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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幕开启

最后果然如叶沁所料,这桩在她看来是实打实的买凶杀人案,到底也没出个正经的结果。

后来只听说殷靖殷竣两兄弟被殷野王带去天微堂历练了,如此一来,天鹰教总部住的正经主人也就是殷天正夫妇和叶沁三人了。

倒是殷天正对着叶沁的态度愈发好了,每每得了什么吃的用的,必然要送一份给叶沁,而在武学指导上也愈发用心了。待叶沁的基础打的差不多的时候,捡着上等的武学一一传授,殷天正一辈子没有徒弟,教起孙女来却是如调教弟子一般了。

叶沁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怨恨这位便宜祖父,毕竟殷靖是他亲孙子,哪怕再喜欢她,她只是个孙女。就如同当日祖父在殷野王手下将她救下,同是殷家血脉,断然没有为了孙女就要真的杀了孙子的道理。

所以叶沁平静的接受了祖父的“补偿”,为了任务着想,认认真真的习文习武,只盼着早日长大,也好在天鹰教出头。毕竟,只有长大些才好到外面行事,有些事情,还是要亲眼去看、亲自去做才行。

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两年后的春天,九岁的叶沁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女孩子向来发育的早,再加上常年习武,身量竟是比同龄的男孩子还要高些。

殷天正夫妇倒是没有多大改变,除了渐渐上了年岁,霜染华发,倒也并无不妥,身体都很康健。殷夫人依旧深居简出拜佛上香,对叶沁也不怎么热络,殷天正却老当益壮,威势愈重。

变化最大的反而是叶沁的两个便宜庶兄,许是胆大妄为惯了,下放中层依旧不改纨绔子弟本性,武学上荒废了大半,反倒是跟人打架赌博喝花酒的毛病全都沾染上了。让本以为他们会改正的殷天正越发失望,索性命两个庶孙混不出个人样来就不许回去,而叶沁已经有一年半没有见到他们了。

至于殷野王,逢年过节的叶沁倒是见了多次,只可惜名义上的父女二人两看相厌,殷野王指责叶沁不孝,叶沁就埋怨殷野王不慈,横竖早就撕破了脸,殷天正见他们没有真的动气手来,只作没看见。

其实叶沁本人是很想揍殷野王一顿的,当年一记窝心脚她可是一直记着呢,可叹这两年她虽然进步神速,内力雄厚程度和对敌经验上却是远非殷野王的对手。

九岁的叶沁最多算得上是个三流高手,加上万毒手的出其不意倒也能打败二流高手,顶天了也就和江湖上传的某某少侠一个水平。

而殷野王在江湖上算不得顶尖好手,与武当七侠比都有着一大截的距离,但也是早就成名的人物,不说别的,一手暗器功夫和阴险狡诈的行事风格,倒也让人不敢小觑。试问,叶沁岂会去白白送人头?

殷野王碍于殷天正也不能跟叶沁不甚恭敬的言语眼神计较,所以两父女碰面多半也就是明着暗着互相讽刺一番,然后用眼神厮杀一番,倒也没出大乱子。

……

却说这日清明节,老天爷很是应景的下起了连绵不绝的毛毛雨。

清明是祭拜先人的时节,一惯在天微堂纳福的殷野王和殷靖殷竣也早早回了杭州天鹰教总部,提前准备祭祖也拜祭亡母。

殷野王总说女儿不孝,他自己也未必孝顺到哪里去,但心里对着生他养他的亡母倒还是有几分真心敬重的,因为殷野王的亡母也是叶沁名义上的亲祖母,难得的,今日叶沁也没跟他抬杠。

按叶沁的想法,实在是想在殷野王心头上再插两刀,但拿一个无辜的死人做筏子这种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更何况,这个死人还是她名义上的祖母,若是她言行有差,不孝的帽子可是要落实了。

这日,殷天正也格外沉默,就连叶沁的日常耍宝逗趣也无法融化他的冰山脸,索性去年她也知晓了几分,今年便只劝慰两句后便不再多言。

去殷家坟头祭拜之时,所有人都很肃穆,这几年来越发嬉皮笑脸没正形的殷靖殷竣也不敢大喘气。

祭拜各位祖宗后,众人在殷天正原配夫人墓前停了下来,殷天正默默的摸着石碑轻生诉说这些日子的事,虎目微湿。殷野王沉默的在墓前摆好贡品,烧了好些纸钱元宝,又将坟上新长的草除掉,他自己是不信这些的,对着亡母的事情却是宁可信其有。末了,一众小辈又给母亲/祖母磕了头。

周围的气氛还沉浸在压抑肃穆中,便有教中汉子寻来,双手抱拳,面带喜色,“属下见过教主、少教主、几位先少爷小小姐,天市堂传来消息,大小姐携夫带子从海外回来了!”

“当真是素素回来了?!”

“有妹妹的消息了?”

“是,千真万确,李堂主亲眼所见,大小姐还让咱们带话回来向教主、少教主问好!”

殷天正和殷野王都又惊又喜,不同的是,殷天正是喜多过惊,而殷野王,仔细看便能看出是惊大于喜。

至于殷靖、殷竣,殷素素失踪的时候他们还不记事,压根没有这位姑姑的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思念还是激动了。

叶沁早就知晓有这一天,就更不惊讶了,不过,殷素素一家回来了,也就是主角回来了,这代表着大戏要正式开幕了,剧情也即将走起来。这代表着叶沁也即将忙碌起来,将要陷入被任务“支配”的恐惧。

“好,好,你们大小姐既是回来了,现在走到哪了,可说了几时能到家?”十年过去,最是疼爱的女儿还活在世上,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能让殷天正振奋的了,一扫清明祭祖的忧闷,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几岁。

“额,教主不知,大小姐和武当派张五侠在海岛上结为夫妇,又给您老人家生了外孙,张真人百岁寿诞将至,怕是先去了夫家,过了明路呢。”

说实话,这位教众有些个纠结,这还是他自个儿理解的,那位大小姐可是问候了两声就再没有别的话了呀,想想这十年来为了寻找那位花费的人力物力,他都会教主心疼。

一听女儿先去武当山,殷天正就有些个不得劲,不过听到女儿已经生了外孙,又高兴起来,越发担忧他们女子的安全问题,“可有差人一路护送?”

“回,回禀教主,大小姐、外孙少爷和姑爷跟随武当俞二侠一起走了,不让我们的人跟着……”此话说出口,这名教众就知晓教主要不高兴,搁他他也不高兴,武当派摆什么名门正派的臭架子。

殷天正的确有几分不高兴,不过看在女儿的份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叹了口气,一叠声的唤了殷无寿殷无禄殷无福三个去备礼,好送去武当山。又让殷野王全权负责殷素素一家三口路上的安全问题,便急匆匆带着众人回府,女儿回来了,他也要亲自去做些准备。

看着祖父脚下带风的走路风姿,再看看殷野王眼中的暗沉,若不是她跟殷野王怼惯了还真发现不了,叶沁摇了摇头,长见识了,这还是亲兄妹呢,只盼着她那位姑姑不是被亲哥坑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