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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知从何起,一往而情深!

乌云遮月,整片的天空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甚至连风,都好似莫名其妙的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了令人烦躁的闷热。

湖心花亭,冷寂独坐,一手提壶,一手持盏,自斟自饮之间,好似是在等待谁,却又好像是自得其乐。

“叶芷筠失踪了。”

易灼急匆匆的迈步而来,人未到,声已出,打破了这花亭里的宁静。

“是么?”

冷寂闻声,端着酒杯的手,不由的一顿,继而却是再没有半分的不同,依旧自斟自饮,好似易灼说的事情,根本无关紧要一般。

“她侍女霜儿刚刚找来,急匆匆的样子,哭的像个泪人。”

易灼对于冷寂的反应,有微微的皱眉,自顾的掀袍在冷寂对面坐下,翻开了一个酒杯,放在了冷寂的面前。

“可我觉得……倒像你更关心她。”

冷寂朝着易灼微微的一挑眉,冷目里似闪过了一些复杂,继而提着酒壶,缓缓的为易灼面前的杯子里注酒。

“原来,你是连我的醋也吃了?”易灼闻声,浅笑从嘴角溢了出来,却也始终没有解释。“她失踪,你当真不在乎?”

“需我在乎么?”冷寂并没有再过多的回答易灼的话,只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灌尽,才娓娓道出了那一句,带着隐约的莫名情绪。“她从这里离开不到三个时辰,许是半路遇上了谁,多聊几句,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她侍女说,找了很久,都不见踪影,最后有下人看到的时候,是她和拂岫在院子里,聊天。”

易灼从听了霜儿说叶芷筠不见开始,就已是有些担心。又或者说,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对叶芷筠的态度,从看到了叶芷筠肩上的肌肤后,就已经彻底的改变了。

“她侍女知道多少?你知道多少?我……又知道多少?那个女人身上还有多少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又有多少的秘密,谁说的清?”

冷寂依旧好似满不在乎一般的开口,一字字的反驳着易灼的话,一字字的不给易灼还口的机会,继而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易灼望着冷寂,静静的,望着他好似潇洒,但却是在喝闷酒的姿态,无法断定他与叶芷筠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便只有无奈的起身,留下了那一句话,转身离去。

“既是如此,那……便算做是我多事吧。”

只是,易灼离开了,冷寂喝酒的动作,也终究是停了下来。

她,究竟是如何了?

去见她的渊了么?

轰……

天际蓦然惊雷阵阵。

冷寂微微的仰头,望着那渐渐飘雨的天空,却是再没有了兴致,也只是一起身,缓步踏进了那雨中,由着雨丝打在身上、发间,带着无比的寒凉,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忘记。

不,抑或是适应。

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他知道,他可以的。

……

“冷寂!冷寂!叫冷寂给我出来!”

一夜的阴雨连连,不曾停歇过。

一早,天刚灰蒙蒙的亮起,宸王府里,就冒出了那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谁在大声喧哗,拉出去,砍了!”

冷寂缓缓的起身,挑开了帘子,几乎是满身杀气的朝着门外喊了那么一句,惊的一众侍女奴才,纷纷跪在了地上。

“回主子的话,是……是叶府的大少爷叶谦恂,他……”

冷寂平时在睡觉的时候,没有什么天塌地陷的事情,就算是当朝皇帝,也不会吵醒他的。

那‘起床气’大的完全可以屠城了。

而如今,这一早的闹开,管家面如死灰的扑倒在了冷寂的脚下,哭丧着脸,满满的委屈。

只是,就在管家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叶谦恂已是手提长剑闯了起来,一边闯,还一边的怒气腾腾。

“冷寂!冷寂!你给我出来,你快给我出来!”

继而,只听着是嘭的一声!

再看,叶谦恂已如断线的风筝,直接被一掌打出了门外,跌倒在了院子里,口吐鲜血。

“就凭你,本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冷寂倒没刻意注意什么,只就穿着那一身白色暗锦的内衣,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冷目的望着叶谦恂,大有上前一下捏死叶谦恂的势态。

“你……你究竟把筠儿怎样了?!”

叶谦恂被冷寂的那一掌伤的不轻,愣是跌坐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可尽管是这样,他却还是怒目的瞪着冷寂,一字字完全不知自己早已脚踏鬼门关。

“呵,什么叫本王把她怎样?就算她彻夜未归,又与本王有何关系?难道,这帝都里,谁夜不归宿,就都要找本王闹上一闹,你当本王这儿是什么?!”

冷寂满目的冷,肆意。他斜斜的靠在门框上,对比着在地上了叶谦恂,两人此时此刻都是一身的白色,但冷寂的那一身,尽管是里衣,却依旧无时不刻的显示着他的霸王之气与不凡。

倒是叶谦恂,不管是说话,还是气质,都变得好似只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够看。

“若非是你,那她怎么会不见了?她明明是来了你这里!”

叶谦恂昨夜忙完回到水榭,一直等到早上,都不曾等到叶芷筠。

又思及叶芷筠与冷寂的关系,便是不管不顾的找了来。

“她不见,你就来找本王?怎不说……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未婚妻?”

冷寂鄙弃的瞥了叶谦恂一眼,扯了嘴角的冷笑。

“你……你快说,你把筠儿藏哪里去了,你还我筠儿!”

叶谦恂在这一刻,好似是发疯了一般,挣扎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要去走近冷寂。

但在他还未近身的那一瞬,已然已被易灼一把折扇挡了回去。

四目相对。

僵持之间,大有叶谦恂再上前一步,易灼便会要了他的命的感觉。

“本王再说一次,本王对别人的女人没兴趣。且本王也奉劝你一句,若是得不到心,又何必强求!”

冷寂望着叶谦恂那可怜的样子,望着他的憔悴,许久的沉默之后,蓦然的又开了口,却是那一句淡淡,淡的连易灼都不禁诧异。

“冷寂!你……你既知她是我的女人,就不要再企图染指她!不管如何,前夜能让她流出处子之血的那个男人,是我,不是你!”

叶谦恂听着冷寂的话,好似一瞬之间被猜到了尾巴一般,彻底的炸了毛,当着众人的面,就那么一字字的说着不堪的话。

“啪!啪啪!”

冷寂刚是一愣,气血正在上涌,杀意满溢的时候,易灼却是已然出了手,直接拿着自己的骨扇,对着叶谦恂便是几个耳光,打的他白嫩的脸颊上,斑驳着耀眼的红。

“冷寂……我告诉你,她的滋味,那是你永远都别想品尝到的!哈哈……”

叶谦恂几乎是无力反抗的只能任着易灼打他耳光,纵是嘴角渗血,却依旧一字字的说着那些肮脏不堪的话,好似根本忘记了他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找寻失踪的叶芷筠。

“看来,叶大少爷是喝多了,才会如此摔了脑子。来人,给本王好好伺候着,送回给叶相。至于……他大闹王府的事情,就让叶相看着办吧!”

冷寂始终是目光淡淡的望着易灼与叶谦恂闹出的这一幕,听着叶谦恂污辱叶芷筠的话,微微的挑了剑眉,话更说的好似云淡风轻,但却已是最大的惩罚。

杀了叶谦恂,不过是一条人命。冷寂不在乎。

可没有杀,他却伤的半死。

又是大闹王府!

这罪名,就算是叶相也是担不起的。何况是叶谦恂?!

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看着至亲的人自相残杀。

这一点,冷寂明白,所以……如是。

而易灼听着冷寂的话,心底明白那一些深深浅浅,可在这一刻,他更担心的却是叶芷筠,所以,易灼也始终只是给管家使了个眼色,一把丢了已染叶谦恂的血迹的扇子,转身跟着冷寂进了房。

“想说什么,就说吧。”

冷寂听到了易灼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只是张开了双手,微闭着双目,好似根本没有任何的情绪一般。

“她也许真的出了事。”

易灼隐忍了一分心中的情绪,望着冷寂的样子,极轻的含糊了那一句。他却知道,冷寂懂他话里的意思。

“所以呢?”

冷寂简单的反问,但任谁都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极为的不美丽。

“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之前不是还好的,怎么……”

易灼关心的问着,但话倒一半,又吞了下去,不再说话。

他的关心,也许只会害了她。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关心则乱!

“不若你先来告诉本王,你与叶芷筠是何关系,爱上她了?竟会如此的关心?”

冷寂蓦然的睁开了双目,眼里的冷冽丝毫不避讳任何人,而他看向易灼的目光更是平淡的让人觉得恐怖。

同样的,冷寂对着易灼,亦换了‘本王’这个的自称,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直接的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

那就是易灼是否爱上了叶芷筠?!

“不!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又怎么会爱上她。只是……发觉她的性子有些像我幼年已故的妹妹,如此而已。”

易灼一直定定的望着冷寂,一字字极为认真的说着,生怕冷寂有一丝一毫的不信。

“妹妹?呵呵……可是,有些事,未必你想,就可以……”冷寂听着易灼的话,许久的沉吟之后,抬手拍了拍易灼的肩膀,几乎是语重心长。

“那你们呢?不是好好的么?”易灼看着了冷寂的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再一次的追问。

“她说,我们之间的一切,取消。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冷寂眼里的情绪,闪过了一丝伤与痛,长叹着说出了那一句对他来说,极难极难的话。

“老死不相往来?因为她撞上你有女人?还是那个避孕的事情?”

易灼听的更是糊涂,再度追问。

可是,这一次,冷寂却是彻底的沉默了,远目的望着窗外,心沉沉的。

“寂,你不是信了刚刚叶谦恂说的话吧!”易灼回想起刚刚叶谦恂说的话,不由的心头一紧。

“若我说,不知道,你可信?呵,说来可笑。我本……以为她心里的男人,是一个,却不想今日……又听到了另一个。”

冷寂的手掌在袖中微微的回拢,握紧。

脑中继续闪烁着的,是那一幕幕她与那叫渊的男子的缠绵。

“寂……”

易灼轻轻的唤了那一声,想要说什么,可在这一刻,他却又是苍白无力的。

因为女子的贞洁,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个小事。

若叶芷筠真的将身子交托给了别的男人,他易灼又能说什么呢?

“你若想,就四处暗查吧。”

冷寂终是缓缓的放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而易灼在听到了这一句的时候,不由的扯了嘴角的笑意,再没说什么,只是缓缓的退了出去。

他知道,冷寂还是在乎的,很在乎。

不然有何必暗查?

那不过是在乎叶芷筠以后的名声而已。

而冷寂就那么站在原地,望着窗外的雨稀稀落落的渐渐有停下来的趋势,心却是渐渐的一片澄清。

那一夜,他在窗外看到的,是两个影子,伴着那个男人和叶芷筠缠绵时的声音。

若那人是渊,便早不是第一次。

而叶谦恂,也在说,同样的那一夜,他和叶芷筠有了夫妻之实。

可叶芷筠又如何在同一时间,前后与两个人缠绵,且一个是娴熟,一个是……处子之身?!

蓦然的,这样的清明,这样的疑问,清晰的呈现在了冷寂的脑中。

而他却不由的扯了嘴角的笑,再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门外,飞快而去……

……

“客自远来,风尘仆仆,可需拂岫备下玉露香泉,一洗尘埃?”

当冷寂一步步踏进了拂岫公子所在的枫影宫时,拂岫正素手抚琴,浅笑淡淡,对冷寂的前来,并未有任何意外。

“前后可知五百年,难道只做谣传?拂岫竟不知我此来为何?”

冷寂淡淡的情绪里,没有一丝的笑,仿若他刚自极寒之处归来一般,满身衣裳竟也都带着凉薄。

“果真……红颜,祸水。”

拂岫公子指弄琴弦,急转起伏之调,似行云流水,又似惊涛骇浪。

但在下一秒,只听得铮的一声。

冷寂一掌拍在了古琴上,所有的音符瞬间的静止。而他那一双冷目里也第一次对着敌人以外的谁,散出了那从来没有的势在必得的杀伐决绝。

“拂岫,我今日没什么心思和你打哑谜!”

“可,你也从来不该是如此态度……对我。”

偏偏冷寂对面坐着的,是拂岫公子,他轻轻的扯着嘴角的笑,笑意淡淡之间,从容的更像妖孽。

而这一次,冷寂再没有说话,只是按在古琴上的手,缓缓的握紧了那琴,渐渐的一点点的收紧,冷目更是从来没有离开拂岫公子半分。

那样的无言,那样的对峙,那气势里冷与杀戮的决绝,都在无声无息之间,溢满了拂岫公子的整个正殿。

“哎……”

是在多久之后,拂岫公子终缓缓的抬起了手,素指放在了冷寂握琴的手上,好似极为的轻柔的,一点点掰开了冷寂的手指,同时,亦长长的叹出了那一口。

“寂,你这又何必?有时,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很多。”

寂,是的,这一声寂。

从拂岫公子的口中念出,却是当真的缓和了冷寂的性子。

昔年同袍的情谊,在这亲密的称呼里,却确实是让两人这亦敌亦友的关系,有了微微的不同。

“既然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很多,那身为你拂岫公子的兄弟,岂有不与你同甘共苦的理由?”

冷寂稍缓了一分情绪,唇角才算是扯出了一抹浅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手上的痕迹,话里的意思,却依旧没有丝毫的退让。

“罢,罢,罢!谁让我拂岫欠了你的?说吧,你想知的,我今日便答你。”

拂岫公子那一双桃花眼在这一刻亦是笑开了。

对于冷寂的执念,他始终是无策的。

且……有事情,若要来,纵是谁,也阻拦不了。

“当年你师父预言里的人,可是出现了?”冷寂闻声,嘴角的笑更浓了一分,但话声却压的极低。

“神都北嵎,天下尚武;北辰星拱,凤起凰动。凤舞逐云,凰祸九天;四海为聘,紫耀厚民……”拂岫公子再一次的沉吟了当年的预言,继而敛去了脸上的笑,望着冷寂,几番思量之后,却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的问了冷寂,另外一句话。

“寂,我需你告诉我,如今,你已有权倾朝野,战功赫赫,可会忘记当年同袍之谊,企图颠覆朝纲,夺了北辰一族的江山!”

拂岫公子亦是一字字问的极轻极轻,却又极重极重。

这关于冷寂与当朝皇帝北辰元凰之间的那些事情,关于冷寂的功高盖主,关于太多太多,只怕全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直白的问出口。

而冷寂望着拂岫公子,面对着他这样的问题,也没有丝毫的讶异。更是想都不想,甚至连半分犹豫都不曾有的,直接坦言。

“若我有异心,又何必回朝?可兵权,我想交,却交不得!皇上的心思,你亦知晓,此时就算是冷寂以死明志,他也未必再信!所以,权,在我手,不再是权,而是护身之策!”

冷寂字字铿锵,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样的宸王,无愧于宸王这样的封号,也当得是当世第一英雄。

可拂岫公子在听着冷寂的话,许久许久之后,却只是摇着头,长长的叹息。

“唉……难道这一切均是天意……”

苦笑,这样的表情,似从来不该在拂岫公子那样倾城倾国的容颜上出现,但在这一刻,却又真的是如此。

“其实,当年我师父预言中的人,都已出现,且……已然是有了交集。”

拂岫公子的话,有些无力。

可一字字打在了冷寂的心头,却是无比的震撼。

“都出现了?除了叶芷筠,还有谁?”

“你!”

拂岫公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完全没有自觉性的冷寂,又一次长长叹息,继而才是重新的整理了思路,在一字字的说着。

“当年,我师父预言,北辰国在由北辰元凰,也就是当今皇上统治下,走到了北辰国的顶峰之后,会出现一凤一凰,继而凤舞逐云,凰祸九天,最终走向北辰的灭亡……”

“北辰会……”纵是身经百战的冷寂,在这一刻,听着拂岫公子的话,也不由的一惊,话顿了顿,极为迅速的拉扯自己的思路,却依旧不敢相信的瞪着拂岫公子。

“所以……这一凤一凰,是说……我和叶芷筠?”

“是的!所以……寂,别怪这些年皇上一直对你有多偏颇。”拂岫公子的立场,始终还是有些偏向皇帝。

“可你怎么会就认定了是我和她?”冷寂始终觉得,应该是有哪里弄错了。

“你,我不说,你的能力,这是天下皆知的。且你若要反,谁拦得住?只有她……她命格奇特,命数奇贵无比,只怕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够与之相比。且……这些日子,你认识的叶芷筠,可当真是坊间流传的那个痴傻小姐?”

拂岫公子一字字的说着,想起叶芷筠,想起她有些倔强、执念,却又机敏聪慧的样子,嘴角也不由的划出了一抹笑。

“那这预言可有破解之法?”冷寂的心思完全在这事情的震惊上,彻底的忽略了此时此刻拂岫公子脸上的浅笑。

“至今尚在寻找。”拂岫公子长叹,却也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那破解预言的方法,也是他这许多年来一直在努力的事情。

“嗯,找到之后,若需我配合,随时找我。”

冷寂微微的点头,只给了拂岫公子如此一句简单的话。

不是他不想尽心,只是这样的事情,本也即是拂岫公子所擅长的,而他只会带兵打仗。

“若皇上知你如今想法,许你们也不需闹到如此田地。”

拂岫公子望着冷寂,脑中闪过昔年三人一起秉烛夜谈,一起把酒言欢的样子,一双桃花眼里难得的闪过一些落寞,但极快的又被妖孽般的笑意所代替。

“不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提到了北辰元凰,冷寂微微的蹙眉,话里的情绪淡了淡。继而又在一顿之后,将话题重新的引回到了叶芷筠的身上。

“听说,你昨夜见过叶芷筠,所为何事?”

“怎么?宸王殿下吃醋了?若本殿没记错的话,下月宸王殿下该迎娶的是叶府大小姐,而非三小姐……”

拂岫公子一听冷寂问起昨夜的事情,笑瞬间的盎然,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认真,真是是连称呼上,也嬉笑怒骂的改成了宸王与本殿。

“若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冷寂闻声,已是起了身,心中对于叶芷筠,也已有了疏离的心思。

“若不说,宸王殿下,岂不白来?”拂岫公子望着冷寂的去意,依旧的打趣。

“说与不说,在你,只是……昨夜你离去之后,她便彻底失踪了。”

冷寂已是迈出了步子,但心里对着叶芷筠,也始终有些深深浅浅的担忧,所以最终还是将她失踪的消息,带给了拂岫公子。

“怎么会?本约好了她来小住……”

这一次,连拂岫公子都意外的一惊,一扬手,拿了占卜的龟壳,摇了几下,在案几上排开了那些铜钱,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大凶之兆……”

凶?还大凶?!

冷寂几乎是瞬移到了拂岫公子的面前,望着那他根本看不懂的卦象,手心微微的冒汗。

“在哪?”

“不在帝都,在……”拂岫公子的额头上也是隐约的渗出了一些紧张的汗水,一个个的将那些铜钱变化着位置,半响,才说出了那两个字。

“西南!”

西南?

冷寂听到了这两个字,便仿若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拂岫公子面前,只管朝着西南的方向而去……

……

西南

梦沉沉浮浮,浮浮沉沉。

只是,这一次,在叶芷筠的梦里,似乎少了渊的身影,而多了更多的悲戚,多了那一抹她更加不想面对的冷寂的摸样。

“你是什么身份?不过也个野孩子,怎么配得上我堂堂宸王?”

“好,本王允了你爱慕,以后你便是王府里最低贱的妾!”

“筠儿?错了,我要的,想娶的,都是叶芷芸,而不是叶芷筠!我要的是叶家大小姐,而不是来路不明的你!”

“叶芷筠,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本王告诉你,认识你,才是本王这一辈子最大的错!”

那一字字,一句句的剜心刺骨,痛的叶芷筠连吐出的气息,都满是悲戚的味道。

“为什么……”

“不,不!”

梦里的叶芷筠,挣扎着,痛苦万分;而一瞬被自己惊醒的叶芷筠,蓦然的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切,眼角不由的溢出了那一滴的清泪。

她……这是怎么了?

咋么会好似陷入了和冷寂争吵的魔障之中,无可自拔?!

叶芷筠一遍遍的问自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切只是梦,继而一点点的找回了真实的存在感,更找回了昏迷前的那些记忆。

是叶谦祈!

是叶谦祈在水榭外和自己吵架,继而趁着她不备,给她下了手。

接着……

她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

黑夜的黑,看不到丝毫的光芒。

又逢着乌云蔽月,阴雨连绵。

叶芷筠几乎是全身戒备的一步一步走着,不知前路是何处,亦不知脚下,是何方。

“唔!”

蓦然的,叶芷筠的脚下一个不留神,歪了一下,而她的身子一个不稳,更是险些摔在了地上。

这儿……究竟是哪里?

叶芷筠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用手朝前婆娑着,蓦然的好似摸到了什么,拿近了一看,却是激得她瞬间冷汗,将手里的东西丢的极远,极远。

头骨!

刚刚她抓在手里的,居然是人的头骨!

风,呼啸而过,吹在叶芷筠的身上,引得她瑟瑟发抖。

叶芷筠却依旧是咬着唇,努力的试图站起来,试图顺着那一条石路,一拐一拐的,一直的朝前走,朝前走。

“叶芷筠,你要活着!”

“叶芷筠,若是放弃了,便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叶芷筠,你不能这么没出息!”

不知是走了多久,叶芷筠一直不停的在心里提醒着自己,鼓励着自己,不曾停下。

但却也不知是否因为过度的疲劳,寒凉,还是其他,只是在蓦然的一个瞬间,叶芷筠的脚下再一次的吃痛,继而是一个翻滚,整个人好似皮球一般咕噜噜的不停的朝前滚。

“唔!唔……”

只是,尽管是这样,叶芷筠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停止身体的翻滚,却始终无奈。到了最后,也只能是紧咬着牙关,由着身子的翻滚向前,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因为她不知道,不知道在这样漆黑的地方,究竟还有谁,或者说还有没有敌人埋伏在不起眼的地方。

“扑通”

蓦然的寒凉,刺骨,却是水的气息。

叶芷筠意识到自己的境况,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只能是奋力的睁开双目,由着身子泡在水里,由着雨水打湿了脸庞,用力的朝着隐约像是陆地的地方游去。

活着,又或者说逆境生存。

这是她身为九祸时,每天都在练习的课题。

而现在虽然生疏了一些,她却依旧极快的将自己安置在了安全的水边,用枯木、杂草支起了脆弱的火堆,给自己添加那一点点微薄的暖意。

“叶、谦、祈!”

叶芷筠一边缓缓的揉着自己的脚腕,顾不上身上别的擦伤,一边嘴里沉吟着叶谦祈的名字,一点点的,将对他的恨,刻在心底。

也许,如果没有这样的一遭。

也许,如果没有叶谦祈扔她在这么一个不知名字的地方。

她不会恨他,至多也不过是有些恼。

可如今,在她的心里,叶谦祈这三个字,却变成了另外的一种存在。

“嗷……”

风吹过,带来了远远的狼叫的声音。

叶芷筠全身稍稍颤抖的戒备,但人却终于是借着那不是很亮的火光,看清了四周的一切,更看的心中不知悲喜。

旧地重游?!

叶谦祈居然好扔不扔的将她丢在了风晚林!

这一刻,叶芷筠望着四周,望着曾经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也许,命中注定,我是孤独的。”

叶芷筠苦笑着,隐忍的顺着自己上次点火的地方,找到了他们曾经坐过的石头。甚至,在那旁边,早已熄灭的火堆旁,还有他们之前所吃的野味儿的骨头……

只是,风吹过,雨好似更大了一些,渐渐的竟有浇灭叶芷筠那唯一取暖的火焰。

而她却只能苦笑着,循目望着那曾经她与冷寂一起掉落的山洞,一点一点,艰难的爬了上去。

没有了水,那山洞便是安全的。

又或者,也许只是因为那山洞,是她与冷寂唯一的回忆。

所以,她就是那么不管缘由,不管危险的,一寸寸的爬了进去……

……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淅淅沥沥。

而叶芷筠却坐在曾经她与冷寂相拥取暖的石头上,近着火堆,在脑中一幕幕的回放曾经冷寂最让她感动的事情,并借以刺激自己,不让自己睡去。

他曾经,在龙卷风里,抱紧了她,告诉她,别怕,有他在!

他曾经,在黑暗里,呵斥她,告诉她,人要先顾自己,然后才能顾人!

他曾经,在激流里,抓紧了她的手,再没有告诉她什么,却做出了先顾她而不顾自己的事情。

那一幕幕,恍若惊险剧一般,呈现在叶芷筠的眼前,却逼得她更紧的抱住了自己。

如今,如今的她……

还有什么?

她之于冷寂,不过是一味调剂。

她之于冷寂,不过是一时新鲜。

她之于冷寂,永远犹如天地之别。

他说,他最大的错,是认识她!

她反击,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谁又知道,那一刻,她的心也在痛,在滴血。

她不是谁,更没有所谓的三从四德。

她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相爱,简简单单的相守!

她对着他,许下承诺,说风雨同舟时,她以为,他们真的可以。

可是,当她看到他左拥右抱时,她才明白,她想要的,他冷寂……给不了!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情深。

这一刻,那跳跃的光芒,映在石壁上,一闪一闪;洞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不休不止。

而冷风刺骨,穿堂而过时,叶芷筠终于是扬起了嘴角的笑,淡淡的,带着几缕悲戚,几缕无奈,几缕自嘲。

“原来……我竟是真的会希望有人能够救我。”

“原来……我竟真的一直希望,那个人……是你。”

这一刻,她的情,她不得不承认。

同样的,这一刻,她还在坚持着,坚持着也许……看到希望……

……

“寂,我已照你的吩咐,动用了所有力量,可还是一无所获。”

在西南海上的某一条船舱里,易灼疲惫的走了进来。

“找,继续找!扩大范围!继续!方向不会错!”

冷寂亦是一天一夜不曾合眼,不断的在案几上,对着军事地图圈圈点点。

易灼望着冷寂那坚定,且是有些憔悴的样子,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继而,就在下一瞬,天空上蓦然飞落了一只黑色的鸟,停驻在了窗边。

而易灼快步走了过去,取下那冷寂专用的信鸽,看着传来的信,脸上的怒意瞬间而起。

“叶谦祈!府里来了消息,说有人查到当夜过了宵禁,还出城的,只有叶谦祈的一辆马车!”

“哼,看来……本王倒真小看了叶府的人。”

冷寂闻声,稍稍的顿了一下笔,抬眼望向易灼时,眼里是满满的杀气。

“虽现在不能肯定是他,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既是叶府的人,你可需顾及……”

易灼踌躇着冷寂即将成为叶府女婿的事情。

可在下一秒,易灼的话还没说完,冷寂已是开了口,同时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丢给了易灼。

“不用。叶谦祈,就交给你处理了。”

“那你呢?”易灼有一丝意外,虽然他一直很想得到代表着冷寂的令牌,但在这一刻他更关心的是叶芷筠的下落。

“我?我自然……有我要去的地方!”

冷寂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继而他大手一挥,直接用朱砂笔在地图上圈出了风晚林这个也属于西南的岛。

“你……你疯了!你怎么能再去风晚林?!而且叶芷筠也未必就在那里!”

易灼只瞥了一眼,看到了被圈住的地方,不由的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抓了冷寂的袖子,紧紧的。

“但也未必不在。”

冷寂目光沉沉的望着地图上的位置。心里却是极为的明白,也许她真的在那里,因为方圆百里,该找的,不该找的,他都已找了个遍!

“可……我去,你留下!”易灼知道,冷寂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阻止不了,便是一把将令牌拍在了案几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冷寂。

“你功力比我高?还是你想去送死?”冷寂望着易灼的肝胆相照,终于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真诚的笑脸,继而拍了易灼的肩膀。

“我去,你守着。回去处理好叶谦祈的事情,如果是他,如果不是风晚林,起码还有退路。”

冷寂的话,几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易灼的心里始终是有些不忍,有些担忧。

“放心,我身上会带着信号弹。”冷寂见易灼不出声,再一次的开口,话里是安慰,也是决定。

“好!那……各自小心!”易灼跟在冷寂身边,已经近五年,对于冷寂的心性,亦算是了解,所以,这一刻,他也只得点头,祝福。

而冷寂也终是轻叹了一声,与易灼相视一笑,抓起了案几上一直安静的那块小绿玉佩,快步的迎着风,走出了船舱……

蠢女人,等着吧,不管是哪里,我总会找到你,救出你!

蠢女人,撑着,我就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