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黄雯雯发来的短信内容誊写在纸上，林、杨二人看过后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没用鲜奶，这个奶精是什么？奶粉吗？”
纸上虽然没有标注每种原料的单价，但一眼可见，‘八+八’奶茶店用的原料和香江奶茶大师用的原料，区别只在鲜奶和奶精。
“奶精...”林尚传品味着这个名字，感觉这种原料不像是个好东西。
听上去就和瘦肉精一样，都是成精的玩意。
“林总，我们赶紧去食品批发市场，买点回来实验下吧。”杨淑萍跃跃欲试。
这两天她做实验有点上瘾，每当实验结果出来，都觉得神清气爽，全然忘记了刚才的疲惫。
“好，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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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市场转了一圈，问过几家老板，知道了奶精的学名叫植脂末。
是用精制植物油或氢化植物油、酪蛋白等为主要原料的新式食品，适量使用符合国家食品安全标准，谈不上什么不健康。
于是两人在几家店采购了三种品牌的奶精，记录好对应的价格。
除了奶精，他们还买了五种不同品牌的成人全脂奶粉，中高低档都有。
也是受‘八+八’奶茶店配方的影响，他们觉得既然配置奶茶可以不用鲜奶，为什么不能加些奶粉呢？
回到住处，杨淑萍在去厨房这个实验室前，按林总的要求，先列出一张长长的实验计划表。
林尚传学的不是工科，他对化学实验的认知还停留在高中阶段。不过学霸出身的他，对实验计划掌握的还算不错。
电脑里的Excel表格，先是把三种奶精、五种奶粉单独配置，并按不同的比例添加，每样替代鲜奶的原料都设计了10种比例配方。
然后是另辟蹊径的，鲜奶+奶精/奶粉的尝试，调整实验原料比例，看能不能保证口感与单独使用鲜奶的奶茶相同。
最后则是大乱配，不同品牌的奶精+奶粉+鲜奶的混合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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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萍按实验计划，忙到晚上8点多，配置出一百来杯还算正常的成品，另有数百杯可以称为黑暗料理的玩意。
当然，他们不是按照600ML一杯的比例配置，要不然就算实验材料足够，小厨房也容纳不下这么多的奶茶杯。
即使他们用的是一次性的小塑料杯，也摆满了全部桌面，连地上都铺开了。
杨淑萍工作做的很细，和林尚传配合，将每个塑料杯上都用黑色水笔标注了号码，对应着电脑里记录的配方。
她忙了几个小时，手酸的受不了，背都有点直不起来，却一点也不饿，因为喝奶茶喝饱了。
两个人品尝了近百杯奶茶，嘴巴都有点发麻。
开始还行，能准确分辨出好坏，超过40杯后，林尚传感觉全是一个味，后面做好的奶茶他便放弃‘试毒’。
好在晚上8点多，两个生力军来了。
“嚯~林总，这么多杯子...”张刚跟着何海平进门，一眼就看到地上密密麻麻摆放的塑料杯，脚都不知道往哪里迈。
何海平也有点吃惊，不过他知道小林做事的态度，又觉得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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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赶紧的，分派任务哈。
海平哥从门口这里开始，先从91号到140号。
张经理从厨房这里开始，先从180号到240号。
喝一杯，说下自己的感受，我来记录在本子上，再喝下一杯。”
张刚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里面在清理台面的杨淑萍，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互相打过招呼后，他弯腰拿起杯子开始喝奶茶。
“哎哟~味道不错啊。和我在东海喝过的差不多。”
张刚小心地喝了口第一杯150号，感觉很好。
“东海现在也有奶茶店了啊？”林尚传有些吃惊，他本来计划好，等在豫章打下基础后，下一站就是东海的。
“有啊，叫什么避风塘。面积蛮小的一家店。”张刚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比划了一下。
“哦，他们的奶茶怎么卖的？”林尚传前世在东海念书时喝过避风塘的奶茶，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在经营了。
他有些危机感，但又觉得这些店肯定都很初级，否则前世的名气不会被网红奶茶店压住。
“3块钱一杯，不到一瓶水那么多吧。”
“哦，明白了。”
现在东海的消费水平和其他城市的差距不算大，3元一杯的奶茶说明用的肯定不是鲜奶。
只是这也意味着，林尚传的奶茶店，想卖4元一杯的价格，接受度不会太高。
他叹口气，知道在当下的市场，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只能不太亏良心吧。
希望有一个鲜奶加奶精/奶粉混合的产品，能脱颖而出。
“这杯味道挺不错的，112号。”何海平在工地呆了一天，口有点渴，一口气喝了好多杯，然后举起一杯他觉得味道非常不错的，让小林记录。
就这样，两个生力军半个小时不到，把剩下几百杯奶茶全品尝过一遍，选出了十二杯他们认为不错的，让杨淑萍按照配方再做了几大杯分别再次品尝。
林尚传用牙刷搞干净牙齿，每喝一杯就漱漱口，最终十二杯里四个人一直认为，有两杯的味道非常好，甚至比单独用鲜奶做出来的奶茶都要好。
看了看对应数字的配方，林老板满意地笑道：“今天辛苦大家了，先这样吧。”
将地上的杯子收好，几人一起出门。
到豫华大厦把杨淑萍的单车拖到办公室，再按远近顺序，先送张刚回酒店，再送杨副总回家。
夜晚走城郊陌生无路灯的道路，何海平车开的不快，好一阵才到地方。
林尚传跟着杨淑萍下车，认了一下门，然后苦笑道歉：“杨姐，早知道你家住这么远，就不拖着你忙那么晚了。”
“哈哈，林总，没事的，以前在麦记，天天都这么晚。”
杨淑萍今天虽然累了一天，比在麦记上班还辛苦，但研究配方的事，实际上让她十分投入，非常有成就感。
甚至她都没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好像只是用了没多久，他们就初步研发出了成果。
“嗯，早点休息吧。明天看过装修设计图后，我们再微调配方，找出最合适的。然后还要多找些人一起品尝。”
林尚传看着杨淑萍进楼，才回到车上。
“小林，你这个配方，是不是要有些保密措施？”
何海平没开过店，但他前女友开花店的时候，对他说过一些插花的手艺细节，还开玩笑地让他保密。
所以他觉得，小林大费周章搞出来的奶茶，应该要加强一下保密工作。
“嗯，现在先不急，以后慢慢来。”
林尚传点点头，其实他不是特别在意配方保密。
一方面，众口难调，他们今天只是初步找到几个有特点的方子，离真正凋琢出让大家都满意的配方还早。
另一方面，舆论宣传习惯性地把成功者的成功归功于配方，却不知道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原因。
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配方故事，传的玄乎其玄。
但真正左右两大软饮巨头生死的，绝不是什么独家配方。
而是管理和营销。
所谓百年经营秘方，本身就是一种高明的营销手段。
两大可乐巨头，实际上是利用渠道优势，生产管理优势，把产品的零售价压低到所有竞争对手不能接受的程度。
同时利用品牌营销优势，让消费者潜意识里就相信他们的产品是最好的，自然让两大巨头垄断了整个市场。
也许在奶茶行业刚起步发展的前几年，配方确实能带来一定的优势。
但几年后，茶饮料市场将进入竞争的白热化，独家配方赋予的口味标识，这个先发优势将渐渐变小。
要想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来，并且活得好，靠的是一系列深厚的内功，而不是指望区区一个配方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