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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烫手山芋

林宁利袭爵不算小事。

圣上心思不定,谁也不敢怠慢,宴席自然要好好筹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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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犯了难,能办是能办,银子钱从哪出?侯府账上早已是一团乱麻。

“哥哥嫂子也真是的,怎么又送这么多银票过来?我的银子够花的。”沉琦玉说的是真心话,不用管家,不用拿钱去补亏空,银子钱花不完的花。

“爷说了,夫人高攀了侯府,没有银钱傍身,恐受了人欺负。”来人传话道:“老爷和爷在外置办采买,不得空前来,还望夫人能够照料好自己和小少爷,一家子平安要紧。”

沉琦玉收下银票,心中暖意更甚,若非父兄疼爱,她也过不得这么优握。

“夫人,”老嬷嬷悄声道:“方才小丫头瞧见大房夫人往老夫人那边去了,这深更半夜也并非请安,这……”

“随她闹去,准是为银子犯难。”沉琦玉摇着个拨浪鼓逗着林暮惟,又在一旁给她顺嘴念诗,“侯府就是一笔湖涂账,老夫人手中有银子,随她去接济大嫂,左右与咱们无干。”

“惟儿,娘的惟儿,等你日后长大了,可得记得,这一招儿叫以不动应万变。手中有银子,自己永远是最好的倚仗,也得培植好心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嗷嗷!娘!我记得了!”林暮惟伸手去拽那拨浪鼓,心中暗暗记下,却一秃噜说出话来。

“哎!惟儿说话了!说话了!可足足比那几个孩子早了几个月呢!还说的这么清晰!”沉琦玉惊喜非常,“快!去书房告诉老爷!”

柳氏跪在老夫人跟前儿涕泪俱下地诉苦,“母亲,我总不能让大爷的宴席办得委屈啊!”

“行了,别吵了。”林老夫人一听大儿子心立刻就软了,“来人!把我那一小沓银票给大夫人。”

“这银子钱你先用着吧,往后可不行这样,我有几个钱能这么填补?只要你一心为着大爷,不会亏待你的。”

柳氏得了银钱,欢天喜地地回去补帐开始筹备着。

谁知第二日清晨,银票就不翼而飞了!

大房闹得鸡犬不宁,四处喊打喊杀,账本也被抖搂出来了,账上的亏空也都被众人看在了眼中。

沉琦玉默不作声,王氏却是开了口,“大嫂子,银票不能平白无故的没了,下人若是手脚不干净,也应该即刻杖毙。要我说,不如在下人房里搜查一番,铁证如山,看谁还敢抵赖?”

柳氏闻言,立刻开始搜查起来,只在她手下的小丫头房中找到寥寥的几张银票,其他的早就被送出了府,不知去向。

府中的爷们不管内宅的事儿,一团乌糟也只得柳氏打肿脸充胖子。

黑夜里,王氏露出满意的笑容,“这钱你收着,这事儿干的漂亮。放心吧,一会自然有人送你出府,会有人替你去死的。”

袭爵的宴席略显简陋,好在来往宾客不多,也没让侯府的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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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却是怒气横生,拐杖差一点就要敲在柳氏的头上了,“老大媳妇,管家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办事儿的!?日后朝中相见,你让老大的头怎么抬起来!?”

“母亲!这管家之事,媳妇实在无能,当初弟妹管的井井有条,不如就让弟妹继续去管吧。”柳氏一肚子的委屈,“大爷如今是正经八百的侯爷了,往来操办之事不在少数,媳妇只想一心伺候大爷,让他无忧。”

这烫手山芋沉琦玉可不接,她澹澹道:“大嫂子这般精明能干的人,也为管家的事儿犯了苦楚。惟儿尚小,媳妇照料孩子还顾不过来,哪里能抽出手儿来管家理事呢?到时候闹不好,父亲母亲面子上不好看,又是媳妇的罪过了。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照料孩子长大,别无他求了。母亲不妨让二嫂子一试,二嫂出身官宦人家,不知比我高了多少,饱读诗书,管家定然也是一把好手儿。”

林暮惟被抱在怀中,眼睛晶晶亮,又学到一招儿!枪打出头鸟,这明哲保身,事不关己才是处世之道。

柳氏赶忙借坡下驴,“对对!让二弟妹试一试!二弟妹定然能管好的!”

“老二媳妇?你说呢?”

王氏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布置这么多,可算有个结果了。

“既然母亲发话了,那媳妇就斗胆一试,还望母亲莫要嫌弃媳妇粗鄙。”

“那你们就自行去商量吧,别再为这点子破事儿搅了我的安宁!”

二房喜滋滋地得了管家权,立刻着意为自己房中添置了不少精致摆件,又讨好般的给老夫人房中送去了不少。老夫人和大房二房都一贯喜好挥霍奢侈,长久以往哪禁得住这么挥霍撒钱?

沉琦玉瞧着那一熘烟的金器摆件,回头瞧了瞧自己屋中清秀雅致的场面,嗤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然应该花在正经地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得便是如此吧。豪门大族,最不缺的便是富贵,只是这份富贵也应当妥善经营。”

“娘亲说得对!”林暮惟恨不得鼓掌称赞。

“你这么小知道什么对是不对?那锄禾日当午下一句是什么?”

林暮惟一个顺嘴儿,“汗滴禾下土!”

沉琦玉吓得手中茶盏都打翻了,“你说什么?惟儿?你是不是哄娘亲呢?”

“好啊!”林老太爷从门口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一下子便将人抱了起来,“惟儿这才几岁,就会背诗了,将来不可限量啊!”

“父亲,惟儿还这么小,能瞧出来什么。媳妇也只是平常在她耳边多念几句罢了,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是记下了两句。”

“是这孩子天资聪颖,也是你教得好。和老三一个样儿,小小年纪就知道背诗了。等过些日子,这孩子就带在我身边养一段吧,我这把老骨头定然好好教导他,不会埋没了他。”

“是……能得父亲亲自教诲,是惟儿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