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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人鬼殊途母子情深

正在北疆变革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卞龙帝国的第十纵队秘密暗杀活动。公冶寿成怒目坐在凌波府会议室的正位上,旁边文武官员共有三十几位心里都在敲鼓。

公冶寿成看着一名白面书生怒道:“尊敬的陈钟希先生,你不是夸下海口说一定能在十天之内解决北疆西南统领吴湘宁吗?关于这次任务的失败你想狡辩一番吗?”

陈钟希汗流浃背,唯唯诺诺的道:“将军阁下,非是卑职无能,实在是那些野蛮人太狡猾了。军情局在暗杀行动之前对吴湘宁进行过大量详尽的调查。收到的情报上说吴湘宁是男人,可是谁知道她竟然是个女人。这才导致第十纵队的暗杀失败。”

“连人家的性别都没有查出来,军情局的情报还真是详尽啊!”寐神罗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

要是平时寐神罗敢这么跟陈钟希较劲的话他早就忍耐不住了,但现在被公冶寿成抓住了小辫子这才忍气吞声。陈钟希道:“寐神将军倒是有能力,四十万大军被人家五万残兵困在河心镇。要不是帝国派兵去救你,恐怕你们早就饿死了吧?”

寐神罗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兰克斯的事情,当即火冒三丈,“陈钟希,你他妈再在我面前说这件事情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寐神罗,你不就是吃过几个人吗?老子杀的人比你吃的米还多!”

“你们军情局搜集的情报连上厕所的时候用都不放心!”

“都给我闭嘴!”

公冶寿成一发话两个人都安静了。寐神罗悠闲的仰在靠椅上闭目养神,对公冶寿成接下来的话似听非听。公冶寿成也拿寐神罗没有办法,谁让寐神家族的势力大呢。一般情况下,只要寐神罗做的不太过分公冶寿成都是一直坚持眼不见心为净的态度。

“我们暗中培养了多年才打造出第十纵队这只优秀部队,没想到第一次动用就出了这么大的笑话。这件事情跟军情局的情报失误有重大的关系。陈钟希先生,你要付主要责任!即日起,立刻抓紧调查北疆所有上层将领的情报,尤其是临翔!一定要把他的嗜好和习惯调查清楚!帝国培养你们不是让你们用帝国的钱吃喝嫖赌的!这次的事情我不想深究,你好自为之吧!”

陈钟希道:“谢将军不杀之恩!卑职一定尽职尽责,三个月之内一定铲除临翔!”

在座众人立刻被陈钟希这句话弄的啼笑皆非。上次说十天之内解决吴湘宁,结果失败的原因荒唐之极。现在又说要在两个月之内解决临翔,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暗杀吴湘宁的事情完全忘在脑后了。他好像忘记今天公冶寿成召开会议室干什么的了。

寐神罗不知是挑衅还是嘲笑,响亮的呼噜声让众人尴尬了足足五秒钟。这是在凌波府,还从来没有游人敢在这里放肆的,寐神罗绝对是第一个。

公冶寿成面沉似水,使劲瞪了一眼陈钟希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散会!”

三十几名卞龙官员三两成群的走了。只有尤知味一个人还坐在原位摇着白翎羽扇闭目养神。公冶寿成眼角一扫,他发现今天尤知味有点反常,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来。

“国师是找我有事情要说吗?”

尤知味缓慢的点点头,“卞龙建国两百余年从未官员敢在自家客厅明目张胆的召集官员议事,寿成兄好气魄啊!”

尤知味的话里明显带着火药味,公冶寿成一直把尤知味放在同一阵营。今天见尤知味这番话语显得有些惊讶。

“国师误会了。我记得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对凌波府有过特许,如果皇帝身体不便可以由凌波府代为召开会议。寿成以为,我这么做并不过分。”

尤知味凝眉看了看公冶寿成,“先帝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我记得那是在先帝病重的时候你才有这个权利吧?现在陛下已经成人,您再按照那条特殊情况下的规矩办事就有点不妥了吧?”

两人越说火药味越重,公冶寿成拍案而起,整张桌子被击得粉碎。“国师,你说这句话可要负责任!我公冶寿成一心为国,你在怀疑我的忠诚吗?”

“你是否忠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做了身为臣子不该做的事情。”

公冶寿成一甩衣袍腰间的钢刀突然出鞘直指尤知味,可是尤知味连看都没看,轻描淡写的道:“怎么?恼羞成怒,要杀我灭口?”

“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

尤知味道:“寿成兄,我早劝你不要急于统一大陆,可你就是不听。连年征战,光是在普林斯顿我们就损失了将近两百万部队。在兰克斯我们又损失了一百多万部队。百姓多年来疲于奔命,各种苛捐杂税更是让我帝国子民苦不堪言,而你还在花费巨资组织北伐。现在你的野心已经对帝国皇室构成威胁。先帝待我如亲兄弟一般,我不想看见寿成兄你野心膨胀篡夺了卞龙天下!”

公冶寿成现在正在气头上,尤知味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现在他着了魔一样,为了要杀死临翔扫平北疆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愚蠢透顶!百姓苦一点是应该的!北疆近几年发展神速,再过几年还不知道大陆会变成什么形势。如果不趁北疆疲惫之时将其铲除我们还有机会吗?现在北疆的几位名将年纪最大的临翔才二十七岁!这么年轻就如此难缠,再过个三五十年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是他们的对手?你说我野心勃勃也好,好战喜功也罢,这一战我是一定要打下去的!直到战斗到帝国最后一名军人也不能停止北伐!”

“寿成兄,前些日子的暴动相信你也注意到了吧?临翔在北疆的变革差点让我们帝国覆灭!你以为只有武力才能解决任何事情吗?我告诉你,真正能让帝国称霸大陆的是政治!相信你还记得两百年前的朱紫国吧?其军队战力在南方诸国中首屈一指,可为什么他们灭亡只用了短短三年?就因为他们相信武力可以解决一切事情,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最后导致全国暴动走向灭亡之路!”

“放屁!老子就是认为武力能够解决一切。他们没有镇压住百姓的暴动就是因为他们还不够狠。下贱的平民有什么资格对政府说一个不字?只要他们敢反对帝国的统治我就敢抓一个杀一个。直到没有人敢反对为止!”

尤知味气得直喘粗气,镇定了一下心态,徐徐道:“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杀?”

公冶寿成也气得要命,使劲点了点头,“对!如果你敢阻止我,我就连你一起杀!”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对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帝国还有两千万部队,这足以踏平北疆!”

尤知味气得胡须抖作一团,使劲甩了一下白翎羽扇拂袖而去。公冶寿成恼怒之下将会议室砸的稀巴烂。尤知味的劝解不但没能制止他反而让他更加疯狂。两位卞龙帝国军界领袖由于政见不合闹得不欢而散。

此时正在准备回西南的临翔再次来到中央帝国军校。刺眼的阳光拭去冬日的风寒,回到天字七班的训练场地,不禁想起当年和名琳、易凯、吴湘宁、紫微透初次见面的场景,那种温馨的感觉依稀如昨。临翔信步在帝国军校的小路上走着,如果他能预料到这几年之内发生的事情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

岁月总是在催人走向成熟,也总是在催人成熟的过程中无情的抹杀了少年时代那抹纯真的笑容。六年时间,临翔已经身居高位。可他返回头总结这六年间的得失之时却发现失去的总是比得到的更多、更让人不舍。可临翔知道,人无法总是活在过去。

既然失去了就不要再洒泪惜别。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流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再回忆过去的时候不再哀伤。

轻轻推开当初与母亲重逢时的黑屋子,临翔的心缩紧了。不知道当母亲知道他的儿子篡夺了北疆的至高权力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临翔不敢去想。

厚重的铁门“嘎吱”一声关紧,无边的黑暗立刻让临翔的心跳速度成倍增加。他仗着胆子低声说道:“娘,您在吗?”

没有人回答。临翔的心一下子稳了下来。又低声说道:“娘,您还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临翔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回家之后想跟母亲坦白却发现母亲根本不在家一样的心情。他很庆幸唐雨并不在这里,因为他真的无法问心无愧的把自己做的事情跟唐雨坦白。但随后他又感觉跟失望。一转眼已经有五年时间没有见到母亲了,那种淡淡的思念一直萦绕在临翔的心间无法消散。

临翔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今天要说的话说出来:“娘,孩儿来看您了。这五年,孩儿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孩儿做错了事情特来向您请罪。临家世代忠良,我知道我不该篡夺北疆江山。可我也知道全天下的人民都在等待一个天堂般的世界。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孩儿希望能够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为世界做一点事情。这就是我的想法。”

黑暗中还是没有一点声音,想说的话终于说完了。临翔的心里一阵轻松,稳定了一下心情之后恭恭敬敬的道:“娘,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厚重的铁门突然“咣当”一声打开。临翔惊喜万分,一双欣喜若狂的眼睛仔细扫视四周。他知道唐雨一定就在这间屋子里,但是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临翔跪伏在地泪流满面,哀求道:“娘,孩儿知道做错了事情。求您让孩儿见您一面。”

“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唐雨是个贤德的女子,就连赶临翔离开时的语气都是那么温柔。临翔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突觉一阵劲风拂面,强劲的力道硬是把临翔从石屋中掀飞出去。临翔疯了一样想要冲进屋子,铁门却“咣当”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很显然,唐雨很生气,但是她却没有说怪罪临翔的话。其实临翔倒更希望母亲能狠狠骂他一顿,最好再打他一顿,即便被唐雨杀了临翔也毫无怨言。可偏偏在临翔想要得到惩罚的时候唐雨却表现得出慈母的一面。

临翔在石屋的铁门前跪了一夜,鬼魂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低低哭泣声也一夜未止。次日天要放亮,石屋的铁门突然开放。临翔兴奋之余忘记双腿早已麻木,想要跑进去却站立不稳一个跟头摔了进去。

唐雨剔透如冰肌玉骨般的手掌扶起临翔,美如天仙般的脸上还挂着血泪的痕迹。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怎么还不走?”

“母亲没有原谅孩儿,孩儿走到哪里都会心中难安。”

唐雨不怒反而笑了,“翔儿,凭你这份孝心娘也知道你没有做错事情。昨天我想了一夜,这不是你的错。是娘太固执了。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盛哥就看到了北疆衰败的根源,可是盛哥没有勇气阻止。我想如果盛哥知道你这么做也会含笑九泉了吧?”

“娘,孩儿错了就是错了。”

“不,你还不理解我说的话。娘不是在安慰你,你做的真的很好!当年盛哥自创了一套《煌天翔龙斩》,由于威力巨大所以我当初并没有告诉你。现在你终于有了剑神修为,这套武功你也可以学习了。”

说着唐雨拿出一本书递给临翔,并叮嘱道:“在娘去世之前《煌天翔龙斩》只创出三式,之后盛哥又创出几式我不清楚。但是就凭这三式也足够你应付强敌了。当年你父亲就是凭借这三式在剑神级别的时候连斩敌军十七名剑尊高手,你要是能把这套功夫学会娘也就可以安心了。”

临翔紧紧拽住唐雨的手道:“娘,您跟孩儿出去吧!让您一个人呆在这里孩儿怎能安心?”

“翔儿,你要记住。你是人,我是鬼,人鬼殊途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旦我离开这里太久一定会受到天道惩罚的。能再见到你娘就很知足了。只可惜盛哥现在已经看不到你的成就了,真想知道他知道你的成就之后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唐雨说着微微闭上了眼睛,两行血泪顺着绝美的容颜缓缓流下……

突然唐雨脸色大变,挥手一道劲风再次把临翔推出石屋,铁门忽地关上。唐雨柔和的声音在临翔的心头想起:“翔儿,娘已经死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可你明明就是我的母亲,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临翔疾呼道。

“不为什么!”

唐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在出声,任凭临翔如何呼喊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臭小子,别再白费力气了!”沉默了这么长时间的裂鼎仙人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唐雨的修为连本仙人都大吃一惊。刚才本仙人一不留神竟然被她发现了。没想到当年那个武功平平的小姑娘现在也有了圣境的修为。”

“你这个怨妇最好给我闭嘴!当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娘怎么会做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临翔继续敲打着铁门道:“娘,您快开门啊!”

裂鼎仙人怒道:“凡人,你别再乱喊了!要不是本仙人当初把唐雨的灵魂一分为二今天你们怎么可能母子重逢?也好,本仙人就告诉你唐雨不肯见你的原因,也省得你再喊下去惊扰了本仙人的好梦。天道有令:凡人不得与鬼神接触。当然本仙人是例外的!唐雨以为本仙人是天道的耳目所以才对你避而不见,她这也是为了你好。要是被天道知道的话你会遭到天劫的。”

临翔对裂鼎仙人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如果不信的话临翔确实想不出唐雨还有什么理由会这么做。只好带着那半本《煌天翔龙斩》回到义亲王府准备回西南的事情。然而他却忘记了这次见唐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这也为后来暗府**埋下了祸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