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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仙山奇缘,玉石光华

第五章仙山奇缘,玉石光华

他伸手捂住,只觉触手一片烫热,不知道白衣女子是否被咬断动脉,又慌又乱,四处寻找东西来堵住伤口。那白衣女子清醒了半分,眼光望了望李凤歌,又望着怀里。

李凤歌顺着她眼光看去,登时看到一片白晳的胸膛,急忙扭头不看。那女子低声道:“怀里……有药……救我……”李凤歌醒悟过来,将她轻轻抱起,一只手抵住伤口,一只手在她怀中摸出一些物品。只见是一把梳子、两只玉盒、一盒胭脂、两个瓷瓶,一瓶白色一片红色。

李凤歌问道:“哪瓶能用?”那女子道:“白色……”李凤歌忙将白色瓷瓶打开,在她脖颈伤口洒了大半瓶。那白色药粉甚是灵效,一洒便止住鲜血。

李凤歌见得有效,又洒了小半瓶。撕下腿下衣服,轻轻给她扎住。道:“这药好用,这么一洒就止了血。”见她衣裳凌乱,先前被那人解下肚兜,露出好一片风光。他救人之时尚且未觉,此时救人之后大感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给她拉上衣服。

那女子脸上一红,偏过一边。忽地又转过来,低声道:“他还没死,你拿剑把他杀了。”此时穴道渐解,伸手指了指后背长剑。李凤歌先前救人心切,方敢搬石砸人,若要他实实在在地拿剑杀人,却是万万不敢。连连摇头道:“我不敢杀人,还是算了吧!我把他绑起来,等你师兄弟过来抓他。”当真要撕下衣服把那人绑起。

那女子道:“你……不要……他是修行中人……绑不住他的……你不敢杀人,那就快带我走……”她先前被那人咬伤脖子,虽未伤动脉,但流血不少,此时说话有气无力。

李凤歌忙道:“好,好,你别说话了,免得伤口作裂。我背着你走吧!”将她轻轻背起,只觉软似棉花,想起她的胸膛,不禁心中一荡,又忙定住心神。

那女子低声道:“往里面去,我师姊在里面。”李凤歌听她指路,迈步往前面行去。行过两个月形门,绕到前面一条板石小径。那女子指了会路,头脑愈发昏沉,跃在李凤歌肩头半昏半沉的睡着。

李凤歌道:“前面要怎么走?”见她没回应,又问了两遍。那女子稍稍抬起头,道:“往左边走……这里是溪龙涧下的暗园……机关很多,你听我的……别碰上机关……嘶……”说了两句又扯动伤口,声音愈发低微。

李凤歌怕她睡着,道:“你先别睡,你先醒着,带我找到人再睡啊!你说机关很多,待会你睡着了,我碰上机关那我们两个就死一起了……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长得漂亮陪着我死也不寂寞,但要是这样死了也太可惜……喂喂!你睡了吗?”

那女子道:“你别吵……往左走。”李凤歌舒了口气,道:“好,好,你没睡就好,你可千万别睡。我叫李凤歌,凤歌笑孔丘的凤歌。你叫什么?”连问两遍。

那女子微微抬头,低声道:“我叫黎瑾。前面往右走,见到一丛梨花再往左走。”李凤歌道:“好!”转向花径右边,行出四十来丈,见前边有个环形木栏,中间栽种了三数棵梨树。李凤歌依言而行,渐听到潺潺溪水之声。轻声唤道:“黎瑾,接下来怎么走?”连呼两次,却无回应。他抬头看去,见她趴在背后,沉沉睡熟。李凤歌心想:这里原叫溪龙涧,既有涧名,定有溪流所傍。她说她师姊住在里面,想来也是依偎溪边方可。

循着溪声行了数丈,前面转开一条花径,水声渐大。李凤歌唤道:“黎瑾,黎瑾,接下来我可真不晓得怎么走了。”轻摇了她两下,黎瑾却不清醒。李凤歌心中一惊:“不会是死了吧?”将她慢慢放下,探得还有鼻息,知道她是伤重昏睡。他把黎瑾放到一丛野花上,往地上一坐,歇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可先别死了啊!这里我又不识路,万一走错了岔道又该如何是好?你那些师兄弟姊妹们,要是看到你死在我旁边,又该说我杀了你了。

歇了一阵,见天上云层堆积,日头昏沉,虽已到白天,四下却如同黄昏。他听得那水声哗哗作响,就在不远。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向左手边走了三数步,扒开一丛长草。往下望去,只见下边好大一条河流,水声浩荡,激流汹涌,如一条白线向东而去。李凤歌走了一夜,早就又累又渴,见到这条溪涧,心中大喜。只是他所在之处与溪水隔了三数丈高,却不容易下去。

李凤歌左看右寻,见到溪边有黄土岸。提着胆子,拉住杂草,往下滑去。下得两丈时松开杂草,用力向溪岸跳去。溪岸临水,自来泥泞不堪,他一跳下去,脚上一滑,摔了个狗吃屎。起身拍了拍泥土,走到岸边,见溪水清澈,倒也喝得。先把手脚在下游洗净了,又跑到上游喝水。入喉凉爽,涌入心肺。李凤歌不禁舒服地吐了口气,又连喝几口,把肚子也喝涨了。

他想那女子失血过多,想必也需要喝水。撕下裤脚一角,到河边洗得干净了,又浸足了水,放到怀里。走到原地,望着上面有块凹陷的,是先前踢开的。伸手抓住一片杂草,往上攀去。他本是乡下农户之子,向来生活贫苦,上山砍柴下河捞鱼也是常有之事。虽不比肖月虹、平婆婆等人高来高去身手非凡,攀壁爬树却也十分在行。

爬到那斜坡,双手搭住两片长草,掀了开来,正要上去。脚下又踩滑了,往下摔了一跤。李凤歌心中大骂倒霉,又试着往上攀爬,连试几次后才爬到上边,想要上去时却力有未逮,又重重摔了下去。

李凤歌擦了擦汗,苦笑道:“真是饿得没力气了,这都上不去。”他左顾右睇,见西边河岸有两三株绿树,似乎结着果子。走到树下,见树上结着三数个红通通的小木瓜。其时木瓜均是中国本地所有的宜木瓜,个头不大。此时秋季渐深,已生得熟透。他伸手想摘却又够不着,扭住粗干来回摇摆。一个木瓜忽然往下掉落,他伸手去接,却不在意踩中坑洞,左脚一扭,往溪水中摔去。

他落水之时尚不在意,只道溪水不深,被一个猛浪冲倒,连呛几口冷水,手脚疲软,竟往中溪冲去。李凤歌心中大叫:完了完了!这下子死定了!不用活命了!

惊慌之中伸手乱抓,扯中一片水草,拉到一边,才不被溪流冲走。他连歇几口气,扯着水草往上爬去,待上得岸时,地上均是白沙尘砾,周围长草森森,已不是刚才下来之处。李凤歌肚子里叫苦不迭:这要往哪边走?

他上岸后衣服已被磨烂,从中掉出一把梳子、一盒胭脂,原来他先前救黎瑾时,将她身上诸多细小东西拿出,却未及还回,便塞到自己怀中。那玉盒、瓷瓶均在乱流中掉失。此时那盒胭脂被水冲开,胭粉被冲得干净,仅剩一个空瓷盒。

李凤歌捡起梳子盒子,苦笑道:“可把人家的东西弄没了。”端在手上感觉那盒子十分沉重,拿到手上仔细端详,却见盒子之中嵌着一块凹凸有致的白玉。先前被激流冲击,盒盖翻开,才见到白玉的一角。他见瓷盒底座较厚,估计那白玉还有一部分嵌在里面。心想:这是什么东西?

只是他家境贫寒,母亲从未用过胭脂,自然也不知道胭脂长什么样,是不是嵌有玉块?

长草齐腰,暗蚊甚多。他担心黎瑾安危,歇足了力气沿河岸行去。扒开一丛长草时,忽听前边有人叫道:“尹听雪奉师叔之命而来,请师妹打开机关。”李凤歌别的不熟,对这声音却是熟透于心,听到这声音不禁心惊胆战。这声音不便是之前杀害师叔的那白衣男子的吗?

又听那声音道:“兰师妹,尹听雪奉师叔之命前来,你不出来一见吗?”李凤歌忙趴在草丛中不敢动作。

那人等了一会,没听到反应,又朗声道:“兰师妹,此刻玉鼎派正值内忧外患之际,我奉师叔之命前来,你为何不肯打开机关出来见我?”李凤歌小心翼翼掀草探看,只见那白衣男子站在一个山洞前十丈处,背手而立,眼光盯着山洞之中,却不敢进去。李凤歌心想:你说的那师叔上半夜刚让你自己给杀了,现在又说奉师叔的命过来,只怕连这位师妹也要除掉了。

忽听那山洞中有人朗声说道:“尹师兄稍安毋躁,不知奉了哪位师叔什么命前来?”声音如清泉流水,潺潺叮叮,甚是好听。尹听雪道:“原来师妹在的,我以为师妹不在。我奉钟师叔之命来的,钟师叔说,眼下那群攻山之人绝非仅是邪魔歪道,只怕也有别有居心的门派参与。其中有不少精通五行寻龙之术的高手……担心那块玉石……”

山洞中那人沉吟了片刻,道:“原来钟师叔告诉你了。钟师叔可说眼下怎么办?”尹听雪道:“钟师叔说道,先让我护着你离开玉鼎山,往云南去,到那与他集合,再做打算。”李凤歌心道:你那钟师叔早让你给杀了,还跟你钟师叔集合,只怕要到地狱里了。

山洞那女子“啊”的一声,道:“钟师叔已经离开玉鼎山了吗?”尹听雪道:“正是。师妹赶紧出来与我离开吧!”那女子道:“好。”

李凤歌心中一动,偷偷看去,只见那山洞中走出一个白衣女郎,身上穿着白纱一尘不染,长剑佩在腰间,皮肤十分白嫩,眉角前却带着几分英气,确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尹听雪见到此人出来,脸上登显大喜之色,道:“兰师妹,你出来了。”

那女郎道:“尹师兄,现下要去云南吗?我去唤黎瑾一起去。”尹听雪道:“好。师妹,那玉石可拿着了?”李凤歌心中大叫不好:这人杀自己师叔无非就是为了什么玉石,那个什么北冥五鬼自然也是,这个女人现在出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女郎道:“玉石不在我身上。”尹听雪变色道:“不在你身上?哪在哪里?师妹不要跟我开玩笑。”那女郎道:“确确实实不在我身上,师叔说那玉石至关重要,要我带到此处放到阵法之中。”

尹听雪道:“难道在山洞中?”那女郎摇头道:“不在。我担心这阵法不能御敌,将玉石放到黎瑾身上由她带着。”尹听雪赞道:“师妹好聪明!别人纵使抓住黎瑾师妹,也猜想不到那玉石如此重要的东西会放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