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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海

林秀明重新回到维多利亚,在去看望过山姆夫妇并且和他们一起吃过一顿午饭之后,便在外面找了一间旅店住了下来。

他在刚才和山姆大叔一起吃饭的时候得知了一个消息,山姆夫妇的女儿,从前那个黄毛小丫头——凯瑟琳,在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未婚夫是一条商船上的水手。而届时,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李斯特船长,也会赶来参加他这位老友女儿的喜事。

这个消息让林秀明相当惊喜,想不到自己刚一回来,就可以见到多年未见得李斯特船长。如果说有除却丹布利多校长之外,再有一位让林秀明敬重的人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李斯特船长。而卜一回到故地,就得到这位阔别数年长辈的消息,让自己觉得相当兴奋。

当年他还住在山姆夫妇家里的时候,每次李斯特的船停靠在维多利亚港,都要来看看这位曾经被他就起来的奇异少年,即使他想不起自己的身世,也想不起他那头奇异黑发的由来……

数日之后,林秀明一大清早就早早起床,穿戴一新,去敲响了山姆家里的门。站在门外已经可以听见里面的传来窃窃的吵闹声,其中隐隐夹着一个哭泣的少女声音。片刻,门被打开了,帮他开门的是老山姆本人。山姆开门一见到穿戴一新的林秀明,不由立刻眯起了眼睛,乐呵呵的对门外的林秀明道:“要不是我已经见过我的未来女婿,说不定我真的要认错人了。小子你今天看起来可真不错。”一边说着,一边侧身给林秀明让出一条路来。

林秀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往屋子里走去,一边道“李斯特船长今天不是要来嘛,我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好一点。”

“不过刚好我女儿今天缺个伴郎,我想你不会介意满足我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吧?”山姆和他并肩向屋子里走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啊?真的吗?当然好啊!”

山姆的女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凯瑟琳,他常常为当初能想出一个这么美得名字而感到无端的自豪……

山姆因为那件小酒馆的原因,在当地的人缘相当不错。所以当天来参加凯瑟琳婚礼的人也非常多,有街坊邻居,但更多的是酒馆里的常客。新郎是个略微有些羞涩的小伙子,可能是经年在海上的原因,他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但是对于这个总是带着羞涩笑容的小伙子,人们显然对他身后那个相比较显得略微单薄,皮肤也白很多的年轻人更加感兴趣,因为这个年轻人长着一头黑色的头发和一双看上去像夜空一样深邃的黑色眼眸。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熟悉林秀明的酒馆里的常客会过去跟他打招呼。

新人的婚礼在城外的教堂里举行,等到李斯特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神父正吩咐新人交换完戒指,教堂原本紧闭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吓了里面在座的嘉宾们一大跳,

教堂的门被他一把推开,从外面吹进来的空气使得旁边墙壁上的蜡烛灯台的火焰一阵摇摆,李斯特站在那里,此时的他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一边抚着胸口往教堂里面看去。却见教堂里面早已是宾朋满座,而此时大家都在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他这才终于有了一点做错事情的觉悟,忙不迭的换上一脸笑容,朝里面因为婚礼被打断而转投望来的宾客们做了一个对不起的手势,一边道:“哦……真是抱歉,路上有点堵,来晚了,抱歉……”说着,还给坐在前面第一排正回头带着一脸勉强笑容看着他的山姆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很潇洒的在最后一排靠近外面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穿在外面的那件礼服扣错了一粒扣……

教堂里的众人原以为今天要上演一出教堂抢亲的戏码了,结果却得知只是个连衣服都穿错的冒失鬼迟到了,不由得都发出一声轻嘘,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了。

李斯特刚刚坐下来婚礼便结束了。

在座的宾客们纷纷走到老山姆面前送上一句祝福,而一对新人这个时候也已经从前面回到了教堂的后面。林秀明在婚礼结束之后走到了我们的冒失鬼先生旁边坐了下来道“嗨,李斯特,你迟到了。”

原本李斯特经过一路狂奔赶到教堂的时候已经累得够呛了,从他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在抚胸平气,结果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看今天的主角呢,婚礼就已经结束了。

此时,相当郁闷的他听到有人对自己的说话之后,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异常熟悉的面孔。他立马便认出了林秀明来,而初见老熟人,以李斯特那爽朗的性格,马上就抛开了迟到的郁闷,咧开嘴呵呵一笑道,“哈,是你小子啊,不是听说你去帝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刚从学院毕业了,就没有再呆在那里了,我还是更喜欢维多利亚……”林秀明的脸上难掩重逢李斯特的欣喜,道。

“这样啊……那你准备以后干些什么呢?哦,对了,你现在是个魔法师了对吧?”李斯特看着林秀明胸前别着的那枚魔法学徒纹章道。

“只是魔法学徒,我还没有拿到魔法师纹章呢。”他挠了挠头发道。接着林秀明又忍不住指了指李斯特的衣服道“李斯特,你的扣子得重新扣一下。”

李斯特低头一看,立马发现自己又出了个洋相,便不懂声色的将纽扣解下来重新扣上后,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周围,才对林秀明说了声谢谢。接着说道“你准备接着回山姆的酒馆帮忙?”

“可能不会了,其实山姆大叔的酒馆有他们夫妻两个人就够了,我过去,也只不过是让他多付份薪金罢了。至于我要去做什么……我现在也还没有想好呢。”林秀明对与未来自己去做什么也是毫无头绪,现在一说到这个,便开始也有点头痛起来。毕竟,学院毕业时候的那笔奖学金也快要用光了。

听到林秀明这么说,李斯特略微一思索便开口道,“我的船上最近刚好缺一个魔法师,你知道,我们这种商船,如果碰到海盗的话,没有一点武力可是很不行的啊。”说完看了一眼林秀明,他说这句话得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想邀请林秀明上他的船。

林秀明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未来要去做些什么困扰着,此时听到来自李斯特的邀请,心想与其一个人呆在旅馆里苦想,倒不如先找份事情做起来吧。何况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吗?于是便答道,“如果你觉得我没问题的话,当然可以。”

“那好,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我们的船出发的时候我再去找你。”李斯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好的,那请问你的船准备在什么时候起航呢?”林秀明对于马上开始的海上生活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但是对于李斯特这种不讲规矩的人来说,这似乎是个有点困难的问题,“恩——或许……我想应该……对了,我们会在维多利亚过完净海日,等过了净海日我们就出发。”

这个时候教堂里的宾客已经陆续开始往外面走去,老山姆也终于有了空闲,他走到老友身边一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哈,李斯特,你可来晚了,中午这顿得你请。”

……

一片汪洋大海像是永无尽头一般,平静的海面被朝阳映照出粼粼波光。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物体,越飘越近,到目所能及的地方的时候,林秀明抬眼看去,赫然是自己泡在海水中,一头黑发随着海水飘荡着,双目紧闭,唇脸乌青……

“呼——”林秀明从床上惊醒过来。

见此时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泛出鱼肚白,便坐直起身来,闭目回想着刚才梦中的情景。在过去的六年里,他经常会梦见这个奇怪的梦。似乎就是当初自己在被李斯特从海中救起之前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总是梦到这样的梦。

其实,虽然他被从海上救起来,忘记了一切过去的事情,并且在离开大海的帝都凯撒已经生活了两年,但是在这过去的两年中,他并没有想起来任何关于自己的过去。唯独只有这个梦,经常会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在他的心里,对于自己过去的事情总是希望能够想起些什么,毕竟谁也不想做个没有记忆的人,那与工具有何异处呢?

而长久以来,在他的心底,总是有个念头。他总是觉得似乎自己的过去就在海上的某个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在李斯特提出让他来他的船上的时候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

“辽阔的大海里住着神明,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随便靠近它。”

虽然爱琴海或许不像上面那句西林古谚一样让人畏惧,但是真正见识过他的威力的人,都会对它抱有最起码的敬畏之心。

如果说在西林大陆上有两个地方是人们所不愿深究的,那一定是佛尔斯森林和爱琴海底。

传说陆地上的灵魂离开了身体之后,会在每年的净海日从爱琴海底出发,离开这个曾经他们生活过的世界,一直到达远方天际之外的另一个世界。而伴随着他们的离开,海神会发出恸哭,掀起巨大的风浪,扫平海面上的一切事物。

所以,人们将每年的这一天定做“净海日”。

在每一年的“净海日”这一天,平时在海上来往忙碌的船只,都会找到一处安全的港口停靠,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都必须要在这一天的太阳升起之前停下脚步,无论是商船,护卫舰,甚至海盗,都必须牢记这一天,否则他们将会变成海神怒火的牺牲品,死灵们的陪葬品,随着他们一起前往另一个世界。

所以“净海日”也被那些靠海吃饭的人们叫做“静海日”,或者“毫无收获的一天”。

而今年“净海日”之后的第三天早晨,林秀明早早便起床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把在旅馆的账款结清之后,来到了维多利亚港的码头上。

昨天伴晚,李斯特来找过他,告诉他他们已经找到一位货主,对方要求他们尽快起航。他们准备在今天上午就扬帆出海。

林秀明还记得李斯特当时的原话:“准备准备吧小子,你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此时的他站在四周堆满了货品的码头上,看着不远处人们忙碌的身影,他一眼就认出了李斯特的“泰兰德”号。它此时就静静的停在远处的码头边,工人们正忙碌着把一箱箱装订好的货品抬到船上,放进货舱里。而李斯特此时正站在一边不停的指手划脚着……

林秀明抬脚朝着那条船走去。

可是他远远也没有想到,从他重新踏上“泰兰德”号甲板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将会发生多大的变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