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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你选谁

礼部侍郎李孜省可不是什么平庸之辈,能混到侍郎这一级别的大明官员,哪个都不是白给的。

李孜省的拿手绝学有三个:一个是拍马逢迎,一个是方士之术,再一个就是给皇帝朱见深配制补药了。

拍马逢迎是明朝大部分官员都掌握的入门级功夫,李孜省虽然精通此道,无奈竞争的人数太多,他根本没什么胜算。

在皇帝朱见深服用了李侍郎搜罗到的金枪不倒神药,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后,李孜省不仅受到了皇帝的重视,而且还得到到了贵妃娘娘万贞儿的青睐。

作为一个有志向的明朝官宦来说,李孜省觉得自己已经取得的这些成就还是很不够的。

幸运的是,李孜省很快就找到了能够让他事业飞黄腾达的另外一个支点,皇后万贞儿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太子朱佑樘跟李孜省没什么过节,李孜省还极力巴结过这位大明未来的掌门人呢。

朱佑樘对于李孜省的这番示好也不拒绝,可是李孜省却觉得,如果朱佑樘当了皇帝,自己一定不会是朱佑樘喜欢的人物。

皇贵妃万贞儿怀了龙子,而且还有要废掉朱佑樘,让自己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当太子的想法。

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不辜负皇贵妃万贞儿对他的信任,李孜省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万贞儿那边儿,准备跟朱佑樘大干一场。

听了李侍郎的那一套将有煞星从东南方而来,并且很有可能影响到皇帝安危的鬼话之后,万贞儿真就信了。

万贞儿信了之后,朱见深也就跟着信了。

当李孜省把破解之法说给皇帝朱见深听了之后,这位皇帝大人想都没想就批准了李孜省的这次登坛作法、斩妖除魔的壮举。

“我说将军大人啊,你们要的两千两银票,我可是给你们了。”李孜省面露难色,“当初可是在将军大人你的提议下,我才,我才增加了这个烟花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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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错啊!”吴亮并不否认,“这么好的项目我推荐给你,难道你不感谢我么!”吴亮毫无愧疚之情。

“可是吴将军你不是说这种烟花很是危险么?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东西呢!”李孜省开始埋怨起吴亮来。

“李大人啊,现在东西我都给你送过来了,你跟我说那些有啥用啊?”吴亮开始无赖起来。

“吴亮你,你这分明就是讹诈!”李孜省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别走,我们去找圣上评评这个理去!”

“哎幼喂,还跟我玩儿上横的了?我还没看见谁能比我横呢!”吴亮毫不相让,“正好我还要去找圣上说点事儿呢!我昨天又夜观天象,觉得李大人你的推断不准啊!”

“呵呵,你说我的推断不准,我的推断怎么不准了?”李孜省一副不容怀疑的样子。

“咋了,说你不准难道还不行了?”吴亮心里也是没撇儿。

“既然参将大人说本大人的推断的不准,那么参将大人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吧!”李孜省好像看出了吴亮的心虚。

“李大人说的有煞星来临,这事儿应该没错。”吴亮缓和了一下语气。

“这不就得了!”李孜省洋洋自得。

李孜省的反应正是吴亮想要的,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说:“只是大人你推测的方位不对。”

“方位不对,那将军你觉得煞星会从何方而来啊?”李孜省想要乘胜追击。

“呵呵呵,我不知道煞星从何处而来,但是知道绝不会从东南方向而来!”吴亮笑得有些阴险,“不只是我知道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

吴亮这么说,李孜省就不得不想得多了。

煞星从东南而来,会威胁到京师安危这件事儿,本来就是李孜省胡编出来逢迎贵妃娘娘万贞儿的。没想到贵妃娘娘她相信了,而且皇帝朱见深也跟着信了。

李孜省想着借登坛作法之事,把吴亮拉拢到自己这边儿来。

可是吴亮竟然是个混不吝,这可让李孜省始料未及。

“我说吴将军啊,我们都是给圣上当差办事儿的,又何必自相诋毁呢!”李孜省退了一步。

“李大人做李大人的法,我吴亮只想挣点儿零花钱啊!”吴亮一脸无奈,“难道说李大人连这点儿小钱儿也舍不得花么?”

“哈哈哈,原来是钱的事儿啊!将军你早说啊!”李孜省觉得是自己高看了吴亮这家伙了。

“别跟我扯别的,我们现在钱货易手,也算是两清了!”吴亮并不感动,“李大人要是觉得自己吃了亏,我们现在就去找圣上评理去!”

“区区两千两银子,我们这么就去找圣上,将军你也不怕被圣上笑话!”李孜省退了一步,“将军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忙,何不帮人帮到底啊?”

“我可没侍郎大人那通天的能耐,对于我来说,小富即安就不错了!”吴亮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些银子给我们火器营的人过年也就够了,明年的事儿明年再说吧!”

李孜省见吴亮不上道,转而换了个角度说:“既然将军你跟我谈钱,那我就跟将军你谈钱好了!”

“怎么还想从我这儿把钱给要回去啊?”吴亮说着,假装用手捂住怀里的银票。

“将军你也不是缺钱之人啊!我可听说皇上和贵妃娘娘给了你不下几万两银子呢!”李孜省揶揄着吴亮。

“皇上是给了我银子,还给了我一座将军府。可是侍郎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武将可是比不得你们文官,打仗很是费钱的呢!”吴亮抱怨起来。

“你们出征打仗不是有军饷么?怎么大明还少了你们当兵的粮饷不成?”李孜省想给吴亮下个套儿。

这个问题吴亮怎么回答都是错,说不少吧,那就不应该缺钱。说少吧,又有抱怨军饷不足的嫌疑。

“行军打仗可不像侍郎大人你们这些文官吟诗作对那么简单!”吴亮避重就轻,“打仗可不只是能吃饱那么简单,耗费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将军说的也是,即便是耗费钱粮,也没几个人能像将军这样得胜而归啊!”李孜省开始对吴亮用上了捧杀这一套。

“不只是打仗要用钱,李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吴亮的老婆有点儿多了,所以这钱就有些不够花了。”吴亮一脸羞愧。

“吴将军少年英雄,多些妻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李孜省仿佛找到了吴亮的软肋。

“李大人你真是,真是我吴亮的知己啊!”吴亮很是相见恨晚的样子,“我还有件儿没跟侍郎大人你说呢。”

看着吴亮故作高深的样子,李孜省心里直想笑:“什么事儿啊,将军你不妨直言。”

“我又要娶老婆了,而且这人你还认识呢!”吴亮难掩兴奋。

李孜省以为吴亮是在自己面前显摆,于是说:“圣上给将军你和宣府总兵罗雄之女赐婚一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啊!”

“我说的不是罗彩玲,是另外一个人。”吴亮摇了摇头,“我得把这个娘们儿先娶回来,省得罗彩玲她横加干涉。”

“哎幼,吴将军你不只是在打仗上有勇有谋,在娶老婆这方面儿……”李孜省故意压低声音,“将军你又看上谁家的老婆,想要霸占回来呢?”

“你看你说的,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吴亮被李孜省说得更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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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这次娶的是哪家的女儿啊?我真的认识么?”李孜省兴趣不减。

“你咋不认识呢,她之前还住在你的侍郎府里呢。”吴亮继续诱导。

“住在我这里?怎么可能住在我这里呢?”李孜省有点懵了。

吴亮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说出了实情:“哎呀,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要娶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萃华道长。”

“是,是萃华道长?这怎么可能呢?她可是,可是出家之人啊!”李孜省被惊到了。

“什么出家不出家的,我让她还俗不就得了。”吴亮说得轻松。

“那,那萃华道长她……”

“不瞒侍郎大人你说,我们都云雨过了,不由得她不同意了。”吴亮坏笑中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呵呵,难怪吴将军你缺钱呢,这次我是真相信了!”李孜省跟着讪笑了两声,“如果吴将军你协助本侍郎完成做法之事,侍郎我还可以再给你一千两银子,吴将军你看如何啊?”

“一千两是不少,只是……”吴亮犹豫再三,“我怎么协助侍郎大人你呢?”

李孜省看到吴亮落入圈套,摆出一副很是为吴亮着想的样子说:“其实也不用将军你为本官做些什么,只要替我保管好这批烟花,并且在明晚把他们给燃放了就可以。”

“这个,这个倒也可以……”吴亮没马上答应。

“怎么将军嫌我给出的价格低么?”李孜省觉得吴亮比自己还要贪得无厌。

“不少了,一千两已经不少了!”吴亮突然改口,“只是我帮侍郎大人你办完了事儿,侍郎大人你要是赖账,我总不能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就拉着你去找圣上评理去吧!”

“看将军你说的,我李孜省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呢!”李孜省感觉自己是想多了,“来人啊,再给我拿一千两银票来!”

看着吴亮心满意足、感激涕零地走了,李孜省心里暗说:“一千两银子就把我李孜省的风险给转移了,吴亮你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啊!”

也不怪李孜省这么想,如果真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李孜省完全把责任推给吴亮,说是吴亮的烟花惹恼了煞星。

其实李孜省还是棋差一招,殊不知吴亮本身就是个煞星,怎么能害怕他李孜省想出来的那个不存在的煞星呢。

想到方才吴亮跟他说的关于萃华道长的事儿,李孜省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坏主意。

“还好我没把这个张翠花推荐出去,下次我再推荐的时候,我把你吴亮和张翠花一起给皇上推荐过去。这下不仅你吴亮不能怪我,说不定还得感谢我李孜省的知遇之恩呢。”想到这里,李孜省的嘴脸浮现出了意味深远的笑。

“至于是福是祸,你们到了皇上那里自求多福吧!”李孜省不自觉地说出了出来。

吴亮这趟没白来,基本上达到了他来这里之前就预想好了的效果。

给了一个送烟花过来的兵丁十两银子,让他留在李孜省这里看守那批烟花后,吴亮很是潇洒地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

“将军你回来了啊。”胭脂跟吴亮打了个招呼,“口渴了吧,我这就给你倒杯茶。”

“胭脂啊,我今天去了一趟李侍郎的府里,从他那里得了一千两银子呢!”吴亮想在颜值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给你拿着,过年给大家添置些东西吧!”

“相公啊,你不用这些银票来讨我的欢心了,还是给萃华道长送过去吧!”胭脂没收吴亮的银票。

吴亮心想胭脂这是知道了她跟张翠花之前做的事儿,心里很是怨恨自己吧。

“胭脂啊,翠花的事儿你也知道的……”

胭脂可比吴亮大方多了,看到吴亮的窘态,胭脂对他说:“相公你别想太多了,我承认嫉妒之心人人都有,只是让我嫉妒之人又何止是她张翠花一个人呢!”

“怎么没见到宝珠呢!”吴亮岔开了话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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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去尼杨琦琦那里去了,她说要看雅尔檀训练那三只小狗呢。”胭脂回答。

银票没送出去,吴亮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低头喝茶,没再言语。

胭脂看到吴亮有些失神,就跟他搭话说:“相公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银子的啊?”

吴亮接着毫无保留地跟胭脂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听了吴亮的讲诉,胭脂并没有夸赞吴亮,反而对他说:“相公啊,你这是让李孜省给算计了。”

“我也知道这一点的,就算是我不跟李孜省再要这一千两银子,真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我也是脱离不了这个干系的。”吴亮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所以相公你能多要一些,就多要一些了。”胭脂随声附和。

“是啊是啊,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胭脂你呢!”吴亮对胭脂在这件事儿上的判断能力很是赞赏。

“相公啊,如果让你在贵妃娘娘和太子之间选择一边儿,你会选太子吧?”胭脂问了个大逆不道的问题。

“是啊。”吴亮先做了肯定的回答,“不是说太子对我吴亮如何,我也知道胭脂你一定会对贵妃娘娘感恩戴德,只是我知道太子他将来一定会……”

“相公你别说了。”胭脂怕隔墙有耳,“既然跟了相公你,胭脂我就是将军的人了,一切由相公做主好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不利于贵妃娘娘的事儿,这样也算是报答了她做主把你嫁给我的恩德了吧。”吴亮安慰起胭脂来。

“相公你别说了,真要是因为报答贵妃娘娘的恩德,影响了相公你的仕途,那真就是胭脂我的错了。”胭脂很是理解吴亮的难处。

“这银子你还是收着吧!”吴亮不想再说下去,又把银票掏出来了。

“我留下八百两吧,这二百两你给萃华她送过去,我想她身上没多少银子吧!”胭脂心地善良。

“好的好的。”吴亮脸上露出了笑容。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邱璇玑仍然没有回来。

不仅邱璇玑不在,宝珠也让秋香回来告知吴亮,她留在东跨院那里吃晚饭,不过来跟吴亮和胭脂一起吃饭了。

“萃华道长,邱道长怎么还没回来呢?”吴亮问张翠花。

“这个我哪里知道啊,师兄他跟着将军你走后,就一直没见回来啊!”张翠花回答。

快吃完的时候,邱璇玑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见到邱璇玑,吴亮就发现他的眉毛少了一边儿:“邱道长,你的眉毛怎么了?”

“是啊师哥,你这是怎么了?”张翠花也很是不解。

“各位见笑了啊,我这眉毛是……是被火药给点着了,没想到会燃烧的那么快!”

邱璇玑一点儿也没有悲伤的样子,反而觉得自己的眉毛被烧得很是痛快。

吃过了饭,吴亮留邱璇玑喝茶,简单地说了一下去李孜省那里的过程,并且把一千两银票交到了他的手里。

“将军大人啊,这钱我们还是平分了吧,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平分的么!”邱璇玑推辞了一下。

“是平分了啊,你我都得了一千两银子,这不是平分是什么?”吴亮这么说也没毛病。

邱璇玑收下了银票,并且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正当吴亮想要问问邱璇玑怎么就把眉毛给烧没了的时候,张翠花走了进来。

“将军大人,我准备好了,啥时候去看干爹啊?”张翠花进来就问。

“哎呀师妹,你这是,这是……”邱璇玑被小翠花的一身女装给弄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吴亮也跟着眼前一亮:“我说翠花啊,你这道袍一脱,真是判若两人了呢!”

“总是跟着你穿着道袍出去,而且还共乘一马,让人看见了不好吧!”张翠花脸色绯红。

邱璇玑知趣儿地告辞而去,他的收获可不只是一千两银票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