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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昼

在那碧星园中最开始的时候,流云与青岚相识,也因为击退了那石狮守卫者的原因拿到了一颗离魂石。只是这石头已经跟随流云走过了不知多少日日夜夜,流云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这一天,终于是要用到它的时候了……

“离魂石。”苏暮看见那黑色的石头,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美其名曰,它可以将人的魂魄暂时抽取离开身子,这种石头在整个七界都异常少见,没想到你居然有一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离魂石,或许是父亲早已料到这些东西,留给我的希望吧。不过我却为了一个虚假的承诺,决定了永远不再回头,永远不再做那些梦了。”流云的目光凝视在那石头上,就像看见了永恒岁月之中孤独的回忆,忽然间他打了一个寒战,因为那种感觉太过于萧瑟,太过于悲凉。那才是真正的直面人心最深处的彷徨吧!

“……”苏暮没有说话,只是那眸子间也是黯淡了下来。

“那么云兄,是想要用这离魂石,与粉黛一起去到时空隧道里面去?阻止他的攻击!”青岚一下子就明白了,神色一变,不禁大声说道,“这可是九死一生的决定啊!若是你失败了,就会永远滞留在时光的夹缝之中,变成一团团灰烬啊!”

“云哥哥,你不能这样啊!我不允许你这样做!”花舞何等聪明,自然也是明白了一切,她的神色立刻就变了,眸子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对于她来说,流云在她的生命之中占有永远无法或缺的位置,她绝对不可能让流云付出这么大的风险。

“花舞,我…”流云想要开口,却发觉自己说不出任何东西了。

“云哥哥,你已经离开了我们一回,难道还要让我眼看着你的背影消散?不就是时光之力么,我们四个人拼尽全力,哪怕是同归于尽,也比你一个人去时光隧道要美好!”花舞大喊,内心的追念和恐惧在一刻间涌了上来,她的嘴唇也在随着心灵的波动微微颤抖着。

“花舞。你要知道,一个人生命之中最大的意义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本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我的生命就是为了一个承诺活着,可是在遇到这么多事,遇到这么多人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永恒不变的东西。那就是无论我怎么逃避,该来的总会来,我就算不想要沾染任何事情,也无济于事。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忘记?哪怕忘记了一切,那种感觉,又怎么可能消逝?”流云的目光有些迷离,轻轻喃喃着,像是对花舞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对于我来说,既然一切已经回不去了,还不如从头开始。只是这代价我必须要付出,哪怕是生命,是心,是每一个无眠的夜,是每一个似水流连的梦。”流云的笑容依然没有沉寂,“我想要再一次拥有一切,却因为一个承诺而无法做到。我有愧于你们,也感谢你们。因此,我用自己唯一的一点力量,拯救她,拯救你们,拯救我。”

“云哥哥!”花舞轻咬着嘴唇,目光望着那少年英俊的面庞。

“我又不是去赴死,而是去找回我的梦。我相信粉黛,相信我的感觉。花舞,你一定也相信你的黛姐姐吧。”流云朝着花舞笑了笑。

“当然,我相信黛姐姐,就算她可以杀掉任何人,也绝不可能对你下半分毒手。记得当时她修炼法术时不小心伤了云哥哥你,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伤,她却为此后悔了整整一个月……甚至在误伤你之后流下了我看见过的第一滴眼泪。”花舞的目中露出追忆,轻轻念道。

“花舞,一个人总有自己最珍重的东西,它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既然这样,你相信你的云哥哥么?”流云的嘴角带笑,自信地说道。

“……”花舞的眼睫轻轻垂了下来,那细长的睫毛此刻也是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经历什么重要的思考煎熬一般。

“恩。”最终,面对流云无形的气势,她只能妥协。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幕幕,当那个白衣少年选择走向黑暗,走向火焰中时,她不也是只能妥协么?

在心里面一个人的位置越高,对于那个人来说,就越难反抗。

“我要去了,不然就来不及了。我相信这还是一个美好的清晨,露珠洒向人间,映着鸟语花香。”流云走到粉黛面前,望着近在眼前那动人的面庞。

那么美丽,那白皙的肌肤仿佛天然雕刻而成,精致的琼鼻和嘴唇也没有丝毫的瑕疵。一切那么完美,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带着无比令人迷醉的芬芳。

流云轻轻叹息一声,伸手碰触到了那光滑而柔软的肌肤。就在那一瞬,他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在心头蔓延,像是一种追忆,一种惆怅,一种难言的情愫。

那肌肤之间的碰撞,就像是心灵的又一次碰撞,带着血液的温暖和些许凄凉。

就在流云的手触碰到那一抹温存的刹那,他也握紧了手中的离魂石,意念一动间,那离魂石的力量就注入了原本平静的心田。

流云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掏空一般难受,整个身子不听使换一般别扭。像是要被一股力量硬生生地拉入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时空的静止世界。

就在他的全身“四分五裂”的当儿,他也失去了因无数念头冲击后的那仅存的意识。

……

梦幽谷,绿草如茵,白云渺渺。

青岚,苏暮和花舞站在青峰之颠,和煦的阳光照进来,温暖的清风吹过。

他们的神色,都有些凄凉。

……

时空,之所以被称之为时空,时光,之所以被称之为时光,或许就是因为那是分寸白日之间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折射的无尽空间,就是整个世界依存的梦。

白昼的火,虽是燃烧在天边,也燃烧在无数望眼日光的人眼中,心中。白昼的力量不仅仅在于新生,或许还在于冥冥间,能有那么一束光照亮心灵的干涸田野。让你在瞬间振奋心神,也在瞬间得到了什么。

但是这得到的,或许就是别人失去的东西啊!

落叶总会归根,我们所坚信的,那就是远方。远方不是天涯,就是冥冥间一束光照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