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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可是连环计

尉迟逸风此时心如刀绞,如果可以他宁可这个罪是由他来受的,他也不希望是她在受这种折磨。

“贵妃娘娘到!”

这声音宛如天籁,让心如死灰的人一下子就振奋起来。“快点,涟儿,柳荷她——”尉迟逸风一句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了柳荷的不对,再看柳荷整张脸都管着乌青,眼角的血已经变成了暗黑色,而人却了刚刚停了呼吸……

“柳荷,柳荷,你别吓我,柳荷,快跟我说说话,柳荷~~”他慌了,六神无主了,只知道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用力的摇着她的身子,想把她唤醒。

一边的奴婢和奴才们什么时候看到过一向高傲的皇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听到皇上恐慌的声音心全都凉了半截,他们侍候的主子平日里从来不责骂和处罚下人,他们在这里侍候的很开心,现在主子没气了,他们心里也十分的难受,全都遮面饮泣。

“逸风哥哥!”玄丹涟在喊了几声之后,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啪!清脆的一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从之前的悲痛中跳跃到惊讶中。

这个世间除了皇上的亲生父母哪里有人敢打皇上!这是要诛九族的!

“想她活就少嚎几声,把地方让开!”玄丹涟本就是脾气不好,再加上从小娇恣无比,也没有家人管束,便养成了这副凡事不是很耐烦,特别是给人看病的时候,病人家属一哭,她就想骂人。

进宫这半年脾气收敛了不少,现在被尉迟逸风一激,原来压制住的火辣辣的脾气全都涌了上来。其实也是她有孕在身的关系,怀孕的女人有的在孕期就是脾气火爆,一点点小事也会发好大一场火,而她就是这一类型的。

尉迟逸风被玄丹涟扇了巴掌,人也冷静得多,目光一扫周围,奴婢奴才们全都齐刷刷的低着头,显然谁都不想被皇上当撒气筒,也不想被当成杀鸡儆猴里的那只可怜小鸡。

“让开!”玄丹涟手上劲头不小,一把就将尉迟逸风掀到了一边。取出银针便向印堂、睛明、迎香、人中、地仓等穴位下针,忙碌半晌,用衣袖拭着额头的汗,这才转身看纳兰柳荷的下身,眉头一皱,然后吼道:“准备热水,全都滚出去!”

“涟儿,柳荷没气了~~”他不想承认,可是这是事实,纳兰柳荷就在自己的怀里断了气。他觉得心都碎了,被碾成了碎块,再被生生的扯出身体外面。那种痛痛是窒息的,心如刀割一般,让他连喘息中都带着痛。

“少废话!有我在呢,让她死在我面前,我们玄家的脸面不是全都丢光了?”玄丹涟现在是医者最大,尉迟逸风虽然被吼了也乖乖的闭着嘴,没有再去惹她不开心。

“她腹中的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你看呢?要大要小?”现在母体已经中了毒,孩子暂时没事,虽然人没了气息,不过那只是暂时的,一会就能缓过来。现在就是看尉迟逸风什么意思了,要孩子还是要大人?

“当然要大人!”他本来就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子,有没有无所谓,现在只要她能保住,孩子无所谓。

翻了一个白眼,玄丹涟心里极不平衡,他爱她,就算没有孩子,他也要她。而自己肚子里一样怀着他的孩子,都没看他那么宝贝自己,索性使个小性,一屁股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这下可把尉迟逸风急坏了,她怎么能歇着,柳荷这面气都没了,虽然玄丹涟说那不是真的死了,可是没气就是没气,这不是闹着玩的。“涟儿,柳荷没有气息了~”提醒一下。

“我知道,逸风哥哥,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找别人。”玄丹涟挺委屈的眨巴眨巴水盈盈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涟儿,柳荷对我来讲意味着生,如果她在我的眼前没了,我想我就算活着,也只剩这副壳子。”他不是在警告她,也不是要挟,只是在告诉她柳荷在他的心里有多么的重要。

“逸风哥哥,你应该相信我。我也累,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是要闹的,他们不管我们在做多么重要的事。”她也挺苦闷的,从没想过,一有身孕就是双子,这次可要吃苦了。

“对不起,涟儿~~”无暇去分析她言语中的意思,一心都在纳兰柳荷这面。玄丹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和灵儿脱了纳兰柳荷的亵裤,把灵儿赶了出去,本来也是要把尉迟逸风赶出去的,可他如论如何也不走,就算她要死,也要在他眼前,他不想一转身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冰冷的一具尸体。

玄丹涟净了手,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夹了一只小小的刀片,然后伸进了纳兰柳荷的身子里,她要把孩子取出来,现在要保的是大人,至于孩子,她会尽量的,毕竟都是当娘的,她也能明白这心思。

血涌出来,玄丹涟在有节奏的压着纳兰柳荷的小腹,可能是太疼了,纳兰柳荷不知在什么时候溢出一声痛吟。这让心如死灰的尉迟逸风心中一荡,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涟儿没有骗他。

“柳荷~~”轻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可是柳荷人已经陷入重度的昏迷中了,只是疼的受不住的时候才会溢出那么一声半声嘶哑的痛吟,她的每一声痛吟都像是在用利刃狠狠的剜他的心,割他的肉。

她怎么会中毒呢?是谁害她,这次他一定要把凶手找到,一点一点折磨死,绝对也要让对方尝尝柳荷所受的苦痛。他一向是睚眦必报的人,这次定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出来了!”随着玄丹涟的惊呼,尉迟逸风的目光也移到了玄丹涟的手上,那像血团一样的肉球就是他无缘于世的孩子吗?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虽然可惜,可是柳荷更重要一些。

玄丹涟将提着孩子的小脚,拍打着孩子的脚心,用手指抠开孩子的嘴,让他吐出口中的污浊,他哭了,虽然声音不是很洪亮,但的确是在哭,声音不大,他听到了。

“逸风哥哥,你又多了一个皇子了。”玄丹涟唤来了老麽麽,为新生的小皇子净身。

“活着?”夜里出了这么让他震惊的事,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活的。”玄丹涟累坏了,坐在那里歇息。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这腰弯一会就酸痛的要命,她都怀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纸折的了,这么一小会就累得直不起腰了。

虽然不想追她,可是柳荷还没有逃离危险呢。她的毒一刻不解他就一刻无法安心。玄丹涟从怀里摸出逼供瓷瓶。“倒出两颗给她放进口中含下,回去我再配药。别给她吃东西!”交待完玄丹涟去收针,将扎在纳兰柳荷脸上的针取下来,又号了一下脉,暂时阎王不会收的,就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去了。

灵儿和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为纳兰柳荷擦洗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和被褥,这才退了下去。毕竟她这是相当于生产后的女子了,要注意的事项很多,这些老麽麽们个个经验丰富,处理起来十分的快速得当。

尉迟逸风到现在也没有去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床上的柳荷身上,柳荷的脸还是泛着青紫色,嘴也是黑紫色的,只是不再七窍出血这让他十分的欣慰。这会儿他觉得娶了玄丹涟简直是太明智的决定了。

虽然有利用的成份,不过玄丹涟在他身边的确有很大的帮助,不但救了自己的性命,现在连玄丹涟的命也救下来,他是应该感谢涟儿的。

让尉迟逸风没有想到的是玄丹涟回去之后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三天,玄丹涟昏迷不醒,唤都唤不醒,他急了,一向自命不凡的他也慌了。兰若白看着昏迷不醒的玄丹涟,大叹口气缓缓的道:“这个世上玄家解不了的毒只有‘凌云山’白鹤婆婆的独门毒药。”这是唯一的可能。

玄丹涟中的毒和纳兰柳荷所中的毒很可能不是一人所为,如果是这样,这宫里能暗下黑手的人就实在是太多了。首先怀疑的就是御膳房里的人,很可能是食物中下毒,再一个就是身边服侍的丫鬟们,茶水中下毒。总之下毒的方法很多,一时半刻也理不清。

尉迟逸风脸黑黑的,究竟是谁在害他的女人?

涟儿有事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柳荷,下毒的人如此的恨柳荷,竟然不惜伤害无辜的涟儿,实在是太过可恨,他一定要把对方找出来碎尸万段!

现在涟儿昏迷不醒,柳荷这毒就只能拖着解不了,拖一日柳荷生的希望就少一分,人不吃不喝也最多能顶五到七日,柳荷现在已经三日滴水未尽了,再这样下去,最多不超过三日,柳荷就算不是毒发而亡,那也会活活饿死。

因后宫出了这样的事,轩辕凌逍这面就没有人理会,穆秋在轩辕凌逍不停的追问下只好将玄丹涟昏迷不醒的事据实以告。因为玄家和轩辕家也算是熟人,所以玄丹涟和他们也是挺熟的。现在听到玄丹涟中了毒,轩辕凌逍自己也要过来探望一下。

轩辕凌逍的兄长轩辕治曾经拜在‘凌云山’白鹤婆婆门下习武,只是白鹤婆婆这用毒的手法没有传给轩辕治,如果传了的话,这会轩辕凌逍也能知晓一二。现在看了昏迷中的人,他亦面色凝重。口中低喃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呢?”

玄丹涟自己的本事不低,可谓是得了玄家的真传,怎么会着了别人的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涟儿现在醒不来,柳荷那面也危在旦夕,最多不超三天,柳荷就支撑不下去了。”因为玄丹涟说不要给纳兰柳荷吃东西,所以,他们都不敢乱喂吃的,多年经验的老御们排了一排,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荷又怎么了?”这次轩辕凌逍面露急色,一提到柳荷大家都格外的紧张。“柳荷也中了毒。”这事是巧合呢?还是故意安排的?尉迟逸风盯着轩辕凌逍,他们一天,柳荷就中毒了,当然这毒绝对不是轩辕凌逍下的,因为他也舍不得让柳荷受苦。

那是谁在这个空档下的手?而且还不止是一路人,这也是巧合?

尉迟逸风盯着轩辕凌逍的时间长了些,轩辕凌逍挑着眉问:“逸风,你那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他也是个国主,高高在上,被人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看,真的挺不舒服。

“你别多想,我觉得有人借你来之际下的手,转移了我的视线。这次的事不简单,如果我不查出来是谁做的,我这个皇帝也就不要当了!”他不是赌气,只是这事的确够伤自尊的,他是一个皇上啊,眼皮子下面就出了这样的事,他真是毫无颜面可言了。

“我听皇兄说白鹤婆婆独门之毒只有独门解药才能解,如果没有解药,是解不了这毒的。”轩辕凌逍面上忧色重重,这就是说没有解药,两人全都没救。

这是个连环手法,除去一个,然后再除去另一个。不管是巧合也罢,是连环铲除眼中钉也罢,总之,他是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现在上哪里找一个能为玄丹涟解毒的白鹤婆婆的传人呢?‘凌云山’离京城里很远,就算能请到会解毒的人回来,人早就已经死了。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他得好好想想。

尉迟逸风不再说话,他在想办法,宫里有很多稀有的药材,可是会配解药的人没有,他很急,看看殿外面站了一排排的御医,恨恨的瞪了一眼,一群废物。

大家都陷入沉默中,兰若白让尉迟靖寒给玄流云飞鸽传书一封急件,如果玄家还有其他的人能在短时间内赶来,那是最好的,如果赶不来,那么也只能说是这两个孩子造化不好,命短福薄了。

“逸风,你几日没睡了,娘在这里,你去睡一会。”兰若白心疼儿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两个女人一起出事,现在儿子的心里一点十分不好受,看儿子那憔悴的面容就知道,再这样下去,儿子也会倒下的。

“娘,我不累。”满脑子里都是这些事,他根本就睡不着。“不累也要去睡!”当父亲的很少会开口命令儿子,不愧为帝王之势,虽然已经退位,可是那气势是不减当年,尉迟逸风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闭上了嘴看了看床上的人,这才离开。

穆秋就等在殿外,他把能吩咐下去的事都吩咐下去了,后宫里所有的人都有嫌疑,一个也不能放过。只要能知道两位娘娘是怎么中的毒就可以缩小范围了。

“穆秋,把青叫来,让他看柳荷一眼。”现在还是活的,怕是再过几天人就硬了。

“是。”穆秋应声而走,尉迟逸风去了‘凤宛殿’,在那里等着青的到来。

“姐姐,姐姐怎么了?”青一听说尉迟逸风允许他见姐姐,心里别提多么的高兴了。可是一到了‘凤宛殿’门外就感觉到了空气的凝重,气氛明显的不同。一进到内室就看到了纳兰柳荷躺在那里,整张脸泛着黑色的乌光,他就知道不妙。

“小点声!别吵着柳荷!”尉迟逸风就坐在床上,握着纳兰柳荷的手,心里十分的苦涩。前几天还好好的人,虽然不快乐,却明显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的女人,如今已经不能说不能动了。

“姐姐中毒了?是不是?”青盯着纳兰柳荷的脸,却在问尉迟逸风,无声的沉默就代表了回答。“是你没有照顾好姐姐,姐姐是你害死的!纳兰家这次没人了,全都死光了,哈哈哈,你满意了吗?你个魔鬼!”

对于青近似疯癫的指责,尉迟逸风不想反对,的确是这样的,是他没有照顾好柳荷,才让她受到这样的危险。而且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都不知道,他不清楚柳荷能不能再从床上起来。就目前来看,生的希望太小了。不然也不会让青来看最后一眼活着的柳荷。

“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姐姐!”青的目光坚定,他此时好像已经什么都豁出去了一般,当时委曲求全也只是为了让纳兰柳荷过得好一些,现在纳兰柳荷都要没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好。”看了看床上只有微微气息的纳兰柳荷,她在离去的时候也是希望家人能陪在身边吧,这是他最后能满足她的心愿了。“你想不想看看柳荷的孩子?”声音不大,没有了之前那不可方物的慑人气势,只是像同多年的朋友聊天一般,轻声询问。

“当然要看!”这是他姐姐的孩子,他当然得看看。

孩子抱来了,除了眼睛像纳兰柳荷,其他的地方都同尉迟逸风一个模样,正在睁着眼睛看东看西,其实他这会什么也看不到,视力很弱的。

面对这么小小的软软的,都不敢抱,生怕一抱就抱坏了。“好可爱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青盯着孩子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他感动的要快哭了,这是姐姐的孩子啊,有着姐姐的血脉。

“柳荷没有给孩子取名字,她说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要等出生了之后再取。”尉迟逸风把儿子抱过来,逗弄了两下,然后就将孩子交给了奶娘,示意她们把孩子带下去。

青眼巴巴的望着孩子,被抱走了,再转过头来看看纳兰柳荷,轻声说:“姐姐,是个男孩,长得很可爱,眼睛和你一模一样,你快醒来看看他吧。”他们知道纳兰柳荷听不见,可是他就忍不住想说。

青伏在床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痛,放声大哭,他真的很难受。姐姐从结识了这个男人就没过过一天付舒心的日子,现在姐姐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了,他这心里像是刀绞一般。

哭吧哭吧,至少在她活的时候多哭,死了就别哭了。尉迟逸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里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寝宫,他倒在床上,浑浑噩噩,不清不楚,满脑袋里都是浆糊,闻到了好闻的檀香,然后意识渐渐的离他远去~~

“睡吧,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帮他把被子拉好,穆秋叹了口气,这才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穆秋回到‘凤宛殿’,他不是想要亵渎皇后即将离去的可怜仪容,只是那个哭着没完的孩子,让他心里受到了一丝的触动,想要看看而已。

他进去的时候没有听到哭声,青已经在纳兰柳荷的床边哭得睡着了。穆秋摇了摇头,真是一个孩子。点了他的穴,将青抱了起来,缓缓的离开。

尉迟逸风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傍晚,他坐起来,脑袋好浑,喝了一杯凉茶,擦了脸这才出去。现在后宫里所有的人都是惶惶不安,因为所有人都不允许外出,暗卫已经开始调查,各有各的心思。没做过的就看看热闹,同时也防着被人陷害。

兰若白看到儿子前来,便迎上前跟他说:“娘和你爹就先回去了,已经发了悬赏,只要能治疑难杂症的,只要能让病人多拖一天也赏千金。咱们家里别的没有,钱多得花不完。所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天下奇人多了,你别太忧心了。”

得了兰若白的宽慰尉迟逸风很愧疚,娘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玄丹涟是她看中的儿媳,又是玄流云的千金,现在变成这样,大家都不好交待啊。挚友啊,这情意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带过去的。

“娘,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涟儿。岳丈那面我会亲自去请罪的。”尉迟逸风已经把打算做到最坏的地步了。

“逸风,照顾好自己。”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做娘的心里纵有万分苦也都能忍了。亲家那面她会去说的,希望不要到最坏的那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