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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寻找机会

“高!实在是高!”不等鲍国讲完,田无宇已经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连声称赞道。

得到田无宇的称赞,鲍国心理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连连摆手:“田大夫太过誉了!田鲍两家是世交,当田氏面对灾祸时老夫岂能袖手旁观?”表白完心声,他接着又:“明天楚国使者上殿面君,无论出现什么变故咱都得同心协力地将那货支出国。”

田无宇边听边头,连忙拱手:“鲍大夫所言极是。请放心吧,在下一定倾全力配合,坚决把晏矬子摆平了。”着,脸上流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鲍国也赶忙回礼,扫视着田氏父子,拱手:“田大夫,老夫还得赶回去处理楚国使者的事情。这就不再打扰,先告辞了。”完,站起身来往堂屋外走去。

一听鲍国还有事情,田无宇也不好勉强挽留,只好赶紧跟着站起身,带领一群儿子,毕恭毕敬地将鲍国送出了府门。

送走了鲍国,在返回堂屋的路上,田乞总感觉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于是,紧走一步,凑近老爹身旁轻声地:“爹,孩儿怎么觉得鲍老爷子今天的言行有些反常?”

听见田乞的问话,田无宇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将手轻轻一摆,:“这里不是话的地方,等进了堂屋再。”完,只管迈开大步,领着儿子们朝前走去。

田氏父子走进堂屋,重新坐回各自的席位。田无宇伸手端起几案上的香茗喝了一口,然后用手指着田乞问:“乞儿,你刚才想什么?”

听见老爹的问话,田乞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碗,若有所思地:“爹,孩儿总觉得鲍老爷子今天有些不大对劲,他的行为很反常呀?”着,用征询的目光瞧着老爹。

田无宇微微一笑,很满意地头:“乞儿,很好。你都观察到一些什么东西?”

得到了老爹的表扬,田乞感到沾沾自喜,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一扬眉毛:“爹,鲍老爷虽与您是几十年的铁哥们儿,但据孩儿观察,他却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凭白无故给人施舍。这一次难道真就邪了门?竟会毫无所求地替咱挡灾移祸,俺不太相信他会大公无私,这其中必定藏有猫腻。还望爹爹明察。”

田无宇捋着胡须高兴地:“乞儿,观察得很仔细嘛,老夫非常满意。”接着,扫视了儿子们一眼,然后对着田乞:“确实如你所,鲍国绝对不会做只掏力不索取的自愿者。这一次他也是如此,只是他的心思只有老夫才知道。”着,神秘地笑了。

田开性子急,连忙追问道:“爹,他的心思是什么?不会是想打咱的主意吧?”

看见田开问得太直白,田无宇气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自信地:“哦,他当然想打咱的主意,只是此乃天机,老夫暂时还不能破,将来你自然会知道的。”

田开没想到老爹也会对自己保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既然知道他在打咱的主意,为什么还要遮掩着不赶紧想办法防犯呢?”

田开的话无意中提醒了田无宇。“对呀,既然老鲍替老夫拖延了时间,为什么不抓紧时间想办法反击呢?”可仔细一想,又感觉无从下手。“那,老夫该把突破口选在哪里呢?”他正为此犯难,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忽然,他眼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嘟囔道:“干脆,也从国君那里下手。”一想到这里,他连忙向田开招手,问:“开儿,国君还经常召你入宫玩乐吗?”

听见了老爹的叫唤,田开赶忙抬起头:“爹,他还经常宣俺入宫对弈。您老问这个干吗?莫非想叫俺找机会煽动国君,叫晏婴那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田无宇最担心田开冲动,于是连连摆手:“乞儿,作为一名政治家最根本的要素就是沉着冷静。”接着,又看了看儿子们,然后用深沉的语气教训道:“孩子们,咱现在所面临的是一只老狐狸,最要命的是他还无懈可击。”他边边沮丧地摇着头。

田乞最为机灵,一看见老爹为难的模样,就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连忙问:“爹,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叮嘱俺们?以免俺们犯错吃亏?”

田无宇表情严肃地头:“孩儿们,咱目前的处境很尴尬,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啊!”

瞧着老爹忧心忡忡,田昭连忙插嘴安慰道:“爹,大可不必如些地瞻前顾后,咱也不是吃素的。咱连栾、高两家都收拾了,难道还怕弱不经风的晏家吗?”

一见田昭比田开还要放肆,田无宇气得一拍几案,呵斥道:“呔,大胆!你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政治家玩的是谋略,并不是打打杀杀,动武是万不得已的手段。”

看见老爹被气得喘起粗气,大伙吓得都不敢再吭声了,堂屋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歇了一会儿,田无宇才缓过劲来:“你们都给老夫听好了,别不把晏矬子当回事,他的身后站着的可是国君。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莽撞行事,弄不好就会惹怒国君而招灾惹祸,到时候可别怪老夫的家法无情噢。”完,狠狠瞪了田昭一眼。

听见老爹发了话,五个人赶忙异口同声地答应道:“爹,您就放心吧。俺们又不是无知儿,决不会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更不敢为家族引来灭之灾。”

见儿子们纷纷表了态,田无宇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好,老夫这就放心了。”

田书毕竟成熟老道,瞅见老爹缓和了语气,连忙开口问:“爹,那咱该怎么应对呢?”

瞧着田书征询的目光,田无宇轻轻搓着手:“孩子们,首先要沉住气,不许轻举妄动。”接着,看了田开一眼,:“然后,开儿借与国君对弈的机会,再想方没法地表明忠心,最好是给国君洗一洗脑,让他压根就不相信晏锉子骗人的鬼话。”

田无宇话音一落,田乞反应快,连忙翘起大拇指呼喊道:“嗨,还是爹高明!”

田书紧跟着也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唉,爹的办法虽是慢热型,但却十分稳健老道。等晏锉子出访楚国,咱的机会就来了。”完,扭脸看看田开,等待他的表态。

田开一抬头,瞅见大家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于是赶紧表态:“爹,放心吧。俺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办事,找机会给国君洗洗脑,让他对晏矬子的流言蜚语置若罔闻。”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了年。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晏婴离开齐国已经三个多月,眼看就要回国了。可是,田开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给国君洗脑。田氏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这一天,齐景公闲来无事,坐在长舍殿里喝着酒。喝着喝着,忽然犯起了棋瘾。于是,招手对侍从:“去田府把田开宣来,陪寡人好好过把棋瘾。”

田开跟随侍从走进长舍殿,一眼就看见几案上摆放着揪木做的棋盘和两罐棋子。

齐景公端坐在几案旁,手里把玩着玉石做的棋子,笑眯眯地叫喊道:“爱卿,快过来,陪寡人对弈。”他边边迫不及待地招手示意。

田开不敢违背礼制,赶紧急走几步,“扑通”跪在地上,高举双臂山呼万岁:“祝君主身体健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景公正犯着棋瘾,连忙摆手:“爱卿,免礼,平身。快陪寡人对弈。”

“遵命。”田开赶忙起身,笑嘻嘻地走到几案前躬身坐下。

齐景公将装有黑棋的罐子往田开跟前一推,笑着:“爱卿,老规矩,寡人执白先走。”完一扬手,将一枚白子摆在了棋盘一角的星位上。

田开拿起一枚黑子,放在了另一角的星位旁,笑着:“君主,请投子。”

齐景公看看田开的布局,惊诧地叫道:“爱卿,为什么不把棋子放在星位上?难道是想死守实地?”忽然,他脸色一变,愤怒地骂道:“嘿嘿,你子自以为棋艺高超,想以此轻侮寡人吗?”

田开没想到这也会触怒国君,连忙起身跪在一旁,低头解释道:“请君主息怒,臣哪里敢轻侮您呀?臣无非是紧守本分,不敢与君主争先,是谦卑之意。”

瞧着满头大汗的田开,齐景公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摆手:“爱卿,平身吧。寡人逗你玩的。”着,在棋盘上又落下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