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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祭拜(上)

“就是这里,在前面那停下吧。”艾尔德坐在马车的背后,他将自己深深的陷入天鹅绒的靠垫与柔软中,仿佛就像是整个人缩到了位置里。

“真是麻烦你了,姐姐。”艾尔德说着,他眼睛望向了与他正对面的是他的姐姐,爱穆娜德,一名美貌而聪慧的少女。

“没什么麻烦的,正好出来散散心,否则她不会让我出来的。”爱穆娜德笑了笑,转头从拖着下巴转头看向了艾尔德。

“少爷,小姐,前面就是目的地了。”说着,马夫停下车,轻轻敲了敲大红色的帐篷状的车门说:“那我就不打扰两位的行动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少爷小姐你们什么时候祭奠完了,上来就是。”

“走吧,姐姐。”艾尔德朝着姐姐点了点头说,他抬起手,拉着了姐姐的手,‘我这姐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麝香般的味道。’艾尔德靠近了爱穆娜德,用鼻子仔细的嗅了嗅想到。

“好的,弟弟。”说着,爱穆娜德拉着艾尔德走下了马车的阶梯,向前面的小树林走去。

这是一片荒芜的土地,不仅上面无法结出饱满又充实的麦子的果实与像是拳头大一束一束的甜美的果实,甚至这里连一些耐寒耐旱的有极为强大韧性的植物与作物都生长不了,即使是所谓的中世纪的‘化肥’与来自土元素魔法的魔法的充实也无法让这块土地变得更为肥沃,甚至顶多是能够长出一季一季的不怎么好吃带着酸味的畸形的番茄与几乎被抽干了养分的变态根的马铃薯,久而久之,这片土地就变得荒废起来,成为一个在梅林斯特子爵府周边火热而喧闹的村落中一个不毛之地,甚至很少会有人在此经过,直到人们发现它的另一个作用的时候它才重新‘变废为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艾尔德双手搭在后脑勺的背后,懒洋洋的从地面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掉在嘴边想到,‘是从我那卑贱而温顺的母亲死了之后开始的吗?她的死亡没有在偌大的子爵府内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如果说有的话,唯一的就是那些长期与他与他母亲相关的人士才会注意到他们母子的变化吧,少了一个病怏怏的女子,多了一个阴沉着脸的少年,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都是一种令人不怎么舒服的负能量的感觉。’

艾尔德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坟墓多了起来,之前只是几个一辈子只能与泥巴与小麦接触的土包子们在无以安放自己亲人的尸体,又为了安全起见将他们葬在了这片已经‘无主之地’上,但他每年或者每次来到的他都会惊讶的发现每次都会竖起好十几座座十字架或者石碑,伴随着他母亲下葬的那一刻,‘也许是我的母亲有着安定幽魂的作用吗?’艾尔德脑海里突然闪出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想法,在他母亲之前,这里零星到甚至放眼望去还是一片茵茵草地,但现在却是一片‘森林’。

艾尔德心烦意乱的想起了那些曾经度过的日子,或许对一个只有两三岁就已经看到母亲重病在床的五岁就已经失去了母亲的同时被父爱所抛弃的少年来说,正常情况下会很难去回忆母亲的模样,甚至难以记起来她的名字与生平,在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他就好像是街上流浪的野狗一样或者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一样,是一种无爹无娘的怪胎,一种异类。

可实际上呢,艾尔德那幼小身体内硬生生的塞进去了一个比他所能承担的大了几乎十几倍的灵魂,可以想象那位来自于蔚蓝星球的高材生在进入这位魔幻世界的幼儿身体的时候感到了多少从未有过的拘束与难堪,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排泄系统,时常在下体部分充满着黄黑颜色,又或者是那比古英语还要复杂的语法体系与新奇的社会系统,无论如何,艾尔德童年的生活并不想某些读者想的那样充满了像是绝世天才鹤立鸡群般的场景,反而是他悲哀的发现自陷入了无限循环的用愚蠢构成的泥潭,这里每个人都没有知识,同样也不具备所谓的文明与素质的一环,艾尔德无法诉说,因为别人不会听一个孩子的胡言乱语,同样艾尔德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指指点点,因为他觉得这些个仆人甚至比那来个所谓的他那个世界的农民工还要无知与愚蠢。

“呸!”艾尔德朝着地面吐了一口痰说:“我不是,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小说的对自己说,在这之后他看了身旁正拎着花篮的爱穆娜德,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似乎有些情绪上的变化。

艾尔德踢了踢脚底下,将乱葬岗里面的一块石子踢走说:“姐姐,就是前面,那个正对的十字架前,对,红色图标的。”

艾尔德稍微用手清理了一下十字架上面的灰尘,已经五年了,从艾尔德记忆中戛然而止的那个夏夜开始,闷热而躁动的夏夜里,一个几乎绝望的内心与一个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女子或者用梅林斯特子爵的话,一个无耻而淫,乱的盗贼,窃取了他的种子与精力。

“母亲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儿子,艾尔德·梅林斯特。”艾尔德仿佛是自言自语般用手抚摸着木架说,他仔仔细细的将木架上的积攒了多时的灰尘一一的扫清,并用小布蹭了蹭上面因为各种污浊的污渍沾染的痕迹,比如鸟屎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艾尔德双膝跪下,手里捧着一束米红色的康乃馨与白玫瑰,象征着对他那曾经关注过他的母亲的一种哀悼,母爱的逝去,伴随着他是充满冷漠与崎岖不平的未来。

“愿你在希恩沃斯女神的天国内过的愉快,我的母亲。”艾尔德亲吻了一下他母亲沉睡的地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