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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武当掌教

耳边忽而传来一阵不满的抱怨,“哎呦!这是干嘛,干嘛?撕坏了我的衣服你可赔不起!”

我吓得一抖手,顷刻间运足了内息,险些将他给扔出去,回神的当儿,看到聂宣唇畔正抿着一抹调侃,费力地抬起头来,双目猩红充血,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会用尽浑身气力。

我扯过他的腕,犹豫良久,小心问道:“你有没有受伤,现下是何感觉?”

聂宣垂下头,静静阖上眼睛,眉心微不可查的蹙起,“那紫色烟雾门道不浅,我此刻全身四肢都像要散裂,筋骨酸软无力,全无半点劲道。”

“你等等!”我反身跑到溪水边,掬了一捧水喂他喝下。复又折返回溪畔,灌满随身水囊,用绣帕蘸了冰凉溪水,拭去他满脸污浊。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他眸中泛起一抹柔情,贼兮兮的看过来,“可怜我英雄一世,今日却栽在几个小娘们手中,不过却是因祸得福,能承雪若如此照料,便是从此做了瘫子,我也认了。”

我怔了怔,忍不住啐道:“名冠江湖的妙手无影,原来只有这点出息?”

他笑得格外得意,“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然,老实说,我若此番助你达到目的,你是否肯跟我就此双宿双飞,作对云游侠侣?”

我收回巾帕,声音冷得如同冰彻,“盟誓终生,岂可轻改?此刻你还是多多关心下自己为好,免得遁影门怪罪下来,你承担不起。”

他一阵失落,不过片刻,笑意复又从唇边渐次逸出,“也罢,我若不能与你厮守终生,但好歹也愿意为你扫庭梨穴,排阻万难,雪若莫见怪,呵呵,要不,江湖在胸中,雪若在怀中!你逼我这样,我也不会反抗不是。”

我默然不语,将他的话尽数屏蔽,思索起适才遇袭的所有可能性来。

“你在想什么?”

“如今东西被抢,你又中了毒,自然该盘算如何应对才是。”我沉吟了半响,凭着之前对此种暗器的认知,提出一个最有可能性的建议,“你放松身体,运气试试能否将毒素逼出体外。”

他转了转眼珠,依言闭目调息,好一会儿,无奈叹道:“不行,我根本无法提聚真气,如今功力已失,只能借助外力先回城再说。”

几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答复,我瞥眼瞧见不远处逐渐微弱的紫雾,几乎立刻便印证了胸中分析多日的答案。

聂宣神色有些萎靡不振,不消片刻复又沉沉睡去。我扯下马尸铵镫上早先预备好的包裹,平整的垫在他颈下,不时用巾帕蘸湿他干裂的嘴唇。等到天色渐渐晦暗下来,林道的尽头才总算响起一阵磷磷车辙声,听在耳中,如闻天籁。

我梗长了脖子,遥遥望见对面驶来一辆双骏驮拉着的黑漆小车,篷顶边缘风灯高悬,映得驾车人脸上一片红浊。

等车子缓缓驶到近前,我立时起身,不动声色地挡住去路。

那人通体玄袍,头上竞也梳着道髻,两侧鬓发如雾,斜斜挽起,缀着浑然天成的枯木簪,在频频跳动的灯焰下,分外诡异。

他愕然地瞧我一眼,立马挪开视线,声音不闻喜怒,“姑娘深夜拦车,想来必有要事指教。”

我垂头一揖,指着不远处犹自昏睡的聂宣,正色道:“道长勿怪,此番惊扰仙驾,实非本愿,我兄妹二人自襄阳出城,在此遭人伏击,以致马匹横死,如今家兄功力尽失,委实已然走投无路,在下若有应对良策,决计不会此般唐突,还请瞧在武林同道的份上,能援手搭载我们一程。”

那道人思索片刻,沉声道:“你们可是要回襄阳城去?”

“正是如此。”

听我如此答复,他忽而回过头去,对着车厢开口征询,那道人话音方落,车帘倏然卷起一角,探出半张苍老面容,用作御寒的兜帽中倾出几许白发,顾盼之间,神情尤为倨傲,正是当日花毅大寿,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武当掌教——璇玑道人震阳子。

我微微有些意外,赶忙躬身见礼:“晚辈林雪若见过巩真人。”

震阳子露出几分讳莫如深的浅笑,挟着凝锐精芒的双眼当场环顾了几圈,声音却是平静无波,意味不辨,“檀越不必多礼,自管上车便是,文昭,帮忙将那位公子扶上车来。”

我冲他投以感激的一瞥,定了定神,帮那叫做文昭的道人将聂宣驮进车厢,马车再番启行的当儿,倏然发觉巩宗霖眯着细长的双眼,正饶富兴致的在观察我。

“弑雨轩一别,恍若经年,檀越眉目蕴神,更胜往昔,往后必是百世罕有的天纵之才。”

自方才见面起,我便未曾放下对他的防备,一边斟酌着用词,客套应对:“多谢真人夸赞,今夕承蒙戳力相助,晚辈自当永铭于心,绝不忘怀。”

震阳子点点头,一如慈祥的长辈,面露欣慰,“今日亦算缘法巧合,天意使然,你我又算故交,大可不必介怀于此。”

他略微一顿,似在分析形势,片刻才道:“林姑娘既与暮雨剑结谊至交,武功想必自然不弱,却不知为何落拓至此,可是有何缘由?”

我斟酌再三,不得不考虑尽述事实的所有后果,但凡此等武林高人,年轻时大都名噪一时,堪称武林翘楚,精谙进退之道,自不言说,前一秒还在安抚人心,下一瞬说不好便是请君入瓮,言辞之间,自然须得谨慎应对才是。

我垂目无奈一叹,躲开他的凝视,心下飞快盘算,“晚辈与兄长受人书信,本欲前往飞云堡赶赴英雄大会,不想偏生在此间遭到几名神秘女子的伏击,至于晚辈的兄长,便是被他们歹毒暗器施袭所致,晚辈对那几名女子的来历武功一无所知,以致造成今日进退维谷之局。”

“看似平手之局,动辄却有落败之虞,只是贫道委实不解,她们并未伤害你们性命,目的岂非太过不可捉摸?”

“想来这也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我有意抛砖引玉,同时藉此引出若水神宫,“上月洛阳花掌门大寿,说来也巧,同样也有名神秘女子出现,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些联系不成?”

震阳子目光略见冷冽,苍老的眉心微微蹙起,“贫道当日亦曾听闻此事,花毅邀约赴宴的数名大派掌门人共聚密室,便是在分析此事起因,以及幕后一切可能隐藏的势力。若未记错,当日血案惊变,檀越非但发现了施凶现场,还以一只小小的环佩惊走了凶手?”

“确有此事,那日事发突然,但我好歹记得,那女子所穿戴的衣物,同今日几名女子如出一辙,俱是青衣紫纱,薄巾覆面。”

我理直气壮的扯谎,偷眼瞥见他目中蔑冷隐现,方知此计已成。

“檀越此番遭人偷袭,贫道本来不该再相叨扰,只是有几件难以了然之事,不得不请檀越再番细说一遍。”

我肃起神色,恭敬道:“不知巩真人有何疑惑,在下如能尽实相告,决不隐瞒。”

震阳子银眉一耸,拄剑捻须,“贫道相询之言,或有几分不近人情之处,不过此事绝非数人生死劫难之事,而是关联到武林中的浩劫,尚望檀越能够顾全大局,尽述所知。”

语声方落,他一指犹自昏睡的聂宣,沉声问道:“这位公子当真是姑娘的兄长吗?”

我察言观色,心中已有主意,绽出一派单纯的浅笑,“真人多虑了,家兄虽与晚辈并非血亲,却情逾手足,早结金兰之谊,福祸相依,患难与共。”

震阳子微微颔首,倏然锋锐的目光却凝如利刃一般,几乎穿体而过,“那么不知檀越师承可否见告?”

一贯诸如此类的问询,我大都以失忆为由推脱的一干二净,只是目前情形较之以往已然明朗许多,总不至仍是打着失忆的旗号,恨不能让天下人得知有个‘失忆’的林雪若正在暗查自己的身份,固然无稽不说,少不得也会惹来不可预计的后果。

我略作为难,讪然道:“家师素来不问江湖中事,晚辈初出茅庐前,师尊曾令晚辈发下重誓,不得将他的名号说与任何人听,此事请恕晚辈无法相告。”

“无妨,那便请檀越将当日洛阳惊变所见所闻,以及应对之策告知贫道。”

几乎早料到这牛鼻子会询问当日经过,我毫不犹豫,当下将之前曾告诉楚皓凌的那番话,又详详细细同他说了一遍。

震阳子垂眉沉吟,以致看不清阴影中的神色,少顷,他复又提出关于适才三名女子的特征、武功、以及有无交手之类的问题,我都一一作答,恨不能再添油加醋让他对聂宣的注意力彻底转移。

良久,震阳子抬起头来,眉目不动,目光却变得悠远起来,彷佛陷入回忆之中,“当日洛阳,那神秘女子所施展的武功出自魔教,此事便有些奇诡,魔教既已在二十年前覆灭,武林中正派却始终相互存疑,难以聚合,如今观此形势,魔教若有遗留残部,还会有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之势,倘若真如檀越断言,另有一方神秘势力与虎谋皮,旨在侵吞武林,贫道少不得也要奔走各大派间,联合正派中坚力量,与强敌周旋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