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学了多久了。”十岁的弟弟突然向姐姐发问。
“算是这些零零碎碎的日子的话，已经有了接近半年了。”
——是嘛，我觉得爆炸学精通的某教可能还比你手法还好一点。
“我说，弟弟，你一进来就跟个小大人的一样，看看这，问问那，要干什么？”
“呃……我就是好奇而已，”被人发觉的艾尔德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刚刚一时间进了实验室就瞬间好像重新穿上了白大褂，重新变成了那个学识丰富的博士生，“姐姐，你不觉得实验室里面很有味道吗，咳咳。”艾尔德不由因为那呛鼻的异味咳嗽了两声。
“还好吧，习惯了，其实味道还算蛮好的了，”爱穆娜德用鼻子嗅了嗅气味，不像是被强酸所刺激的样子，而更像是一种享受——对，没错，一种享受，就像下午茶的时候她抿着咖啡的样子。
这女人是巨龙变得吧，这么呛人的环境竟然这都可以视若无物。艾尔德扇了扇眼前的污浊的空气，他已经沉浸于此道数年之久，然而每到打开那些硫化物（闻起来就像臭鸡蛋或者放屁一样臭）之类的物体时他仍然能刻骨铭心的记得那种味道——简直辣眼睛，艾尔德说。
什么实验需要制备的产物，必然不需要高深的反应机理、取材来自于原始未深加工的化学原料还有一个必然的可图目的——一个能让金闪闪的金狮流入口袋的机会，比如从内而外散发着芬芳的皂化反应之类的，或者是富得流油的法师们愿意在冥想中使用的淡淡香气的具有凝神效果的熏香。
——我很好奇，有哪个冤大头这么好讹钱，找这么两个傻子也能讹到，姐姐，加我一个吧，技术一流，学历高，还会编数……呸，会写论文。
艾尔德看着爱穆娜德在屋子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眼睛突然又瞟了一眼麻黄浸泡液。本来很快扫过的视线霎时间全部集中到了它身上——突然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电光击中了他的脑海，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艾尔德还记得，懵懵懂懂的他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高等教育，有关于炼金学或者在他那个世界叫‘化学’。
导师将一张附有复杂的符号与元素反应的文件分发给了班级上每一个人——牢牢记住，纸张上每一个反应、每一个药剂、甚至哪一类原料，要是你碰了一下，你就是死也摆脱不了罪孽。那是艾尔德所记得有史以来他的导师最为严肃的表情了，在之后的时间中艾尔德再也没有见过他如此严肃认真的警告，即使是最为明目张胆作弊与无理的挑衅都没让艾尔德有更深刻的印象。
每一个字符都在艾尔德脑中扫过，‘吗啡‘海尔因’‘可卡因’……不对，原料产地要求太高，合成太困难，需要特殊的朗博透射光学仪器，一系列反应像走马观灯一样的闪过了他的脑海——等等，还有‘它’，一种雪白色的结晶颗粒，拥有着难以置信的愉悦与欢快，仅仅指甲盖那么一小撮就足以让人飞天。
“吸冰啊。”他嘴角咕囔着。
——警察叔叔，对对对，就是他们，你们快来，我看住他们了。
艾尔德抬起头，用一种异样而充满不解的目光看着她，他脑中的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不论是条件还是目的，正如前文所述，简单吗？够简单，一个普通接受完艾尔德前世的基础教育的学徒也可以在简陋的地下室里制备出来。有利益吗？暴利！十足的暴利，‘冰’的力量足以掏空任何人最后一点精神，那些头脑发热的平民会不惜一切的代价——不论是尊严、金钱还是生命，他们会像飞蛾扑火一样追逐着堕落的步伐，直到……死亡。
………………
“返回？”
“对，这次与上次一样，身上都带着负伤，不过这次她还能回来，没有上次的重。”
“她伤在了哪里？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苏德曼学士来了兴趣，追问道。
“我不清楚，但就我所观察，横纵伤口很多细而长，又如铁链般的链接大小的次生伤疤，或许是什么带刺的鞭子一类的东西，并不致命，却密密麻麻，数目多的让人触目惊心。”子爵声音略带沙哑，低沉，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更显恐怖。
“虐待者的信徒？琼达尔只有她们在活动，而且她们是最喜欢这种能慢慢将敌人折磨致死的人之一了。”苏德曼对子爵的话进行分析，“这是最有可能的选择了，不，应该就是她们，这群折磨狂。”苏德曼学士提高了嗓门来表示自己确定。
“她的血脉似乎真的不一般，这次她只用了几个星期就痊愈了，比上次还快，我以为她又要走了，我就找她去——”子爵说道一半就声音低了下去。
“你以为人家还会不辞而别，所以先手一步，把你青春期的那些附着充沛荷尔蒙的破烂事情全部抖露出来？”苏德曼学士听到这，盯着将脑袋埋在宽大的肩膀里的子爵，带有那种过来人的表情，笑了笑。
“是啊，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她是我命中注定的，我们俩的爱情就像绽放的火红的玫瑰一样，一经萌发、点燃、绽放，我们就在结婚之后仅仅一年之后爱穆娜德就出生了，她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恩赐，来自于神的馈赠，呃……当然，我是说晨曦之神。
现在想想，似乎疑点确实不少，不过她所说的过去，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出入，我也没多在意她，我只是觉得爱情……超越了血脉。子爵看了一眼苏德曼，又接着将头低下说“要不是今天的事情，或许我不会怀疑她的问题。”子爵叹着气的说道。
“或许恰好是她具有什么特效，又或者自然之神西凡那斯的青睐吧，”子爵顿了顿，说“其实我并不关心她的过去，无论她是谁，来自哪，只要她是我妻子就好……”
“哦，那个弟弟呢？”
“孽种”子爵语气压得很低，他看着学士，然后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敲出来“孽种，他本不该出生，这是命运女神安排的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