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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从绿烟楼出来之后孟云见临翔今日少有的高兴,不禁问道:“大人,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

“不可说!不可说啊!”临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今晚我们去韩知府家中坐坐。一转眼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这位故人了。”

“恩,虽然这家伙看起来不怎么样,可也不失为一个好官。”

临翔叹道:“乱世中不随风顺舵者必亡!韩知府虽熟通为官之道,但也固守君子之律。在帝国官场之中,出其右者寥寥无几。”

走到知府衙门,门前清扫的干干净净。鸣冤鼓犹在,两座石狮原本光鲜的外表被岁月刻上了无法抹去的痕迹。可比特城最高行政机构露出了老人垂暮的沧桑。

坐在高高的门槛上抽着水烟袋的老衙役抱着扫帚似乎在追忆着当年的红花绿叶,春意满堂……

“老人家,请问韩知府在吗?”临翔掐灭了烟头走过去低声问道。

“你是?”老人看着临翔感觉十分面善,仔细回想了一下,“哦!我想起来了!您是临翔临将军吧?”

临翔点点头,不及他说话,老人拾起扫帚已经孩子一般跑进了衙门。

“老爷,临将军来啦!”

不多时,正在后堂吃饭的韩伶放欣喜的端着饭碗跑了出来。见到临翔之后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弯腰行礼,“安明侯爵在上,卑职可比特城知府韩伶放有礼了。”

“老哥,快请起!”

韩伶放艰难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您现在贵为安明侯了,就不要再叫我老哥了。被别人听到,不好。”

说到最后,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汇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老哥,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老哥。临翔虽然官职比当年高了些。可您当年用半年薪水为我接风的情谊临翔不会忘记。”

“恩!”

韩伶放坚定地看着临翔,当年那个英气勃发的年轻将军现在也是满脸沧桑的一方大将。

人道是:刀兵之年岁月稠,风霜雨雪不饶人。

看着临翔头发中那几根十分显眼的银丝,韩伶放颤声道:“老弟,这一年多来,你老了……”

“恩!”临翔使劲点了点头,“你也老了!”

两个人相视而立了很久,韩伶放道:“要进来坐坐吗?”

临翔呼出一口浊气把视线挪到了旁边轻松的笑了,“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就不打扰了。”

引燃一支烟,临翔和孟云再韩伶放的注视中走出了知府衙门。短暂的见面只有一声问候就匆匆告别。

孟云不解道:“大人,您怎么不进去坐坐就走了?”

“他知我心,我会他意。已不需要太多言语。”

“我还是不懂。”

“君子之交淡如水。”

鸿门宴上临翔的一番话让马远心里一动,放弃了原本斩杀临翔的计划。逗留一夜之后,临翔匆忙离去。

三月春光明媚,西南分校的会议室中气氛一片欢悦。众人难以抑制的笑声此起彼伏,连很少失态的紫微透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吴湘宁虽然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可是冰冷的脸旁也有了些热度。

“哈哈哈……”易凯捂着肚子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大哥,真有你的!我以为你单刀赴会肯定会中了马远的圈套,没想到你又还给他一个请君入瓮!而且这个瓮比他那个更阴险,更毒辣!佩服!佩服啊!”

临翔笑骂道:“你他妈就不能想出一个褒义词形容我吗?”

“翔哥,现在既然马远已经相信了你,我们应该怎么办?”名琳问道。

“两个月之后,湘宁和小凯按计划带领学员们去可比特城联合演习。部队不能少带,起码要十万人才能吊出大鱼。”临翔盘算着,“此役最好能一举诱杀马远!”

留着马尾辫的名琳咬着铅笔眼睛转动着,“如果由我们几人设伏兵要想打胜这一仗很容易,关键是怎么保证马远能够亲自领兵?要是他派别人来钻这个笼套我们可就有点大计小用了。”

沉默了半天的紫微透轻松的一笑,“如果帝国皇帝督查西南训练的话,马远会不会亲自来一趟呢?”

名琳当即反对,“这绝对不行!哥哥一旦有什么危险,紫微小姐你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我只是说如果,也没说一定要让皇帝亲自来当诱饵。”

临翔想了想,“假皇帝?”

“不愧是安明侯!果然聪明绝顶。”紫微透严肃的道:“不过这个戏份也需要皇帝来客串一下。”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会意的笑了。笑得很阴险,很邪恶!

月神历108年月中旬的一个晚上,一封从西南发来的密信飞进御史府。欧阳洛眯缝着眼睛把信看了一遍,随即阴险的笑了。他连夜来到紫萧宫,名琰还在批阅各地的奏章。

“陛下,西南发来消息。要您做好除掉马家势力的准备。”

“哦?”名琰抬起头来舒缓了一下脖子,“是临翔发来的?”

欧阳洛毕恭毕敬的轻声道:“是的。”

“他疯了吗?暂且不说他没有除掉马远的实力,就算是有,我们也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一封信承到名琰面前,“陛下请看!”

名琰展信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表情很严肃,“欧阳,你说临翔的话可信吗?如果他真的跟马远联合密谋反叛,你估计他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八成!”

“那你说他又为什么如此忠心为国呢?他心里一定很清楚,一旦马远糟锄,他自己也难逃军阀的帽子。我有些想不通啊!”

欧阳洛道:“陛下是在怀疑临翔的忠诚?”

“难道我不该怀疑吗?此人聪明绝顶,勇冠三军。既有胆识,又有魄力。最让人不安的是他能够隐忍。”

“您不用怀疑。古语有云忠臣良将识明主,临翔为北疆帝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年轻的御史大夫跪倒在名琰面前,重重语气的道:“欧阳有一言相谏,请陛下恕罪。”

名琰笑道:“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说吧!”

“欧阳当年追随陛下,是因为陛下的宽厚仁德。现北疆人才济济,而陛下却疑心重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陛下待北疆英才都如待欧阳一般,则帝国兴复大业在望。临翔虽然权势日益膨胀,但是此人屡次以身犯险为帝国尽忠,此等忠心可照日月。若陛下不能以诚相待,怎不叫人寒心?日后还有何人敢向陛下效忠?”

“琰哥,你变了……”两滴热泪顺着欧阳洛一双细眼流下,落在地上摔得的粉碎……

欧阳洛的一席话说得名琰心里空落落的,现任皇帝曾经无话不谈的至交现在却用那种生硬的官场礼节跟他说话。昔年轻松的气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的陌生了,陌生得让名琰自己都不敢相信。回想起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他知道,欧阳还是欧阳,可是名琰已不再是那个名琰。

“欧阳……对不起!”名琰点了支烟倚着桌案瘫软的坐在地上,“或许我真的该出去走走了。明天我放下公事,你陪我到西南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