半空中便往下跳,刚刚触地,脚下塌陷踩空,急忙空中换气,调整姿势,身体前探,手掌向下一拍,幸好拍在实地上,往前一翻落在地上。刘静山在上面看到下面陷阱,用力推开蔓藤,向前跳开塌陷之处,落在白长风前面,刚一落地,便觉脚心刺痛。

“刘兄小心脚下。”白长风还未说完,刘静山已然中招。抬起右脚,地上有只短箭,箭头朝上穿过地上落叶,带着血迹,埋在土中。回头看白长风也抬起左脚,前脚掌也在往下滴血。刘静上往周围看了,就这几丈见方的有落叶密集,其他地方都是零散的落叶与小树枝。刘静山掌风一挥,吹起落叶,只见地上落叶之下,埋了不少箭头,口中直骂:“这小贼真是阴险!”

二人忙着提醒后面还要下来的人,小心躲开陷阱,自己小心走出来。没走几步,发觉脚底先是疼痛剧烈,慢慢又便的麻木。

“又是用毒?我一定要将这小贼碎尸万段,再也不跟他客气了。”刘静山一脸怒气坐在地上,脱掉鞋袜,将污血挤出,又拿来水袋浇上,用水慢慢冲洗。

白长风也是同样处理,弄完之后从怀中取出两丸丹药,递给刘静山一颗,“也不知是什么毒,看能不能阻住毒气蔓延。”

二人服药后调息一会儿,发现并无毒气上攻,感觉毒气只到小腿下面,没有上行。刘静山称赞道:“白兄的药还真灵,果然阻住了毒气。”

白长风确实一脸不解的样子:“白兄谬赞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我药灵验,是这箭上本就毒性不大,看来二公子是手下留情,否则我二人今日就要毙命于此。”

刘静山仍然怒气未消:“嘿嘿,他若是手下留情,我三弟就不会死了,我绝不会放过大。”说着不自觉挠了挠手,过一会又挠几下,结果越挠越痒,手上开始起了一片水泡,一会白长风也是如此。没有多久,凡是下山的众人,一个个都是双手抓搔不止,口中叫骂。

“是蔓藤上也有毒,这下栽大了,快去找水源冲洗。”白长风把一袋水都浇在手上,忍着痛往远处河边跑去,一大群人呼啦啦都跟了上去。

殷明月五人乘坐载大木筏之上,顺着沙河漂泊,一路说笑。张善元道:“既然他们中了计,为什么不回去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这毒药没有那么厉害。越是毒性大的东西,越是难得,我回家才几天,都没空出去,能弄这么些就已经不错了。最毒的那一瓶被我大哥全浪费了,真是心疼,他只知道摆架子,那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竹筒里的我都对了水了,粘上一点最多是表伤难愈,时间长了毒性会自行散去。蔓藤上那些药粉是桄榔果晒干磨得粉,算不得什么剧毒,那白长风与刘静山都是能忍之人,动起手来不见得能减他半分功力。”殷明月忙着给大伙一通解释。

怀秋点点头:“不伤人命也好,免得结仇更深,这下他们也能消停一会了。”说着又调笑殷明月:“不过我说弟弟啊,你这几年好像也没吃什么苦,没见你变结实,倒是长胖了不少,比不得你小时候了,我都快背不动你了。”

殷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愧疚,“若不这样,他们没这么容易上当,可惜还是让他们给躲开了,我还是过于自信了,差点害了哥哥。”

张善元一旁拍手:“好,能勇于承认错误就好。唉,我也是奇了怪了,怀秋兄在襄州时把你都吹上了天,害的我当时都不敢反驳你,你说就你那拙劣的手段,换成我都不会上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支使我们。”

殷明月虽然理亏,对张善元却没有好气:“少天师若当时觉得在下布置的不妥,未何不提出来,现在才来讥讽?”

“二公子千万不要生气,你的设计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若不是漏洞百出,他们哪里会大意,因为小看了你,最后才吃了大亏。”张善元虽然对他有所职责,可说话时还是满脸堆笑。

丁正道:“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少天师,若不是他临时想到防备之策,让我和小六接应,又在落地处下了连环陷阱,今日吃亏的就是咱们了。”

“明月这里谢过少天师了,以后我要哪里做的不好还望少天师指点。”殷明月然认可张善元所为,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过在下还要请教少天师,你怎么知道刘静山他们不从中路上山,要从两侧追击呢,万一你算错了呢,我哥哥和丁大哥可就来不及下山了。”

“嘿嘿,我是猜的,猜错他们俩就倒霉呗,就我们三个人,一天的时间那能做那么多事,只能凭运气了。

殷明月见他散漫的样子知道是敷衍自己,便逼问他:“明月是诚心请教,你要是不愿赐教,我就把你扔到水里了。”

“怀秋兄,快救我,你这弟弟要恩将仇报。”

怀秋也不理他,反而怪张善元:“我说少天师,我弟弟是诚心问你,你不要老是这么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正经,这样说话谁会相信。”

“怀秋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说的讲正经事情表情就不准我笑,谁说我批评他就一定要表现出生气或者不满?他做错了事吃亏的事他自己,生闷气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难道认真说话的人就不是在骗人么,你说的根本毫无逻辑。”

怀秋见他又要斗嘴,索性就不理他,头也转做一旁。殷明月却听在心里细细品味,站起身来,向张善元施礼,“少天师字字珠玑,明月深感佩服,在下是真心请教,望少天师成全。”

张善元一脸笑意打量着殷明月:“这么简单的事你还这么认真,好吧,我也认真跟你说几句。那刘静山与白长风二人上当是情理之中,就是因为你之前的想法太笨了。他二人应该是江湖上一流好手了吧,与你大哥比也差不到哪去,怀秋兄与丁大哥恐怕也没有把握胜他们吧。你选的地方是个密林,又值天色渐晚,行走江湖多年人都会忌讳,更别说是他们。那蜂蜜的味道那么明显,我都闻得到,你觉得你怀秋哥哥和丁大哥就看不出么。所以刘静山他们认为你也不过这么两下子,自然有了轻视之心。我们居高临下,换谁都有防备之心,丁大哥居中挑衅,换谁都会小心一些,这是想当然的事情。后面就更简单了,毕竟滚木石这些算不什么手段,他们也不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在落地时上了当。下面的陷坑很浅,只是个幌子,就我们三个人,哪有空挖个大坑把他们埋了,吓他一下,后面的自然就估计不得了。”

张善元说的轻松,殷明月听得认真。张善元继续说到:“其实这都是最基本的手段,关键不在于机关有多精巧,而要明白对手是怎么想,明白了这一点,在简单的手段都要人命。听说你师父是庄见心,不错,若论机关之术,当年确实是天下第一,可机关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下机关之处,是人必去之处,不是王家宫殿陵墓,便是要道阵法,你要去呢,必然中级,要是不去,那就是个摆设。可随机应变呢,哪有功夫让你做那么大的把戏,叫他来应对眼前之状,估计也是白给。这些道理你的哥哥们谁不懂,可就是没人告诉你,人人都哄着你。还有你善于用毒,可你给我说说看,你的毒在你手上都伤到过谁。我说句话你不要不高兴,反正我跟你也不熟,不怕得罪你,你在江湖一流高手面前,真的就是个废物。嘿嘿,你不会想我推我下水吧,我还是你离远一点。”张善元见殷明月又要站起来,赶紧往后退了退,把怀秋拉在身前。

怀秋又把张善元推了出来,“反正你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把你推下去算了,你也不想想,你在他面前可不算什么高手。”

张善元见没地方躲,索性往殷明月身前凑了凑,抓住殷明月的手道:“二公子眼下不会杀我的,我觉得我暂时对你来说还是有用的,对不对?”

殷明月抿着嘴,装作很阴险的样子:“嗯,你说的对,等我安全脱身一定要弄死你。”说完坐在筏子上慢慢思索张善元说的每一句话。

丁正以为殷明月有些失落,安慰他道:“明月,你不要想这么多,其实有些事不事像少天师说的那样,我与你几位哥哥不擅长此道,也不知如何提点你,你若是想认真练功夫,我们肯定是实打实的认真教,就说贞臣,每次教你不都是恨铁不成钢,既然你志不在此,我们也没人逼你。况且你几位哥哥从来都没想过会让你置于危险之中,如今也好好想想了,我们与伯文能保护你一时,也保护不了你一辈子,况且我们谁也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什么事都能给你摆的平。”

怀秋有些不满:“丁大哥,从今天我就不离明月半步,我若不死,谁也休想伤害明月。”

“怀秋,你不要生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善元见本来还都在说笑,说着说着风向有些不好的转变,便插进来道:“怀秋兄不要这样,我看二公子虽然说话做事有些随性,却也心胸宽广,气量不凡,你也跟我说,二公子也是自幼多有磨难,不似其他大家公子享福惯了。我刚才那么说他,你看他反而一点都不在意,还很认真的反思,所以错不在他,错在你们,关心多了反而害了他。难得有这么会清静,月光还这么好,过几天可就看不到了。”

张善元这话题一转,丁正与怀秋都是乐于山水的人,便静静欣赏着山中夜色。两山中还有虫鸣鸟叫,扑通一声,张善元指着水中道:“还有鱼呢!”

丁正感慨道:“若是伯文他们都在就好了,兄弟一起,泛舟水上,饮酒作诗,何等畅快。”

怀秋道:“还是算了吧,咱俩的书可没读那么多。不像伯文兄出口成章。”

张善元把脑袋伸了过来,“我可以啊,我读的书多,我这肚子就是个藏书馆,你们听好了。”

朱朱点点青青翠,

燕燕莺莺处处鸣,

粼波闪闪叮咚响,

峰峦叠叠没云中。

丁正喊道:好!”与怀秋、殷明月一同拍手称赞。

只有小六凑过来道:“少天师,小得虽然听不太懂,不过你说的好像是白天吧。”

张善元假装生气,这是他这两天少有的没有笑的时候,拍了小六:“就你多事。”

说罢众人一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