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是老婆子的心头肉，赵婆子闻言心头一跳，赶紧摆手。
“别别别，冯家小子，咱们好歹是亲戚，哪用的着闹到那一步，行，分家是吧，老婆子同意了，村长，写文书吧，老婆子愿意分家。
但分家归分家，这家里的东西和田地他们大房一样也不能带走。”
村长还想再劝，可赵婆子只顾望天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没法开口。
姜窈见状强扯着笑道：“村长，分了家就好，其他东西都是小事，麻烦您老写文书吧。”
无法，村长叹了口气，拿来纸笔没一会儿就写好了分家文书。
一式三份，赵老婆子喊来三房的小孙子念了，听着没什么问题才按下手印。
姜良如今还昏迷着，他那份是让姜恪按的，众村民都是见证人。
三份文书一家一份，还有一份交给村长保管。
闹腾一晌午总算把分家的事解决了，村民们见好戏没了三三两两的也散了。
既然分家了，赵婆子一刻不容情的赶人。
“家也分了，赶紧的，带着你爹滚出去。”
姜恪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我爹还昏迷着，就不能等我爹醒了再走吗？”
“不成，你们一家子都晦气的很，没得影响了我家三儿。”
姜恪：......
姜窈澹澹瞥了赵婆子一眼，嗤道：“好了阿恪，不用跟她争论。”
反正她很快就会报仇的。
村长站在一旁，到底可怜他们姐弟。
“恪小子，祠堂后头还有间没人住的老院，你带你爹先住那儿去吧。”
姜恪谢过村长，跟姜窈一起回屋把姜良扶了出来。
赵婆子就站在堂屋门口，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生怕他们拿走什么东西。
姜家这一摊子事也处理完了，村长心累的不得了，说了句回去给他们拿老房子的钥匙就走了。
出去姜家大门，冯肆那群朋友已经走了，就他自己在门口等着。
见姜窈扶的吃力，他一把将姜良扯过来往身上一背。
“冯肆，你......”
姜窈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先把你爹送过去吧。”
冯肆无所谓的说了一声，背起姜良就走。
姜窈两姐弟跟在后头，姜恪几次想说话都没说出口。
眼看到老院子了，他鼓足勇气拉了把姜窈，小声都囔道：
“姐，我感觉......他......他好像没那么坏。”
姜窈揉揉他的头，没说什么。
她何尝不是对冯肆刮目相看了呢。
到地方没等多大会儿，他们前脚刚到村长后脚就来了。
村长一边念叨着这房子的来历一边开门，一个不防被门上的灰尘呛得好一通咳嗽。
这房子是村里一个老鳏夫的，那鳏夫有个姐姐，早年嫁去了外地再也没回来，他也无儿无女，前两年他死后这房子就归村里了。
本来这种无主的房子是要重新买卖或者分配的，但村里人自己有房谁也不买宅子，这老院子就这么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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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家里还有事，说完把钥匙给他们就走了。
这老院子许久没住人破旧的很，不仅院里长满杂草，就连屋顶上也是一片葱绿。
姜窈犯难了，这要是收拾起来一天也收拾不完，可她下午还要去摆摊，昨天说好了的，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留不住客人。
想半天也没想出主意，姜窈只得跟姜恪道：
“阿恪，我下午还要去码头摆摊，等会儿安顿好咱爹你就先歇着，等我晚上回来跟你一起收拾。”
姜恪有些不安。
“姐......”
他刚刚经历了被赵婆子扫地出门，这会儿正是没安全感的时候。
姜窈摸摸他的头，心里也为难的很。
正犹豫着是不是把摊子停上一天，冯肆突然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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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摆摊吧，这里我看着收拾。”
“你？”
姜窈不信。
冯肆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汉，能知道怎么收拾院子？
“啧，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
冯肆白她一眼，一把将人推出了门外。
“走你的吧，别忘了给我发工钱就行。”
姜窈：......
姜窈心头刚升起的那抹感动成功被他搅散。
她满眼怀疑的打量他一番，勉强同意了。
“行吧，你好好干，回来我要检查的，活干得不好没钱。”
“走你的吧。”
眼看已经晌午了，姜窈不再耽搁，快步跑回家将东西收拾好搬到车上。
走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跟徐氏说了冯肆留在老院子干活的事，徐氏一听怕她们摆摊帮不过来，连忙擦干净手跟了上去。
一家子紧赶慢赶，到的时候还是比昨天迟了小半个时辰。
好些昨天吃过冰沙的汉子们已经自发排起了队，见她来了皆是连声催促她。
“不好意思大家，家里有些事耽搁了，等会儿我给大家多放些冰沙。”
姜窈擦了把汗，有条不紊的将东西挨个儿摆放整齐。
幸好冯靖两兄妹怕耽误事已经把杨梅收拾好了，硝石块也用布袋装了起来，她到家没怎么收拾就出发了，不然指不定要耽误多少时间呢。
片刻功夫大盆里的硝石开始吸热，小盆里的凉开水渐渐冒起了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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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昨个儿没见过的路人看了还以为是什么神仙术法，纷纷朝这边围了过来，一时惊叹声四起，没一会儿就把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水凝成冰沙，姜窈拿勺子搅了搅，见冰沙状态差不多了便往里加了几勺杨梅浆水。
今个儿的杨梅浆水里她偷偷加了几滴天然营养浓缩剂，想来冰沙味道会比昨天好。
随着姜窈搅动，盆里的冰沙变成了鲜艳好看的红色。
排在头位的是昨天的老客，那汉子等了半天热了一身的汗，见状赶紧把钱递给冯靖。
“我的我的，小娘子给我来一碗。”
“好嘞。”
姜窈动作利索，两勺舀进碗里，碗里正好冒个尖，上头再浇上一小勺杨梅浆水，冰冰凉凉的直冒冷气。
那汉子匆匆钻出人群，趁着凉意勐地啃了一口冰沙尖尖。
酸酸甜甜又凉爽的滋味突然窜进燥热的喉咙，爽的他直呼痛快。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冯靖兄妹今天准备的料是昨个儿两倍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