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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纯天然

费伦世界与现代文明一样,都存在着大量的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先天性或者后天性的眼睛损失与疲劳造成的近视,在艾尔德还是少年的时候,他是很少见到有带过眼镜或者类似物体人类。

因为这在费伦并不是一项很简单事情,它价格昂贵,在没有机械化的费伦时代,无论是高纯度的玻璃铸造还是镜片的打磨,还是对个人视力的测量与校准都不是什么平常而廉价的工程,只有一些贵族,甚至是魔法贵族才有资格佩戴这种物质,因为很多高品质的眼镜都不是由人类工匠们定做的,而是一群在艾尔德眼中有点类似于朋克时代的侏儒们制作的,他们的手艺可比人类强得多的多。

艾尔德走进了看了看仔细观察这枚只剩下一枚镜片的眼镜,它很像,有着透明的材质与微微弯曲的弧度——但它并不是,它是魔法的造物,艾尔德惊奇的发现镜片上面有着隐约可见的条条的绿色小细线,像是在水里灵巧游动的锦鲤一样,在一眨眼间它就消失不见了。

艾尔德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自己不是幻觉之后,转头看向那个男子,他个子不高,有着一个很显著特质的大鼻子,眼睛深凹,额头突而窄,在本来光线就不太充足的特质构造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不舒服与阴森。

“朋友,我可以试一下吗。”他身旁那个对这枚眼镜片很有兴趣的男子在反复观看了这枚镜片之后向他点了点头示意说:“我保证,我会格外的小心,不会碰掉它任意的一部分。”

“你的话毫无价值,安塔尔,你我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镜片的主人双手抱胸冷冷的说道,不过正当艾尔德觉得这笔生意做不成的时候那人又说:“可以,但如果你弄坏了任何毫毛大小的一部分,你可以试试。”

“如您所愿!”安塔尔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的拿起了那枚镜片,他很是好奇的把它拿起了,左看看右看看,用手指在镜片表面抚摸了一下,接着把它放在眼睛上试戴了一下,在眼睛因为过于疲惫而导致不得不闭上眼之后,他轻轻的放下了眼镜片。

接着艾尔德和其他几位有兴趣的法师以此的带上了这枚镜片在眼前晃了晃,艾尔德很惊奇的发现当他眼睛注视到什么地方的时候或者他在心中想道眼前具象化的什么地方,眼前会自动产生一个十字方块,由两侧绿线交叉而成,对准了艾尔德想要观察的人物,更令艾尔德感到有兴趣的地方是它能产生一种对眼前物体的方位感,能够具体到目标的确切位置,艾尔德朝外看了一眼,即使是在光芒最为灰暗的角落里,一直唏唏爬过的小强正顺着墙缝逃避艾尔德的视线,却被眼睛上的侦测器发现,直接锁定它所在的位置,艾尔德能很清晰感觉到,即使艾尔德肉眼已经快感知不到那个地方所发出的光芒,但他依旧能捕捉到它的方位,甚至他可以搓出一个魔法飞弹击中它,艾尔德有些激动的眨了眨眼睛,这块眼镜片确实有不凡的功效,在对需要引导与追踪的法术时,它几乎可以省下施法者一半的精力了,‘确实是一件好宝物,不过……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这种炼金物品呢?’艾尔德心中边是操控着指令器边想到。

“说实话,我的朋友,我更感兴趣它的来历了。”安塔尔眉头一挑,绕是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卖主说。

“哦,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可以给你加加价,安塔尔,不要以为这里只有你想要眼镜片。”艾尔德身旁这人依然双手抱胸,不过很显然他现在眉头微微一皱,很是不高兴的看着他眼前的安塔尔。

“二十枚金币,我的朋友。”安塔尔看着他笑着说。

“你是在搞笑吗,安塔尔,比一瓶我们海特的迅猛药水还要便宜?至少五十枚!”他喊道。

“不可能,三十枚,这样比你那个迅猛药水高了吧。”安塔尔怂了怂肩有些无奈的说。

“你是在开玩笑吗?倘若你不想买,你可以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对待的,我的同伴。”

之后艾尔德与几位看好眼睛的学徒纷纷开始加价,价格一路从五十枚金币飙升到两百枚金币的高价,在艾尔德皱着眉偷偷的看着口袋中的金币连老鼠都要哭着打着白旗出来的时候,最终还是安塔尔出到了最高的价格,拿到了单片镜片,以一个艾尔德觉得无法接受的价格,接近三百枚金币的价格。

‘太贵了,要不是最近太穷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艾尔德暗自叹了一口气想到,说实话要不是价格飙升的太高,而他最近手头里确实缺少一点资金,他也许还能和这位安塔尔竞争一下,可现在他连当裤子都买不起这枚眼镜片了。

“这是一瓶一盎司重的高纯剧毒药剂,里面的纯度很高,基本上一粒的量就足以毒死一整只壮牛,有需要的?”在刚刚的交易结束之后,艾尔德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他拿起从衣袖里早就准备好的小药瓶,葫芦形状,透明玻璃铸造的,里面的盛着一整瓶的白色药粉,在长久保存中由于潮湿的空气的原因,药粉有些略微有些发潮,颜色有些暗淡,在灯光下发着一种不明显的灰色。

“蓖麻?是一种魔法合剂吗?”艾尔德身旁一名学徒有些好奇的看着艾尔德右手指尖夹着的这一小瓶的药剂说。

“不,学徒,这是一瓶从蓖麻中提取的蓖麻毒素,里面并没有其他物质的掺杂,是纯粹的自然的造物,我可以保证的它的纯度。”艾尔德转头,对着好奇的学徒解释了一下,他对自然的造物咬字的很重,强调了它的源头。

说实话,艾尔德在考入化学系后就对他那个世界里那些所谓无良商家的纯天然、无化学添加成分(艾尔德怀疑不是化学造物的东西里面难道不是真空吗)的宣传濠头嗤之以鼻,但艾尔德深刻明白无论在什么时代,总是有一群傻得可怜的孩子们天真的以为只有自然的造物才是最为基本最为深奥的知识,这样的错误的哲学不仅会使费伦人陷入一种对具有庞大可怕改造世界能力的科学力量忽视不见,而且会衍生各种奇奇怪怪的错误,就比如对艾尔德这瓶所谓‘无添加’的蓖麻药剂有一种天生的信任——尽管艾尔德自己都不敢保证药效,毕竟梅林斯特子爵先生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他可不能保证些什么,‘但这群愚蠢的学徒信了不是吗?’艾尔德心中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