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伤心？”孙箨回忆了一下，表情上露出几分同情来，“只能说念之小姐的死跟暮之小姐的不告而别，以及父亲的离世，母子关系决裂，种种加起来，对他的打击，使得他差点就一蹶不振。”
孙箨说的很全面。
的确，当时的庄思齐所处的境况确实很差。
所有的事情加起来，足以打倒一个正常人，身边的所有亲人，或者死了，或者背叛了他，或者把他当成了敌人。
“不过，他还是清醒了过来。”沈暮之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应该为庄思齐庆幸，还是应该为自己觉得悲哀。
“因为有你。”孙箨淡淡道。
沈暮之一愣。
视线也看向了孙箨。
孙箨的眼珠不是庄思齐那种浓深犀利的黑色眼眸，而是那种很温柔的琥珀色。
沈暮之一眼望到孙箨的眼睛里，从孙箨的眼中读出了几分他对自己的同情。
“我？”
“是，”孙箨点头，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我早就说过，如果两片叶子相似，其中一片消失了，那么留下来的那一片就会显得弥足珍贵。”
“就像是我跟念之？”
沈暮之觉得有点嘲讽。
孙箨转过头来，看着她道：“是。”
沈暮之微微笑了下：“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想离开庄思齐吗？”
孙箨忽然问道。
沈暮之有些惊讶的看着孙箨：“你能帮我？”
孙箨严肃的表情忽然变了一下，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暮之的肚子：“那要看你的肚子了。”
“如果我怀的是庄思齐的孩子呢？”她问。
孙箨道：“那你就要好好做这个庄太太了。”
“如果不是？”
孙箨摇摇头：“我猜，一定是。”
他说的笃定，丝毫不像是猜的。
沈暮之瞬间就沉默了下去。
看着沈暮之的反应，孙箨就叹了口气：“果然是。”
沈暮之不知道应该怎么再去撒谎说不是。
因为庄思齐是个多疑的人，肯定会在产检的时候找医生帮她看月份。
谎言在真凭实据的医学检测之下，是无法继续骗人的。
所以，她这个谎言，等到产检的那一天，一定会被无情的戳破。
孙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我也该走了，庄太太。”
沈暮之站起身来，因为怀孕月份太大，稍微有点废力。
她想送孙箨到门口。
孙箨看着她这个样子，却是喊了一声：“小嫚？”
小嫚听见孙箨的声音，马上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的围裙都还没有来得及摘。
“孙医生您要走了？”
小嫚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
孙箨点了点头：“是，你照顾好庄太太。”
“放心吧。”小嫚笑眯眯的，“庄太太一有情况我会马上通知您的。”
沈暮之有些不解的看向孙箨。
孙箨这才道：“从现在开始到庄太太生产，都由我担任庄太太的主治医生。”
沈暮之微微蹙眉：“庄思齐拜托你的？”
也就只有庄思齐能请的动孙箨这样做了。
孙箨不置可否。
沈暮之心下也了然了。
庄思齐对她这一胎，还真是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