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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阶下囚(一)

这是一个沉浸于地下的巨大空洞,一个能够将人整个包裹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底的地方——这是一个属于失败者的地方,带着那浓郁化不开的哀怨与痛苦的嚎叫。

这里没有升起的篝火与明亮的火焰作为光源,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就像是永夜与亡灵的世界一般,充满无尽的黑暗与寂寞,这里没有灯火,也没有痕迹,仿佛就像是一处死宅一般。

或许你会认为这样的世界里伸手不见五指地方如果遇到做些其他需要光来细细打磨的事情会怎么办呢——答案是不需要,这是一个给予那些敢于冒犯黑袍们意志的失败者的囚笼,一个人的所有的意志与精神消磨殆尽的地方。

在昏暗视觉的帮助下——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地方,这是一处依照莎尔教会性格制作的宗教裁判所类似的地方,这里的犯人与之前艾尔德所在的人类的犯人既有相似同时也有不同的地方。

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样,每天会有定时定点的有人拿来就像是硬的能当石头与钢铁使用的掺了木屑的黑面包与几乎可以当苦药来喝的水作为这些犯人的一天最为重要的生命来源。

这里的空气极为阴冷,即使待在里面,你也会发现你吐出的空气就像是在半空结冰了一样在一瞬间化为青白色,但是这里有一件事情是艾尔德难以想到的‘好’,这里的空间是由一种青石板一样的石砖累积而成,这种石头似乎既坚硬的同时又富有清明去污的效果——这是一个有趣的地方,这所监狱在修建的时候似乎制造者是废了大的功夫,不仅是在本身的牢固性与防御性,更在一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地方显得格外‘舒服’。

这里的空气里带着一种艾尔德难以嗅到的冰冷与潮湿,但意外的是他却没有闻到暗元素的味道,仿佛这里的一切都被牢狱之上的组织所忘却一样,干净利落。

同时这里的空气也没有他之前所蹲过的大牢那样显得格外的污丑而不堪,这里的建筑坚固而整洁,在他身后有一道沟槽,允许那些犯人排泄与冲洗,似乎这里拥有一处相当完美的排泄装置一样,同理,空气中也不带一丝艾尔德在梅林斯特子爵府内所嗅到的腐臭的味道,“真是好极了,阿奇!说着艾尔德用手擦了擦已经流出了青鼻的的鼻子说。”

相似的地方很多,这里是一个为了折磨那些失败者的地方,让他们在痛苦与悲哀中慢慢的忏悔自己那数不清的罪孽。

这里是为了让那些在上层政治斗争失败或者教义偏差(尽管两者本质上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的教徒进行‘再教育’的地方。

‘再教育’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词语,尽管这里的配备与环境足以在几天之内让一个身强体壮的上百磅的巨大汉子在几天之内瘦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光杆——但这不意味着黑袍们就可以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做这一切,尽管这得到了最高层的默许与支持。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能够被关押的都是正式成为莎尔信徒的囚犯,这也就说他的灵魂与肉体都属于神祇,因此他的一切的权力,包括有审判他的权力也全部交于神祇,因此在在有关于神的旨意的方面,无论是谁也没有在没有逾越神祇的能力去直接代替神为他的主导权来进行惩罚。

‘这是对神祇最大的不敬,假若我们逾越了教义。’在一本有关于那些失败教徒的书籍里这么写着。

但也正因如此,那些施加惩罚者必须小心翼翼的注意到自己是否有一个勉强自圆其说的符合教义的解释,毕竟一旦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囚徒的背后的势力东山再起,他们在被那些大人物的眼睛所注视的同时,他们几乎很难说清自己到底是为了那自身那残虐的扭曲的心灵鞭打时的快感(尽管他们就是这样)还是依据莎尔信徒该实行由神祇的法规所赋予的权力的结果。

‘本该如此。’说着,一个提着和饭桶一样的黑袍学徒居高临下的走进了这个地下牢狱。

在他走进牢狱的一刻起,里面就掀起了一阵骚乱,那些欲眼望穿的囚徒们用眼睛趴在两道铁栅栏的缝隙间眼巴巴的看着那名黑袍学徒的到来。

他们热切的等待着,就像是狗一样的伸出舌头,饥渴的等待着,恨不得多抓几个扔在外面连狗都嫌弃的冷面包。

“哼!”负责分发食物的黑袍学徒笑了,这里关押的人无疑比他等级大,而且不乏一些已经步入管理层与法师的深奥境界的法师,但现在呢——他们就像是一条条毫无尊严与意识可言的狗一样在他面前摇头摆尾,“真是一群蛆虫的生物。”黑袍学徒无不快意的说。

艾尔德面露木色的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食物,他用牙齿磨了磨——一如既往的坚硬,艾尔德怀疑这些面包本身就是用石头与木头渣混合而成的魔法的障眼法而已,但他每天晚上从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夜里感受到一丝多余的热的时候他才知道好像还活着。

‘快吃了吧,它就要来了。’艾尔德在内心催促着他自己说,这种已经无法用难吃来形容的食物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无比的煎熬,在这之前他像是条翘首以盼的宠物一样等待着,但等他拿到手后他又发现难以下咽。

“太难吃了。”艾尔德皱了皱眉说,但他又不得不吃。

因为在这里,每到地的夜晚,这里会刮起一阵阴风,就仿佛是能够将将空气凝结着的冷风般,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已经失去魔法与脂肪保护的身体几乎无以抵御那阴风的侵袭,从他们的那脆弱不堪的身体开始,艾尔德膝盖、骨骼、牙齿以及那被冰冻的大脑,艾尔德似乎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死亡的边缘一样痛苦。

“呼!”说着,那阴风穿过甬道,在空气中发出的呜鸣的声音在艾尔德耳边回响,艾尔德努力的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焦躁与畏惧,但他打颤而交差在胸口的双臂出卖了他那恐惧的心灵。

在这一刻,他唯一能做的是用手捂住胸口,另外用单薄的不能再薄的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抵御这阵吸食骨髓与血液的阴风。

‘呼!’一阵寒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