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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徒三师

“噗嗤”

一列沿着铁轨悠悠北上的火车上,一名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忍不住发出了一道嗤笑。

青年身材有些消瘦,肤色黝黑,像是长期营养不良。黑衬衫加休闲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老土的帆布鞋,一身普通的地摊货。手中拎着一个破旧大背包,风尘仆仆,标准的农民工进城装扮。

只见他身前桌子上有一个信封,右手还捏住一张信笺,显然是被信笺里面的内容给逗笑了。

抖了抖信笺,青年把它收入了信封,然后轻笑骂了一声:“三个老不死,年纪都一大把了居然还学人家扮神秘,老不正经!”笑骂罢,青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那些一逝而过的壮丽河山,陷入沉思,思绪彷佛回到了过去。

这个青年便是下山后的莫言,而他口中的“三个老不死”正是他的三位师傅,当代隐门三大传承人——修习道派动法的闲云老道,修习佛派功法的了空和尚,修习魔派功法的周儒生,都是些藏匿于野的世外高人。

现代社会,修行者踪迹几乎早已经无迹可寻。但他们却绝不是消失灭绝,只是开始藏得更深更隐蔽了而已。

一方面,现代是法制的社会,早过了当初那快意恩仇的时代,修行者哪怕个人武力再强悍,面对国家机器的强力威慑,恐怕也不见得能讨什么好;更重要的另一方面,现代地球的自然环境近年来遭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污染与破坏,天材地宝基本上早已消耗殆尽,天地元气稀曰益稀薄,修行者的数量明显要比过去少多了。

隐门传承至今已有千年历史。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隐门也开始面临绝大多数门派头痛问题——后续乏人。

天地元气普遍匮乏下,不但修行者们的修行受到影响,就连世俗界里的一些凡人也深受其害。大部分人的体质随着坏境的污染和破坏,开始变得糟糕起来,因而要找出一个天资聪颖、体质上佳的弟子,无疑是难于登天。

闲云老道既是幸运,也是不幸。闲云老道是当代隐门的第十二代门主。冥冥之中,他找到了莫言这个可以传承衣钵的弟子。但不幸的是,这个弟子脑袋似乎有些“小问题”。

莫言是个孤儿。闲云老道在中海遇上他的时候,有些傻乎乎并且瘦骨嶙峋的莫言,正用自己孱弱的身躯牢牢护着一个小女孩,使她免受附近混混们的欺负。

那一年,他八岁,她十岁。

闲云怜其兄妹情深,收留了他,并把那女孩送上了飘渺阁。飘渺阁也是现存为数不多的隐世古派之一,全部由女修行者组成。闲云跟她们的阁主有些交情。

后来经过闲云老道长时间的认真检查,发现莫言的痴傻其实并不是天生,而是由于头部曾经遭受过外力的猛烈撞击,导致脑内气血堵塞而引起的。

闲云老道发现这一状况后,自然是无比的兴奋。更让他兴奋的是,这个他无意中收留的傻小子,体质居然还是传说中的先天五行之体。

先天五行之体,先天经脉俱通,因而修行起来,往往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更加神奇的是,它可以不受功法限制,几乎可以修习任何属姓的功法。

要知道,一般的修行者,往往只能修习一门符合自身体质属性的功法,能修习两三门以上的,无一不是天纵之才。可以说,放在古代,莫言这种逆天的体质,各大小门派哪怕打破头,也要争抢。

苦苦寻觅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先天五行之体,闲云老道怎能让他从自己手中溜走?

莫言这小子虽然有些傻愣愣,但却是传说中的先天五行之体。先天五行之体,这可是修炼隐门最高心法——道心种魔大法的绝佳体质!

传说隐门祖师爷逍遥子,正是因为身具先天五行之体,佛道魔三修而不冲突,最终创下了至今无人能修炼成功的道心种魔大法,从此纵横天下,世间罕有敌手。

无人能修行成功本门派最高心法道心种魔,一直是隐门各代前辈们的一块心病。闲云收留莫言后,心情极是激扬,也不再云游修行,立马带他回山上治疗。

隐门传承千年,修炼医术门中前辈自然是不乏其人,留下来的医术孤本可谓是多如繁星,要治愈莫言这样的伤势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隐门的当代门主,闲云在医术修行上自然也不弱。闲云自信,只要他每曰能给莫言施以针灸,再辅以一些道家灵药,莫言的“痴呆”症,完全可以治愈。

莫言就这样被闲云老道带上了山,一座位于神农架深处的一处无名高山。

莫言,是闲云老道给他取的名字。

因为莫言身上佩戴有的一个小小玉坠上,刻着一个微不可见的“莫”字,加上他又整天傻愣愣地发呆,闲云老道一气之下,就给他取了“莫言”这一名字。

不说话,那就“莫言”吧,取其“默言”的谐音。

闲云老道在收到莫言这一宝贝徒弟后,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兴奋下又召集了门上另外两个老头回宗门。

一方面,是要让他的同门师兄弟认识认识莫言;另一方面,更带有顺便炫耀炫耀自己徒弟的意思。

先天五行之体,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得到的。

妒忌,赤裸裸的妒忌!

谁知道,那两个老头回到山后,直接无视了他这个门主存在,二话不说便拖着莫言让他拜自己为师。

闲云自然不忿,三人便在山上开始大打出手。

那个蛮不讲理的杀人王就算了,你了然大师一介方外之人,怎么能也干这种夺人所“爱”之事呢?

当然,三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是生死相拼,更多是在切磋交流。三人常年在外颠簸流离,平日聚少离多,自然要趁此机会试探试探下彼此的修为有没落下。

隐门没有其他门派那么多繁琐的死规矩,因而师兄弟间经常会可能因为意见不合大打出手,即便闲云早已经贵为掌门门主,除了关系门派大事,其他二人却半点也不会让他,况且现在还是关系到自己衣钵继承的大事呢。

彼此修为差不多的三人,整整打了一下午,最后实在是因为莫言饿得受不了放声大哭,才得以消停下来。

山上没有其他弟子,隐门讲究入世修行,宗门更多是精神所在,因而平时极少有弟子在山。

外围布有隐门前辈留下的大阵,自然也不会有外人进来。要知道,千年隐门还是出了许多阵法大师。千年的积累,使得大阵牢固异常,外面恐怕拿世俗的核弹轰,也不见得会有半点事。

三人都不愿错过莫言这一弟子。不得已,闲云老道最后不得不拿出掌门之戒,硬是以门主之威强令二人听从他安排。

商议后决定,莫言拜他们三人为师,三人各带他三年,最后回宗门让莫言完成道心种魔的最后一步。

闲云老道之所以会做出如此让步,是因为三人找了半个辈子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苗子,自己如果独霸了的话,极可能会引起门派纷争,影响师兄弟和气。

况且如果真让莫言修炼道心种魔,恐怕他自己一个人也教不过来。毕竟,这门变态功法涉及了佛、道、魔三家绝学,就算他个人再天资聪颖,也不可能全部都精通。

“一徒三师”,就这样在闲云老道几个老头的争执中决定了,由此开启了莫言童年“惨无人道”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