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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护法长老

我默默催运内力,借着半空吻兽传来的力道屈膝一弹,笔直地沿着树干滑将上去,在即将触到林冠之际,探掌向下沉落,顺势跃过林梢,待到辨明方向后,立时展身掩至栈道。

落地后,沫儿娇软的喉音难掩赞赏,掩唇吃吃笑道,“这竹林回异一般五行奇术,玄妙难测,亏你想得出这个办法。”

“那林中小径似乎暗合九五之数,如果咱们盲目乱闯,只怕走上一宿也难脱离阵中,无法可施之下,只得出此下策,倒是让沫儿妹妹见笑了。”

“我追随师父十二寒暑,所学不知凡几,没想到,在今日却丝毫派不上用场,文人无命,岂非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

我看她扁着小嘴,不由失笑,“你几时又成文人了?”

沫儿长睫阖落分许,黯然道:“姐姐有所不知,鄂州地头,本有双绝才女出类拔萃,昔年更是傲视天下文人墨客,连朝中一品文臣也赏其文采,有意收入门下,沫儿和她们算是有些渊源……”话至此处,倏然住口,以一声凄短的苦叹结束了未尽之言。

我察言观色的功夫不错,自然知道无意间触到了她的隐衷,只得将话题及时避开,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夜色中的路口,一边加快了脚下行进速度。要不多时,不觉已越过两重峰岭,眼见突然现出半方平地,其后又耸起两座万仞高峰,宛如天然屏障堪堪横拦住去路,所幸峰下夹持的谷道一通到底,俨然正是仅存的出口。

沫儿正说着什么,喉咙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似的,倏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动手的时候到了……”蚊呐之音似有若无,表情凝重得近乎僵硬。

我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须臾间,突然瞥见一抹莹白剑刃摇颤着袭落眼前。惊愕之余不及细想,险险缩头避开,饶是如此,仍觉左颈一凉,青峰过处,耳畔一缕发丝竟被无声削落。

沫儿不再犹豫,倏然欺身直进,左掌圈起一抹剑弧,左手食中二指沉腕戟出,抢攻向我气门要害。

事发突然,我唯恐避之不及,下意识点足掠出数尺,腕子一翻,反手擎出袖间利刃,不偏不倚磕向她剑脊。沫儿不避剑路,复又猱身欺近,颇为惊险的扭身避开锋刃,若非身法拿捏得恰到好处,错一分便是尸首分离的下场。

我虽久经大敌,会过不少高手,但这等怪异的身法却是初次领教,不由地微微一愣,孰料趁我发怔的当儿,沫儿长剑蓦地抹出半式撩阴损招,左掌指顾间全力轰出三掌,看来势虽是先后击发,但因速度太快的缘故,却恍似三掌一并出手,令人眼花撩乱,应接无暇。惊悚不过一霎,我全身向后倾落,脊背堪堪触及地面之前,足跟蓦然发劲,贴地倒纵出七八尺远。

适才沫儿突袭,化解,反击,一气呵成,俱是极为高明的绝学,可谓我踏入江湖以来生平仅见;沫儿似乎也未想到我能以贴地倒飞的身法避开她全力一击,同样微微一愕,狡黠的桃眸轻转两圈,极为隐蔽的冲我努了努嘴。

我立时会过意来,装出一副怒火盈面的模样,切齿道:“姑娘的武学,实是在下生平所遇第一高手,当今之世,除去十大门派那些坐拥虚名的狂徒,也只有你噬天教够资格来与神宫一较高下!”

“既是要在武功上判分生死,姐姐又何必言及门户争斗,你一身武功脾睨江湖,自是从未受过人轻视,公然盗取神教之物,岂非藐视我噬天无人么?”沫儿巧笑嫣然,左手剑指微微斜扬,我不动声色,正等着下轮计策如期上演,忽闻一阵纵声大笑,峰下并生的巨松后应声现出十几条人影,为首之人俨然是个长须修伟的老者,身量魁梧,面白如霜,外罩浅褐湘绸袍,足蹬白底鳞履,肩后隐隐露出半幅鲜红绸穗,也不知背的什么兵刃,身后一排约莫有十人以上,男女参半,俱是玄色劲装、墨巾覆面、手中分握着三尺长短的奇形兵刃子母鸳鸯圈,肩上绣着只吸血蝙蝠,手法固然略显拙劣,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笑声方落,巨松后又走出三个虎腰熊背的精壮汉子,某个四旬开外的高瘦个儿,亦步亦趋跟在三人身后,同样劲装加身,偏生面色饥黄,眼骨深陷,瞧模样活像刚刚破棺而出的僵尸,从头到脚无不透着森森鬼气。

那老人自顾哼笑两声,一双锐目迸出利光,恶狠狠地盯着我,“仙子未容老夫略尽地主之谊,略事招待,为何不告而别,莫非嫌我圣教荒山野泽,不堪作下榻之所吗?”不等我回答,轻轻瞟向沫儿,立时恢复了之前的冷肃模样,“丫头暂且歇息片刻,头一战先让敝坛接下!”

“龙长老果然好手段,今日沫儿倒算是开了眼界。”沫儿脸色微变,说的虽是恭维之话,但口吻却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

那姓龙的老人面上不露喜怒,沉声道:“圣主谋定而后动,眼看强敌临门,怎会不筹应变之策,此刻因势利导,自然无需再讲江湖规矩。”说话间,霍地一个转身,缓步冲我趋来,脚步沉浑有力,显见暗中正在运集功力,准备制敌先机。

我敛了眉心,咬牙道:“车轮战何足为奇,有本事你们一起上!”

龙长老似有所觉,堪堪停住脚步,凝然不语,那其后出现的三名汉子,突然躬身请命道:“弟子久闻若水宫中高手如云,今日巧逢其会,愿领教高人绝学,不知长老可否使属下等一偿夙愿。”

“你等不知天高地厚,竟枉图以微末之技讨教若水绝艺,不啻螳臂挡车。”龙长老笑得片刻,冷哼几声,嗤笑道:“不过,念你们怀愿已久,如不应允,反怪本座太过严苛,这是你们自作主张,如丧了性命,可与本座丝毫无关!”口吻急厉,笑意残毒,摆明了不愿留我活口。

那三人同声应道:“弟子等遵命,虽死无憾。”

几人话刚说完,三条人影同时纵起,身悬半空,不前不后同时落地,我持剑昂然,有如泥塑木雕站在原地,只留山崖微风,吹得心头略有几分凉意。

那三人兵刃一挑,六尾子母钢圈齐齐作舞,只听“呼啦”一声,利风方起,两抹身形倏然直窜而来,两道金光,直飙向我咽喉。我微微垂目,眼见来人利刃方至,掌中青锋已展,颇有些漫不经心地点歪他的钢圈,剑劲信手下引,贴着那人左手圈脊缩划而过,乘势将他左手兵刃封在外门,那人见一击不中,靴尖突然弹出半溜银光,狠狠踢向我小腹。另一人蓦地展动身形,分取我肩头、后背两处死穴,动作虽急,但攻势却是四平八稳,不带一丝风声。

我心头怒火暴增,应手磕散那人足尖暗器,反转剑柄,猛敲在他膝骨之上,突听“咯嘣”一声骨裂脆响,那人重心溃散之余,登时惨嚎着滚落下悬崖。趁着两人微微惊愕的当口,我左掌已自胁下倒穿而出,姆、食、中三指盘扣而上,运劲擒住了左侧大汉的母圈,一抖一送,剑柄直贯入他胸膛之中,间不容发之际,复又反手平抹而出,剑光所及,震飞了右面大汉的左手子圈,利刃乘势击刺,自他右胁之下搠入,左肩之上透出,生生将那人挑为两半!

但听一阵惊呼,两声惨嚎,左侧大汉仰天喷出一蓬血箭,当场气绝。右侧大汉被我剑刃剖成两半,上半截斜飞而出,如破布般挂在一棵古松枝杈上,鲜血立刻与枝叶相混,不住向下漏着黏液,下面一截去势未竭,犹自向前奔出两步,才软兮兮栽倒在我面前。

龙长老久经风浪,对这般血腥的场面丝毫不以为然,反倒是一众弟子大惊失色,纷纷掩鼻喘息,几乎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胜负仅只一霎,眼前陡然绽出大蓬青芒,顷刻间幻成丈许方圆的半抹光耀,直冲我面门倾落。

一叠腰,我展臂平旋足尖,快逾流矢,短剑贴臂化去来势,左手剑指趁势扫击他肩颈要害。龙老头双脚还未站稳,我恶招已然临门,他似乎对我施出天魔迷踪的身法感到十分意外,身形略微后仰,掌中荡开一抹翔光,映着月泽的长柄兵刃悍然击出,缘棱猛劈短剑,全不留力,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我双手持剑,分许薄刃布满溯玉真气,反向他右臂斜架而上,但听“铿!”的一声金铁交鸣,对面人影借机飘至丈余开外,手中赫然擎着一柄隐隐生辉的金刚杵,长逾四尺,莲华宛然,直迫得人不敢多看。

我心知今日若不除了此人,便要死在他手下,更担心聂宣为了分散魔门精锐的注意力,会造成一系列不可预计的后果。一念及此,出手俱是速战速决之式,龙长老并不急于进击,显然意在逼我使出看门绝学,经由前几番试探,此际再不留手,金刚杵劲如潮涌,漫天金芒登时应手迸散,浑似有雷霆奔发之势,我虽与他对阵,也不禁为之喝起彩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