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见秦五丫醒来，张山放下手中的茶水，回身笑问。
秦五丫闻言一愣，抬眼才看见张山就坐在不远处，松了口气问：
“外头的酒宴散了？”
“散了。”
张山起身斯条慢理的除去身上吉服，解了束冠，仅留一身贴肌的里衣未除，漫步往床榻处走来。
秦五丫有些紧张，微微红了脸，低垂着眸子只免强装作镇定道：
“你何时来的？”
“不算太久。”张山笑，紧挨着秦五丫的身侧坐下，还未等秦五丫再开口，便伸出一手揽过秦五丫的肩膀顺势朝往怀里一带，低声道：
“刚才可睡的好？”
“还...还行吧。”闻到从张山身上传来的一阵酒气，秦五丫觉得有些尴尬。
想要脱身，可无奈张山是习武之人，臂力自不是她一女子能比的，轻微的扭动了几下无果，秦五丫咬了咬牙便干脆将脑袋埋的更低，放弃了挣扎。
“我原还怕你累了一日，许没精力，却不想你先歇过了。”张山低低一笑，忽然道：“娘子好生会打算，这般极好。”
“什...什么意思？”秦五丫一怔。
“娘子聪慧，如何会猜不透为夫的心思。”张山的声音压的低沉喑哑，混着微醺的酒气，呼吸隐隐有些粗重。
秦五丫浑身僵硬，半晌才颤着身低声道：“你喝醉了吧。可是觉得头昏？要不我去与你煮一碗醒酒汤来。”
“今朝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放心，那帮小兔崽子不敢真灌醉与我。”张山微挑着眼尾浅笑，细长的手指摩挲着埋入秦五丫黑亮的长发中，略带痴迷的微微缠绕拨弄着。
秦五丫的身子愈发的僵硬，只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着。
“怎么，可是觉得害怕？”
似是感觉到秦五丫的紧张，张山拨动在青丝内的手指微微顿了顿，低声问。
穿越前生活的环境是网络通讯高速发展的世界，即便秦五丫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可男女之事却也早就明白，如何会预料不到之后应该发生什么。
只是明白归明白，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份心情。
再则说秦五丫从前所知其实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待现下身临其境，说不害怕自然是骗人的。
可有道是‘输人不输阵’，秦五丫又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此时如何会说实话。便只微咬着红唇，死不承认：
“还...还好吧。”
张山闻言笑，伸出一手挑了秦五丫的下巴，指腹细细摩挲：“娘子破具胆气，如此甚好。”
好可P！
秦五丫闻言只觉一口老血卡在喉舌处，却无奈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谁，哪里有再后悔的机会。
张山轻笑，一手揽过秦五丫的双脚，将秦五丫整个身子打横送进床榻里侧，这才又拉两侧的帘子。暧/昧道：
“娘子。夜将深，且莫误了良辰。”
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
一夜折腾，秦五丫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骨都好似散了架一般，许也是因着这缘故，即便人已是累极了，可待真睡下，秦五丫却睡的并不踏实。
翻来覆去，直等寅时，秦五丫便彻底惊醒了过来。
侧身见张山还在熟睡，秦五丫并没有唤他，只自己扶着床沿小心的起身，小心的从张山跨过，拾了放在床榻边上的衣裳，披了厚实的褥子悄悄出了房门。
张山是孤儿，秦五丫自然省了早起给公婆敬茶立规矩的功夫。只是一夜缠/绵，秦五丫觉得身子黏腻难受的很，便想着干脆先去梳洗了，带吃过朝食，盘算了家中事物后再寻了功夫歇息也是一样。
秦五丫起的确实早了些，待进了后院的小厨房才发现连院子里帮衬婆子下人此时都还没上工。
秦五丫无奈便只能收拾了柴火打算自己动手先煮两大锅子开水，好方便等下舒服的泡个澡。
朝青堂是个堂口，其宅院自不会是像秦五丫买的那样只有两进的小院。不过好在，张山早前便已经将朝青堂东侧的几间屋子另外圈了出来，栏了围墙，又另开了进出的偏门，到也算方便清净。
至少与秦五丫来说，少了些许尴尬。
毕竟朝青堂的兄弟里，秦五丫也只和何丰、方达、王六三人相熟，旁人便是连见都没见过了。
院子里的婆子虽还未起，不过厨房里的家伙事倒是备的齐全，锅碗瓢盆、吃米油盐一应俱全。
秦五丫等的无聊见一侧另放着小炉和砂锅，便想着干脆自己先熬些米粥喝，也省的等人都起了才能吃上口热饭。
昨日一整天忙活下来秦五丫只压几块糕点垫肚子，等入了夜又被张山好一通折腾，现下五脏庙正饿的发慌，便只是一锅再简单不过的白米粥加些蔗糖伴了吃都引的秦五丫食指大动。
砂锅不大不小，秦五丫喝去了三分之一，剩余的也不好浪费，便干脆将炉子下的火熄了去一半，慢温着，自己则去了耳房寻能抬水的木桶。
只一想到这个秦五丫便又忍不住想吐槽一下古代的沐浴设备，洗个澡先得累出一身汗来，也难怪了寻常人家多不爱洗澡，费柴火不说还特折腾。
其实在穿越以前，秦五丫也在野史杂文里看到过，说是某系大户或者官宦人家家里头也是埋了管道设备的，等一旁的家奴下人在水房烧了热水，这些热水就能通过事先埋下的管道送进浴房的池子内。
听说那特别讲究的人家等管子埋进了水房时还要特意一份为四的，分别在池子的四边铸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的铜身转做出水口，既气派也能同时保证整个池子四册的水温都十分均匀舒坦。
当时秦五丫看到这段时还吐槽过封建社会阶级等级果然压人，有钱有权的洗个澡也不知道得浪费多少人工。
可如今换做自己一桶一桶提水后，秦五丫心里就只有另外一个想法了。
那就是赶紧赚钱，尽快变成有钱人。
“为何不再多睡一会儿？”
秦五丫提了一桶热水晃晃荡荡的行至耳房，正待开门入屋忽听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
秦五丫一怔，寻声看去，却见正屋外立着一人，正是穿了一身玄色劲装的张山。
“你起了？”秦五丫微微一红，见天色应该未到卯时便道：“这般早，可是要去练功？”
“嗯。”
张山点头，几步走至秦五丫的身侧接过秦五丫手中的水桶进了耳室，将水置入澡盆内看着秦五丫温和一笑：
“往后想沐浴便与我说，若是我不在便叫了院子里的婆子帮忙，莫要自己一人在这这些事。”
“好。”秦五丫垂眸，没有反驳。
“我这宅子与旁人家不同，人口清净，也无多少是非，往后你可多睡会儿，不必起的这样早。”
张山见秦五丫的眼下带的青紫，便知道秦五丫昨日并没有睡好不免有些心疼。
“嗯。”昨夜之事还历历在目，秦五丫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张山才好，只能轻声答应着不敢去看张山的眼睛。
见秦五丫低眉温顺的模样，张山自也跟着想起了昨夜芙蓉锦帐下的婉转低吟，随即竟不自觉的身下一热。
与夫妻之事，张山也是头一遭，难免食髓知味。
只他向来是有分寸的，知秦五丫是初次难免痛楚，又见她眸色下掩不住的疲惫便也不舍得在折腾，只伸手抚了抚秦五丫略显消瘦的白皙脸孔，温和道：
“水热些能解乏，一桶可是不够，我再与你去抬些来。等净了身子便再回屋里去睡一会儿，午食我会让婆子送去屋子里的。”
“好。”秦五丫本来就打算要提两桶来的，只因着力气小才分做两次，如今见张山愿意帮忙便点了点头。
小厨房里主卧不算远，张山的脚程又比秦五丫要快速许多，这厢秦五丫才寻了干净的方巾和替换的里衣出来，张山便已提了两桶热水进了耳房。
“这般可够？”张山问。
“够了。”
秦五丫点了点头，正待脱衣却见张山还在屋内未出去便不仅红了脸，不敢再动弹。
张山难得见秦五丫娇羞无措的模样，觉得有趣，便更不舍得离去，只笑着将眸色落在秦五丫光洁的脖颈处，压低了声量道：
“还未过清和呢，外头的风甚寒，娘子动作可得快些，免得水凉了。”
“既是知道，你何不快些出去！”秦五丫羞恼，气的背过身去。
“我原就要洗漱，如何出去？”张山笑问。
“那我出去，你且快些。”秦五丫咬了咬牙便也转身离开，却被张山拦了下来。
张山笑着伸手一带将秦五丫的整个人都揽入怀里柔声道：“莫要生气，且让我抱一会儿，只一会儿我便出去了。”
秦五丫闻言，一颗心不自觉的柔软了几分，便不再动身子，仍由他搂着。
张山的身量要比秦五丫高上不少，这般搂着秦五丫的脸便只能侧靠在张山的胸膛。虽已不是第一次这般，可男人熟悉又陌生的炽热还是让秦五丫不自觉的烧了脸，一时竟跟着乱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