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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如果学生没有猜错,应该不只是梅教谕刚才所说的平日里的功课表现吧?”苏正居笑问到。

梅极听了不禁哈哈一笑,说到:“你呀,一向都这么高傲,心里倒也还清楚,书院里有不少老先生表示受不了你那高傲的脾性,须得让你到那人才荟萃的地方去长长见识,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苏正居听了也浅笑到:“学生岂敢,不过就事论事,有时同老先生们意见不一,老先生们既认为这是高傲,学生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辩驳。”

“就事论事也好,高傲也罢,仅论才学功课你自然能在此次推优竞选中胜出,不过我还是得同你说上一句,要注意收敛一下锋芒,特别是去了京城,就不像今天这样小打小闹,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祸端。”

梅极语重心长地说到,他自然是打心眼里欣赏苏正居的,也从来没有倚老卖老,像书院一些老先生那样不太能包容学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免觉得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但是比起夸赞,梅级更愿意推心置腹,给予苏正居这位他眼中优秀的生员一些忠告。

“谢过教谕的提醒,学生一定谨记在心。”苏正居作了作揖说到。

“过几天你就要启程去京城,这段时间就不用到堂上去了,打点打点好行装,会有马车送你去。”梅级交代完便让苏正居回去了。

苏正居从梅教谕那里出来便直接回书院的生员住处去了。

下了课王博文才急急忙忙地来到了住处,见苏正居果然在两个人同住的房里,忙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连珠炮式地关切到:“正居,你没事吧?为什么教谕要把你留下来?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苏正居并没有口头回答,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包裹。

“什么?”王博文一脸惊讶,“我已经说过这事不关你的事,那桂枝撷也承认了,为什么还要把你给赶出学院去?”

“我这是打点行装准备上京,真想看看你这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苏正居给了王博文脑袋一计暴栗说到。

王博文听了尴尬地一笑,颇有自知之明地敲了敲自己的榆木脑袋痴笑到:“原来是这样,我这是关心则乱嘛。”

“早间的事情真是抱歉,我当时本应该压制住火气的,只不过看桂枝撷那排挤人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连累你也被梅教谕给叫到文房去。”王博文说着拿起茶壶给苏正居面前的空杯子满上茶水。

“其实桂枝撷说的也没错,这次选拔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苏正居笑说着从王博文的手里接过茶来,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这是怎么说,难道也像桂枝撷心里想的那样,除了功课表现,还要算上家世背景。”王博文说着说着又自我否定,“不对啊,这样的话你怎么还能被选上?”

见正居的脸色不太好看,王博文自知自己又说错话了,忙作势扇了扇自己的嘴巴说到:“瞧我这话说的,真是该掌嘴,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在王博文的再三追问下,苏正居才道出了实情。

王博文听了很是诧异,不敢相信平时一副不怒自威的梅教谕会说这样的俏皮话,笑到:“如此看来桂枝撷倒真是被冤枉的了。”

末了苏正居不忘提醒到:“这事你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罢了,不要再说与别人听。”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守口如瓶。”王博文举出中间三个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到。

从文房出来后桂枝撷就很是闷闷不乐,正倚靠在榻上看着书,只听同窗黄金悟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此人的声音与他的身型很是成正比,桂枝撷的耳边像是突然响起了鞭炮。

虽然两人平时关系不错,但是此刻他并不想多作理睬,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自己的书,直到书本被黄金悟给突然抽走,突然怒火中烧,大吼到:“一个个还嫌我不够现世,非得激怒我不给好脸面不是?”

黄金悟先是被桂枝撷的这一通困兽般的怒吼给镇住,但他很能理解桂枝撷现下的心境,便也没有多计较,转而嬉皮笑脸地说到:“枝撷,你且别生气,我是来给你说一个好消息的。”

想着黄金悟平时对自己还算义气,被自己这么一通乱发脾气还能这么好声好气,逐渐收起了怒气,双手交叉着放在了后脑勺,懒懒地说到:“我已经得到最坏的消息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可以冲淡得了的?”

“有个词叫触底反弹,往往这事情坏到了极致,可不就会出现反弹。”黄金悟暗示到,而他所要说的确实就是此刻桂枝撷此刻最在意的事情。

桂枝撷自然清楚黄金悟知道自己说的坏消息指的是什么,难道是推优一事的结果有了什么变动,忙坐直了身子问到:“难道是推优的人选有了变动?”

“这个倒没有。”黄金悟见桂枝撷听了这话眼睛就快要完全变成鱼肚白,便忙又补充到:“不过这事大有文章,那苏正居并不是赢得正大光明。”

“你又怎么知道?”桂枝撷重又躺下去,懒懒地问到,自知黄金悟接下去不过是要说些安慰自己的假大空、不着实际的话,心想,这苏正居除了学业好又无权无势,这里头能有什么所谓的文章。

“我刚才经过苏正居和王博文的房中,无意间偷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说话,便是说的这事,那苏正居亲自说的,还能有假不成?我这才火急火燎地回来告诉你。”黄金悟一番辩白到。

“什么!”桂枝撷听了又正襟危坐起来,捉住黄金悟的手确认到:“你真的亲耳听到苏正居这么说。”

“当然了,而且这也解释得通,教谕找你们三个人谈话后为什么把苏正居单独留了下来,而且苏正居也再没回堂上去,这便是最好的证据。”黄金悟兀自分析到。

桂枝撷转了转眼珠子,说了半天却还说到这重中之重,那便是这所谓的“文章”什么,因而忙又问到:“那苏正居是怎么赢的不光明正大,你还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