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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观世音菩萨沉默不说话。

“你此番回来,不是心中有疑惑,而是明珠煞气入体,你来寻小白龙询克制之法,对吗?”金蝉子突然出手,一掌拍向观世音菩萨,势如惊雷。

观世音菩萨瞧见,放弃小童之身,化作本来面目,往后面遁去,随手一扯,将落伽山神挡在面前。

金蝉子见此,正要收掌已是不及,其本来打算就是一招必中,将观世音菩萨重伤当场,未留后招。

“滚开!”金蝉子轻喝一声,元神威压磅礴而出,气势汹汹。

落伽山神迎面而来,硬生生接下金蝉子一掌:“菩萨,请照顾好……。”

远遁的观世音菩萨闻得此言,身形一滞,终是没停下,化作金光远去。

“轰……”一声巨响,落伽山神化作飞灰,彻底消失天地之间。

金蝉子被反弹出很远,等立定身形之时,哪还有观世音菩萨的影子。

金蝉子望着观世音菩萨远去的方向,再看看消失得无隐无踪的落伽山神,心中一阵惆怅。

这一点点的时间,足够观世音菩萨远遁,哪怕重伤在身。

那一掌,拍在观世音菩萨身上,最多重伤。

拍在落伽山神身上,却是必死之局,不是落伽山神不过强,他在求死。

要拖住小僧,本无需如此,这样做,又何必?

金蝉子思虑了一会,还是想不清楚,转身返回里社祠的位置,见肉身只管朝天磕头,也不计其数,路旁边活活的笑倒个孙大圣,孜孜的喜坏个美猴王。上前来扯住金蝉子道:“师父,你起来罢。他已去得远了,听不见你祷祝,看不见你磕头。?”

金蝉子元神落回身体之内,骂道:“悟空!我在这里磕头,你不拜也就算了,怎么还来笑我?”

“他这样装神弄鬼的,本来该打,我看在菩萨的面子上,才饶了他,他还敢受我跪拜?我老孙顶天立地的好汉,就是见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我也只是嘴上打个招呼而已。”孙悟空哼了一声。

“起风了,不要闪了舌头,快走吧!”金蝉子白了孙悟空一眼,翻身上了马背。”

金蝉子上得白龙马上,神情有些恍惚。

小白龙问道:“师父方才元神去了何处?”

“与落伽山神叙叙旧,让他带句话给观世音菩萨,善恶终有报。”

小白龙不明金蝉子之意,只是点头附和,一时无言。

这马鞍比先前的还好,坐在上面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金蝉子心情很好,走路了快了很多。

师徒二人伴着马蹄得得声,不觉中又走了两三个月。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太平无事,妖魔们似乎都冬眠了。

冬去春来,早春时节,夕阳西下,又到了一天的傍晚时分。

“悟空,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地方?”金蝉子看见前面有一片红墙青瓦。

孙悟空抬头看了道:“不是殿宇,是寺院,我们走快点,到那里借宿去!。”

金蝉子微微一笑,暗道:“看来这观世音还是忍耐不住了呢。”

当下欣然从之,放开龙马,径奔前来。

两人来到近前,那里殿阁廊房层层选迭,果然好大一片寺院

层层殿阁,迭迭廊房。三山门外,巍巍万道彩云遮。

五福堂前,艳艳千条红雾绕。两路松篁,一林桧柏。两路松篁,无年无纪自清幽。一林桧柏,有色有颜随傲丽。又见那钟鼓楼高,浮屠塔峻。安禅僧定性,啼树鸟音闲。

上刹祗园隐翠窝,招提胜景赛娑婆。

果然净土人间少,天下名山僧占多。

金蝉子下了马,孙悟空歇了担,正要进门,只见那门里走出一个僧人来。

头戴左笄帽,身穿无垢衣,铜环双坠耳,绢带束腰围。草履行来稳,木鱼手内提,口中常作念,般若总皈依。

金蝉子见了,侍立门旁,道个问讯。

那和尚连忙答礼,笑道失瞻:“是那里来的?请入方丈献茶。”

“贫僧奉东土大唐旨意,去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寺,天色已晚,特来借宿一晚,明天天光就走,万望行个方便!”

“请进!请进!”

金蝉子方唤孙悟空牵马进来。

那和尚忽见孙悟空相貌,吓了一跳,问道:“那牵马的是个什么东西?”

金蝉子见和尚眼睛瞧着白龙,问的却是孙悟空:“轻点!轻点!那是我的徒弟,他性情暴躁,要是听见你说他是什么东西,就要发火了!”

“这么丑恶,也敢要他做徒弟?”那和尚打了个寒战,目露惧意,挠了挠头。

“呵呵,别说了!你别看他丑,很有用的。”金蝉子低声道。

那和尚只得同金蝉子与孙悟空进了山门。

进了寺门,正殿上写着四个大字“观音禅院”,原来这是一座专门侍候观音菩萨香火的寺院。

金蝉子大喜,对寺里和尚道:“贫僧屡受菩萨圣恩,一直不能当面拜谢,今天有幸到了菩萨的禅院,就像是见了菩萨一样的,正好来拜谢!”

和尚们打开大殿门,金蝉子进了殿,整理好衣履,来到观音菩萨金身像前,伏下身去,五体投地,给观音金身像磕头。

孙悟空拴好了马,放下行李,去给唐僧撞钟,一个和尚去击鼓。

一时间钟鼓齐鸣,金蝉子伏在观音金身像下,虔心祷告谢恩。

金蝉子展背舒身,立在殿前,看着殿中观音像,合十轻声道:“那日既然要遁走,今日如何又来相见?这次倒也磊落,不像以往假托他人之名。”

金蝉子看着泥塑的观音像,自嘲一笑:“小僧虽不知你打是何主意,既然进了观音禅院,就无惧怕之理,有什么招数,使出来便是。”

说到此处,示意那和尚祷祝完毕,那和尚住了鼓,行者还只管撞钟不歇,或紧或慢,撞了许久。

金蝉子拜完了,那和尚停了击鼓,孙悟空却还是在那里自顾自的撞钟,摇动钟杵,一下轻一下重地,毫无章法,撞得响个没完没了。

孙悟空形貌凶恶,那和尚心里有火,又不敢发作,只得走过来,客客气气地道:“长老!你师父已经拜完了,怎么还要撞钟?”

孙悟空又猛地撞了几下,随手把钟杵丢了开去,笑道:“你哪里知道?我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

孙悟空自从被金蝉子哄骗了,在头上套了个紧箍圈,心里一直不痛快。

对观音送那圈圈给唐僧也是满腹牢骚,观音放白龙在鹰愁涧里吃了唐僧的马,也让孙悟空受饱了气。

所以他在观音来收白龙时,就叫嚷嚷地对观音讲不去西天了,说观音是想着法子害他。

孙悟空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连他的兵器也是根直直的棒子。

当初他到东海里去要兵器,见了刀叉戟等都不满意,见了棒子才罢手。

现在到了观音的寺院里,哪有不发泄发泄的道理?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是要撞给观音看的。你不要老是整我,最好让我老孙顺心点,要不然,我老孙不做这和尚了!

此时钟声响得怪异,在这庒严肃静的观音禅院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惊动寺里大大小小的僧人,上下房长老,听得钟声乱响,一齐拥出道:“那个野人在这里乱敲钟鼓?”

孙悟空扑地跳到和尚面前,把一身神力气息散发出去,呲牙咧嘴地叫道:“是你孙外公在撞着玩呢!”

和尚们猛然看见冒出来一个丑陋的妖怪,同时空气仿佛变成了滔天巨浪,一股极强的神秘压力澎湃而来,和尚们被推得往后倒退,又惊又吓,人踩人地爬也爬不起来,都惶恐地叫道:“雷公爷爷!雷公爷爷!……”

“什么雷公爷爷!雷公是我的重孙子呢!我们是东土大唐来的老爷!”孙悟空笑弯了腰,收了神力,冷着脸。

众僧方才礼拜,见了金蝉子,都才放心不怕。

唐僧听见外面喧闹,走了出来。和尚们看见唐僧仪表不凡,手下的徒弟也有那么大的本事,都不敢怠慢了。禅院的院主走了出来,对两人道:“两位老爷,请到后面禅房奉茶!”

孙悟空自称老爷,院主也不敢再叫他长老。

寺院里,前面的佛殿是让信众们礼佛的,后院是僧侣们生活起居的所在。这观音禅院的后院里有一位和尚们觉得厉害的人物,这两个外来的和尚不简单,看来得请那厉害的人物来看看。

院主令人牵马的牵马,担行李的担李,把唐僧二人请入后院里奉茶招待,又安排斋饭。吃完饭,又一起聊禅论经。

忽然咳嗽声响,两个小沙弥搀扶着一个老和尚从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那后面有两个小童,搀着一个老僧出来。

看他怎生打扮,头上戴一顶毗卢方帽,猫睛石的宝顶光辉;身上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

一对僧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满面皱痕,好似骊山老母;一双昏眼,却如东海龙君。口不关风因齿落,腰驼背屈为筋挛。

寺里和尚们都站起来迎接,口称师祖向老和尚请安问好。

院主给双方作了介绍。原来这老和尚是寺院里辈份最高的长老,人称金池上人。

金蝉子站起来躬身行礼,金池上人还了礼,双方落座。

金蝉子定睛细瞧,却是凡人无疑,却又透着一股古怪,具体在哪里,又说不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