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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疑上金簪枝 袂手协求真

殿外早早候着的左右两个侍卫闻言上来了,一个一边站到了月旎婳左右手,团团地把了一个紧。皇帝住所的侍卫大多被训得粗蛮,不懂得怜香惜玉,月旎婳衣衫于是便被扯得看不出原来的贵气了。月旎婳动弹不得,嘴却还是自由着。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窦太后本不想理她,却耐不住她嘶声力竭,只好留了一步。

“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么?”窦太后皱眉,冷冷地留给月旎婳半个身子。

“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错。”月旎婳俯下身子,以最卑微的姿态,“都是臣妾一个人的主意,跟臣妾兄长没有一点干系。”

“说完了?”窦太后听似非听,“带下去。”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月旎婳不知哪儿来的力道,竟是一把挣开了两个面向不善的铁甲侍卫,“有什么都往臣妾身上施罢,此事与臣妾兄长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半点关系,都是臣妾一人的错儿,太后娘娘责罚臣妾罢,责罚臣妾罢,杀了臣妾臣妾都无所怨言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后……”

再后面的陈皎是一句话也听不清了。月旎婳已经被两个耐心一已尽的侍卫拖得越来越远。屋里的人四下沉默,直到月旎婳的红边裙角一点一点消失在殿门口,整屋子的人周围的压抑郁闷才是一下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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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出了宣室殿,刚想前去寻着刘彻,却被窦太后拦了下来,说是要与她谈些事宜。陈皎倒是乐得没人扰她办事儿。

“倾人。”陈皎好容易坐回南芷院正室上位,却是片刻不肯喘口气,“把禾姑姑请来。”

“大中午的,禾姑姑一把年纪了,这会儿怕是正歇着呢。”倾人转身犹疑道,“禾姑姑那脾气,殿下这会儿找她她也是不乐意的。殿下要做什么,吩咐给奴婢便是。”

“禾姑姑年纪大,稳妥。”陈皎皱眉笑笑,“你到时候在旁边听着便是,也好好学着点,以后成事了,好替我办大事。既然禾姑姑眼前来不了,你便也回去歇上一个时辰,等各自都醒了再说。”

“诺。”倾人骨子里虽是小家子气了些,听了这话却也是受用,颠颠地就领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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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殿下。”

陈皎敬重点头。禾姑姑阅历深如海,来给自己做掌事姑姑本已是屈就。陈皎早已做好了以客相待的准备,却不想她禾氏人老势不高,除了唠叨些随性些,性情与刚入宫的小姑娘是一样谦逊有礼的。

“本太子妃找禾姑姑来,就是想确认几件事儿。”陈皎小心措辞。毕竟是跟了刘嫖那么些时日的人,忠心归谁,有待商议。

“禾姑姑觉着是驸马府华丽,还是太子府英伟?”

“论朝廷地位,自然是太子府更胜一筹。”

“那太子府与汉三宫呢?”

“殿下这不是说笑么,自然是皇宫胜过太子府。”

“那便好。”陈皎见她上了钩,便绕过最后一弯,“本太子妃许你太子府接汉三宫之一生厚待,你可愿?”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你一辈子跟着我,成不?

禾姑姑混迹皇宫一辈子,自然也晓得陈皎言外之意何在。

“回殿下的话,”禾姑姑看是把这问题搁在了心尖儿上,一字一句地,却是丝毫不含糊“老奴既然跟了殿下,必定是殿下说什么都答应的。”

陈皎平和着眼打量面前这位年过半百的银发老妪。只见她低眉垂眼,衣衫整致,倒是不像一个普通姑姑的打扮。尤其是她颈上那串均有拇指盖的檀木珠子,油油一层香绿,一半露在外,一半藏在外裙里,想也是很长一串的。

“那佛珠,”陈皎不自觉伸手,“禾姑姑自己的?”

“殿下说笑了。”禾姑姑顺着陈皎的意思抚上了脖子下挂着的上好佛珠子,“老奴一介宫婢,哪里来的银子买此等珠子?是太后娘娘看老奴不讨嫌,赠与老奴的。”

陈皎闻言,便是一下什么顾忌都云消雾散了。

“如此甚好。”陈皎轻倾腰身,“禾姑姑坐。”

“禾姑姑可识得宫里新晋的美人月旎婳?”

“如今可不是美人了罢。”哪知禾姑姑人老消息不迟,“不是才被打入冷宫么。”

“好。”陈皎听她如此回,便是心满意足,“今儿本太子妃想拜托和姑姑的事儿便是与这月旎婳有关的。

“月旎婳乃楼兰国王姊妹。”陈皎悠悠道,“楼兰给出的说法是如此,禾姑姑想必也是知道的。”

对面人点头称是。

“本太妃便是请禾姑姑替本太子妃想个法子,排个亲信去月旎婳身边儿打听,实在不行与了上楼兰的商队去一趟,查清楚月旎婳与楼兰国王的实在关系到底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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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禾姑姑过来了。”

陈皎闻言,忙是提了裙子上正室见人。

“怎么如此快?”

“是殿下把这事儿想杂了。”禾姑姑笑道,“老奴从宫里宫女儿开始,便是看遍了宫里嫔妃差这查那,对这一套早已娴熟了,哪里用得着再老远去楼兰。”

陈皎听这话,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月旎婳身边儿有个叫云雨的宫女儿,是随她从楼兰一路来的。”禾姑姑从头说起,不紧不慢,“月旎婳去冷宫时她不愿去,便是留在原来殿里等新主子了,现如今就是要被发配到浣衣局的势头。老奴昨儿去寻她时人还没走,便许她过舒服点儿的日子,又给了二两银子,她便全说了。”

陈皎迎上身子,听得全神贯注。

“说实在的,老奴听了也被吓得不轻。殿下实在是奇了,到底是怎么觉察不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