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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脱身的赌局(上)

不论是身负数种烧伤还有外伤的夏尔和雅萨儿;还是已经快要榨尽自己最后一点精神力的西娅和玛利亚;或是那个实际上并没从各种太过惊人的转折以及突发事件里回过神来的小涅。现在不管是谁,全部都一窝蜂的涌进这座巨大的矮人要塞之中。

这座和宏伟险峻的地下山体融为一体的要塞。远看时就已经足够震撼,近看之后更是不得了。以人类工艺浅薄的视角来看待这座矮人要塞,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于傲慢了。该说矮人在建筑学上的造诣早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虽然巨大的金属城门已经被破坏,一侧的城门从门轴上脱落,斜靠在山体上。经历了战火的熏染,但这座城门上精美的金属雕花依然清晰可辨,描绘着过去矮人英雄战胜恶龙的故事。这座矮人要塞看起来像是一体的,从上到下没有一块砖的拼接痕迹,即使历经时光的冲刷,也没有任何一处有哪怕稍许崩塌的成绩。简直就像是用这座山体雕刻出来的城塞,矮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很可惜现在并不是驻足欣赏的时候,众人跨过地面上早已化为骨头的尸体,冲进这座矮人要塞的走廊深处。

矮人明明没有那么大的个子,却修筑了不论是在长度、宽度还是高度上都如此宏伟的要塞前走廊,高大到这要塞前走廊的天顶似乎能有这座山四分之一高。在宽度上这前走廊也是惊人的,足够一个帝国满编骑兵方阵在里面并排前进。可此时这雄伟的走廊之中躺满早已经只剩骷髅和尘土的尸体,可矮人们所锻造的武器即使是经历了久远的岁月却依然毫发无损。而攻城一方的尸首就没有那么容易辨认了,护具和武器大多已经败在了时间的风沙之中,也有很多尸体明显就是死在高温火焰之下,就连形体都辨认不出来了。

就算时过境迁,尘土掩埋。这些早已逝去的矮人战士们盾牌和盔甲上的徽记依然清晰可见。在蓝色的底子上,展翅翱翔的雄鹰用爪子紧紧抓住了一把战锤。刻印在矮人武具上的纹章是用高超的金属硫刻技术绘制上去的,帝国的工艺和其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这个徽记我认得,他们是雄鹰堡矮人,”即使是在奔跑中,在看到这徽记的一瞬间雅萨儿便脱口而出,一丝不常见忧伤和阴霾掠过她的脸上,“雄鹰堡也陨落了吗,也对啊,毕竟六七十年都没有上门拜访了。”

很显然,在场的其他三人虽然和雅萨儿是从小玩到大的同伴,但也是第一次听雅萨儿说起这件事情。西娅困惑的侧过头,问道:“唔嗯?雅萨儿认识他们吗?”

“对啊,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你们才二十多岁,从我有记忆起,我们家里面还经常有雄鹰堡的矮人来访,他们和我父母关系很好,”雅萨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久远的美好回忆,可眼前此情此景却让她分毫高兴不起来,“好像从突然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玩,我也大概猜到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

要是按雅萨儿说的来看,也快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久远的事情,而且雅萨儿还记得很清楚。玛利亚这么思索着,她看向在前方不远处奔跑着的雅萨儿那娇小可爱的背影。也许是她和人类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吧,和雅萨儿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意识不到她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了。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明明早就该意识到的。

“啊…那个…怎么说呢,听到这种消息我确实感到很抱歉,”关键时刻不知为何总是太直的夏尔略带口吃并且还有些笨拙地尝试安慰雅萨儿,“这个…嗯…那个,毕竟也是过去式了,总是要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吧。”

“笨蛋夏尔,我没有和你们说起过不就说明没事了嘛,”雅萨儿看懂夏尔支支吾吾的样子,兜帽下还是小孩子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倒是满带着揶揄的问道,“我总是听我的父母说人类是变化飞快的生物,二十多年过去了,关键时刻你的情商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啊。”

被一下子说中痛点的夏尔有些难为情,不过很明显她正在思索着该用什么话来对付雅萨儿。

这帮人,真的没问题吗?小涅趴在玛利亚的后背上,看着面前几位姐姐在这种场合下打趣的对话。在遍布死尸和尘土的旧时要塞里,恶魔大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过来,居然在进行着好像只存在于老友之间温馨下午茶时的唠嗑扯皮。这种场合下进行这种对话真的没问题吗,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伤,在这样的快速奔行中伤口难道不会痛得让人难以发声吗?

不对,我在想什么?我会想到这些吗?为什么我的思绪突然变得那么敏捷。小涅紧紧靠着玛利亚的后背,兽皮粗糙的质感摩擦着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一点安心感。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些,之前发生了什么,啊嘞,我以前就是这么思维迅速的吗?好像中间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来着,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呢?

就在这时,小涅通过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远处要塞那已经倒塌的大门外。蓝色的死灵之火就像是疯狂蔓延的蓝藻一般从大门外涌入,攀附在要塞前廊四面的坚固石壁上。与此同时,那只熟悉的恶魔头颅仿佛在窥探一般,从大门外探入。

不止是小涅,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那股杀气,众人几乎在同时向后回头。

“我一向对于穷追猛打的家伙都好感不高啊。”:夏尔无奈的摇摇头。

西娅笑道,微微睁开眼睛,龙种的黄金瞳充满了威压,“唔姆,如果它追到这里的话,就可以用那招了吧。”

“啊,是该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了。”:玛利亚说道。

众人之中,只有雅萨儿还完全处于懵逼状态,她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伙伴们:“怎么回事,听你们的口气,好像你们早就已经有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