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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兄妹相见

自那日吐血昏迷之后,水月便搬出了情园,回到了她从前在太和城内的居所,方便幽笙照顾。

不过,天贤子在太和城之内昏迷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一时间,街头巷尾,各国使者都在议论纷纷,婚约即将取缔的谣言漫天飞。

自从搬出了情园之后,水月的身体日渐康复,仔细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她百思不得其解。

是中毒么?

可是情园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常年这里只有她和闻人彧、徐敞之、惠征路几人而已。

上次她女子的身份莫名其妙地暴露,水月曾经怀疑过幽笙,但是这次昏迷事件,却让水月觉得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就算是幽笙想害她,也没地方下手啊!难道是闻人彧身边的两人有问题么?

正在水月垂眸思索的时候,幽笙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小姐,你醒了。”

他为水月挤了一把毛巾,递了过去。

“笙儿,我身子不大好,这几日倒是辛苦你了。”水月接过毛巾,淡淡地笑道。

幽笙展颜,“小姐说的是哪里话?笙儿的命还不是小姐救的。”

水月擦了脸,将毛巾放回脸盆中,“笙儿,我这几日在先贤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看你了,你在太和城的生活怎么样?”

幽笙垂眸道:“还好,平日里很清闲。”

“笙儿,你过来。”水月招了招手,“我走之后,你该如何是好?跟我们一同回昊国烈阳么?”

幽笙将脸盆放在一边,坐到水月的床边,低语道:“小姐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你总是有自己的生活的,总是将自己束缚在我的身边,总不是个办法。”水月叹了一口气,道。

幽笙深吸了一口气,“小姐现在是嫌弃我留在身边碍事了么?”

幽笙皱起眉来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幽魄,眉宇间千年冰雪般化不开的愁思,和淡淡疏离的冷漠。

水月摸了摸幽笙的头顶,“我不是嫌弃你,是想放你自由,让你去闯荡出一番天地来。你不可能总是待在我身边,以后你也会娶妻生子,会儿孙满堂,而在我身边你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幽笙仰起头来,忽然说道:“小姐真的喜欢闻人公子么?小姐……喜欢他什么?”

水月一怔,“或许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跟他在一起如沐清风,让人平淡心安。”

幽笙忽然笑了,“小姐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受?”

“难道不是么?”水月反问道。

在一起感觉很舒服,难道不是喜欢么?

“爱就是你心中会想她,念她,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她心里在想什么你忍不住会去猜想。你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第一时间想要送给她。就算她做了什么让你憎恨不过,痛苦至极的事情,你也对她狠不下心肠。最后宁愿痛苦纠结的是自己,也不肯让她知道。”

幽笙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就像是在心中斟酌了好久,他视线错开了水月的目光,轻声说道。

水月听了幽笙的话,若有所思,只是她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一个人,没有将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一个人的心上。她在心中想道,或许是每个人爱的方式不一样吧?

爱情也可以像是一杯平淡的茶水,虽然清淡,但是却必须而持久。

“你小小年纪,懂得倒是挺多。”水月忽然笑道。

幽笙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他在风月中打过滚,这些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一年下来,他几个月见不到水月心中会想念,想知道她每天在先贤居中都在干些什么?看到水月和闻人彧在一起心中会不痛快。但是见到水月的时候,心中的仇恨却又将他折磨得如同刀绞。

最可恨的就是,他自己这么犯贱,心中种种痛心苦楚,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没有察觉半分。幽笙自嘲一笑,难道是他掩饰得太好了么?

他从来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中的每一天,他心中装的都是水月。

闻人彧对水月有意,他看在眼里。水月对闻人彧是什么感情,幽笙也心知肚明。他不甘心水月在这样理不清自己情感的情况下就嫁给闻人彧,但是就算他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婚姻,他又能如何呢?

幽笙的目光转向脸盆中的那块方巾,默然无语。

“水月!”闻人彧走进房中,脸色略有些奇怪,“外面有个男子说是你兄长。”

“哥哥?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哥哥?”水月掀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披上了狐裘。

“他就在门外,你要不要见见?”闻人彧上前扶住了水月,这般自然亲密看得幽笙目光一凝。

水月思忖了一下,说道:“见就见见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闻人彧和水月一道来到书房,只见到人,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衫,衣服的面料倒不是多么的金贵,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清秀。再看看此人的面容,一张古板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你是何人?为何自称为我的兄长?”水月的目光扫视过眼前之人,淡淡地开口问道。

这人正在打量墙上的一幅画,听到了水月发问,他便转过身来,扫视了水月一眼,说道:“我名李沐白。”

水月一看他的长相,心中便咯噔了一下,眼前这名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眉宇间竟然和李克很有几分相似。

“月儿妹妹,父亲专程来请我接你回家。”李沐白看着水月半晌,刻板的脸颊忽然绽放出了一个别扭至极的微笑。

“水月的父亲?你到底是何人?”闻人彧心头疑惑,因为水月曾经告诉过她,她在这里没有家。

“我是大夏李克将军的独子,李沐白。”李沐白没有丝毫的忸怩,坦然地说了出来。

水月冷眼看了李沐白半晌,接着哂笑道:“你们父子还有何颜面来见我?我们之间,连半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

水月当时跟闻人彧讲述过往的时候,将认李克为义父最后决裂这一段也隐去不谈。涉及到了帝国争端,她不想多说。

不过一回忆起当日在镇北关所受到的对待,水月心中就一阵憋闷。李克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这样*裸的利用,她不懂李克怎么会有这样厚比城墙的脸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