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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盆 郎啊郎,夜深人静你还不来

凌云飞不答反问,挑唇道,“那么,你是自己选个舒坦的死法呢,还是劳烦本王亲自动手?”

隋风笑跳脚,尖了嗓子嚷嚷,“我什么都没看见!”

“哦?方才那人看上去怎么样?”凌云飞不经意道。

隋大姑娘立马一脸嫌弃的砸吧起嘴,“又老又胖脸上还有个大痦子,王爷的眼光越来越不济了。”

凌云飞低下头瞅了瞅指甲,“是么……看的还挺真切,那他鼻子里有几根毛你瞧没瞧见?”

隋风笑一个鲤鱼打挺窜起身,难得正经道,“王爷您安心等着,我这就追过去补瞧!”说罢撒腿要溜。

可惜刚迈开腿,衣领子就被人拽住了。

“看的如此细腻,隋暗卫还敢说什么都没瞧见?”

隋风笑依旧不死心的抵赖,“真的没瞧见!小的可没看见他眼中对王爷的无限爱恋和夹在褶子缝里的不舍泪花儿。”

凌云飞敛了眸子,瞪她,“隋风笑,你是真的想死了。”

隋大姑娘闻言忽然直挺挺的跪倒在地,砰的一声磕了个响头。

“小的怎敢去死!没再次见到信王小的就算死也不会瞑目啊!信王对小的恩重如山,供小的吃穿救小的性命,可谓风流倜傥财大气粗,小的对信王的恩情一直念念不忘,总想着报答才好。今天晚上小的夜观星象,隐约见北方紫薇星栾动,想必定是有贵人前来,没承想一路循着味儿还真就见到了王爷!”

隋风笑这一通狗腿子言论说的可谓是慷慨激昂,一边还不忘了拿袖子抹溅到自个儿脸上的唾沫。

等到一番话说完才发现对面的凌云飞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没有半点被拍马逢迎的欣喜。

这一点他就及不上秦落了。秦落那厮接受表扬的时候总是诚惶诚恐,笑的比花儿还烂漫,开口却又能把人逼出血来。

这才是正经做主子的真谛。

“你走吧。”凌云飞静默半晌,忽然道。

隋风笑没料到自己拍马的功力竟然突飞猛进,居然能换来凌云飞心慈手软留下她这个祸患。

站起身刚走了几步路隋风笑又颤巍巍的转过头,挤眉弄眼的瞅了瞅在背后目送她的凌云飞。

信王不悦,“看什么看!赶紧走!”

隋风笑搔头憨笑,“我怕你会在我背后出手,哎,你别发火啊!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怀里藏的是什么?!”等她走远了几步,凌云飞才发现这厮怀里鼓鼓囊囊的,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隋风笑又蹬歪起蹄子,扭扭捏捏道,“这是我家主子给的定情物啦!”

“玉清堂主东方不败能看得上你?老实给爷交出来!”

“真的要我拿出来?”

“赶紧的!”

“哦。”

“…………隋风笑!你居然把这种***贴身藏在怀里?!你要不要脸?!”

“当然不会一直贴身收着,我晚上还要好好回去研读呢,这里面全是主子对我的期许~”

“……隋风笑……”

“嗯?”

“你……滚!!!!!”

天还没亮,应鸾军营里太尉房内的烛火依旧燃着,秦落半倚在榻上,看上去似乎已经熟睡。

当隋风笑探头探脑的进了屋,瞅了瞅情况准备走人明日再报的时候,榻上安眠的男子却语调平静的开口了。

“身后的脚印是谁的?”

大半夜,男子死了一样的躺在床上,这平地而起的声音就算再怎么悦耳此刻也够吓人一跳。

隋风笑忙伸手拽住差点从头顶冒出去的魂儿,干笑,“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闭着眼都能看见我身后的脚印。”

秦落侧过身,衣料悉悉索索,然后他撑着头,长发散乱双眸迷蒙的透过烛光看她,“难道是路上不小心磕到了别人脚上?”

“大人您真是未卜先知,不用看都能知道小的的一举一动!”

“还是双挺尊贵的脚,靴底嵌了几块上好的珠玉。”

隋风笑一听这话,猛的拍起了大腿,一脸沉痛的嚷嚷,“这个凌云飞越来越败家!把珠玉嵌在鞋上也不怕硌出鸡眼!”

秦落微笑,“原来是天丛信王……”

隋风笑立马皱了眼,小凌啊小凌,可不是她不讲义气说漏了嘴,谁让你好死不死的在鞋底嵌什么珠玉?

“大人,要派人去追吗?”

秦落躺下,恹恹道,“本就是他父王的东西,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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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有潜入齐梁的探子回报,齐梁驻军太守王立在昨夜忽然发了急病,听下人说像是撑不了几日。

得到消息的时候隋风笑正跪在秦落旁边狗腿兮兮的打着扇,一边还殷勤的为他剥着葡萄。

秦落随手接过张嘴含下,刚入口就横了眼,猛的使牙一咬。

揩油不成反溅血的隋大姑娘立马窜起来,一边往外拽着指头一边努力去拍秦落的身子,“松口松口!你怎么什么都咬!”

秦落依旧含着她的手指,斜了桃花眸道,“送进嘴里的肥肉当然要一口叼住。”

隋大姑娘挣扎了一会,见他笑的实在太好看,不禁娇羞起来,拧过身子一脸骚红的咕哝,“大人您真是有情趣……”

话还没说完,秦落差点撅断了她的手指头。

调戏姑娘,他乐意;可调戏这种姑娘,他恶心。

隋风笑的贱指头得以重生,立马蹲到一旁擎着手指,情意绵绵的注视起上面深深浅浅的牙印。

“大人啊大人,您的牙口儿真是赏心悦目……”

秦落瞥她一眼,只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翻看书册,“这个王立你认识吗?”

隋风笑一脸傻笑,魔怔般的摇了摇头,就差把手指头捅进自己嘴里来个间接接吻了。

秦落继续道,“中年男人,身形略显臃肿身手却不错,脸上还生了个大痦子。”

这描述怎么听怎么耳熟,隋风笑蹲了半天,忽然‘嚯’的转过身,擎着指头蹬蹬蹬的跑到秦落面前,继续蹲下,仰着脸看他,“大人,您昨天晚上也跟踪凌云飞去了?”

秦落看她,“这么说,你确实认得。”

“应该不会差,昨天晚上就是他偷的银鳞胸甲并交给了凌云飞。”

秦落合上书册,点头,“原来他并非信王的人。”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亲眼看见凌云飞跟他私相授受,如果不是凌云飞的人,他何苦冒着性命危险去偷胸甲呢?”

秦落看也不看她,拿起杯子浅酌,“不仅仅只有亲友会豁出性命倒去遗物,还有另外一种人。”

隋风笑未来得及开口,门外忽然闯进一个人影,来人见她蹲在秦落脚边,也不依不挠的撩起衣摆弯起长腿蹲到了她旁边。

能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还依旧觉得没甚不妥,除了韩朗韩大少就再没有第二个人。

秦落瞅了眼脚边两条鳖精鳖精的‘忠犬’,安心的欣赏起窗外天边的流云。

坐着总比蹲着舒坦,他不急。

傍晚时分,身为玉清堂火刺和白使的两个人忽然接到了堂主的密令。

隋风笑和韩朗跑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头靠头的打开了封闭蜡的药丸。

瞥了几眼后,韩朗把信纸一搓,二话不说扔进嘴里嚼了,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你说……落落究竟是什么意思?”

隋风笑眼见他面无异色的吞了信纸,忽然觉得自个儿的喉咙跟着火辣辣的疼,于是皱起眉瞥着身旁另一条昕长人影,郑重道,“你说……大人明明离咱只有三步远,用的什么密令啊……”

是夜,秦太尉的门前只有一位隋姓小兵把守,这位小兵生的唇红齿白脸覆红云,脖子上还擦了韩朗私藏的五斤蜜粉。她先是矫揉造作的倚在门外,一幅衣不胜体的娇弱模样,还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细听下,颠来倒去的只有一句话,“郎啊我的郎,夜深人静你还没来~”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猴急的脚步声,伴随着男子低沉的叫唤,“来了来了来了!”

隋姓小兵立马瞪起乌漆麻黑的眼圈,热泪滂沱的迎了上去,“朗朗,你终于来了,我想你想的……”说到这,小兵似乎哽咽了,猛的咽了几下口水才继续道,“想你想的好苦……”

可在这位隐在暗处观察的黑衣人看来,她那副表情明明是好想吐。

‘朗朗’含情脉脉的执起小兵的手,摇头晃脑的彪着眼泪,“可恨秦太尉天天把你带在身边,竟让我们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肝儿!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隋风笑嘴角一抽,“肝儿是谁?”

“自然我的心肝儿,你啊!”韩朗边说边把小兵揽进怀里,挑着长眉仰头望天,“趁着太尉睡着了,我们去赏月如何?”

隋风笑差点被憋死在他怀里,努力把头探出来又补了一句,“还要吟诗作对!”

黑衣人一听这话,陡然觉得这幅场面似曾相识。

等到两个人搂搂抱抱腻腻歪歪的走远了,他才从暗处闪身出来,鄙夷的轻嗤了一声。

都道应鸾的秦太尉妖媚无双天人绝色,没承想他身边的小厮是个涂脂抹粉的断袖,想必这位大人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戏子罢了。

现在秦落的门前已空无一人,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用匕首别开门闩,身形臃肿却游刃有余的潜了进去。

屋内十分寂静,角落的鼎炉里香灰刚刚燃尽,黑衣人一眼就瞥见了床榻上安眠的男子。

只这一眼,这静谧的夜便因着榻上的人而旖旎诡秘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