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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白母匆匆忙忙回去给儿子打电话,那头挂断了, 她正要再打, 人就已经进了家门。

白严修看起来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了,眼里布满红血丝, 衣服裤子上也有一些深褐色的痕迹, 像是血干了之后留下来的, 他脱了脏不拉几的鞋丢到一边, 换上拖鞋往大厅里走。

白母惊叫着跑上前:“严修, 怎么了这是?”

白严修的眉宇间有极深的疲惫:“我先上楼睡一觉。”

白母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 忧心的叹口气说:“严修啊, 要是工作太累就别干了,回来继承你爸的产业吧。”

没有回应。

管家让下人把玄关的鞋拿去清洗干净, 他躬身问:“夫人, 要给大少爷煲个汤吗?”

“煲吧,给他补一补。”

白母抱起脚边的猫撸撸毛, 她一直不知道儿子从事的什么职业,只知道是个干||部, 老白也不让问, 说是特殊部门, 还说什么妇道人家别瞎掺合。

特殊部门,到底特殊在哪儿啊……

白母又叹气, 儿子的事业不顺心,感情也不顺心,这可怎么办才好。

长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站在陆城床前的顾长安突然打了个喷嚏。

陆城脸上湿湿的, 他的额角青筋突突乱跳:“你特地跑过来往我脸上喷口水?”

顾长安愣怔几秒后理直气壮的反击:“喷你点口水怎么了?那天在石南中学的楼道里,你推了我一把,我头上撞了个大包,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陆城的表情顿时变了变。

顾长安看他半天连个屁都没放,嗤笑着说:“贵人多忘事?”

陆城动了动唇角,忘了就好了,问题是忘不了,刻骨铭心,那天在楼道里,他起反应了,所以才失控的将青年推开,整个人如同一锅沸腾的水,炸了。

怀疑人生的陆城当晚就搬回了庙里。

顾长安想想就上火:“我那晚接连做噩梦,很有可能就是头上的包引起的。”

陆城对青年的强词夺理感到无语:“可以了,你还有噩梦可以做,我都没合眼,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顾长安眯了眯眼,这人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坏掉的,他摆出好心的样子问:“为什么坐一晚上?真的不是因为哪个美艳的女鬼?”

陆城阖了阖眼皮,美艳的女鬼算个什么东西,哪有你厉害,兵不血刃。

顾长安俯视着男人的面庞,脑中莫名其妙蹦出那天大病说的一句话,他说“长安,你喜欢陆先生”。

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怎么会突然蹦出来找存在感?

停在床前的脚步下意识后退,顾长安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出来,没什么血色的唇一抿,他另挑话头:“圣诞树怎么回事?”

陆城平躺在床上,一副酝酿睡意的姿态:“就是那么回事。”

顾长安的目光里带着探究跟审视:“为什么要买?”

陆城的薄唇轻启动:“因为圣诞节快到了。”

男人闭着眼睛,说话时的无关紧要态度让顾长安感到不爽,他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大病说你心情不怎么好。”

陆城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成年的那个月,家里就给陆城安排了暖床的,还体贴的对他用了药,他给自己一刀才勉强克制住药性,那次是他第一次跟家里几个长老撕破脸,之后再也没人敢在他的食物里放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人敢给他床上塞小姑娘。

欲||望向来是陆城不屑的东西,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失控的一天。

人生就此颠覆,所以才彻夜未眠。

这趟出门有两个任务,一是解决狼妖,二是给顾家继承人渡劫,现在的情况是狼妖不知所踪,他自己的情根狂野生长,对方是个男的,更是顾家继承人,这叫双重刺激,家族那边知道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没有过先例,没经验可取,只能见招拆招。

最让陆城心力交瘁的是,自己这边一团乱,没捋好对策,外敌在伺机而动,小东西还天天跟他杠,这都杠多久了,也没开出朵花。

心情能好才怪。

陆城的眉眼间涌出几分挫败感:“不是不怎么好,是很差。”

顾长安说:“我没看出来。”

陆城凉凉的说:“那是因为你不走心?”

顾长安挑眉:“你走一个我看看。”

陆城蓦地撩开眼皮,面部线条极为冷峻:“最近一直在走,你就没发现?”

顾长安弯下腰背凑近男人,弯了弯唇笑:“没发现。”

气死人的本领到底哪儿学来的?陆城的呼吸粗重,面色先是冰寒,而后变得发青,他背过身,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声音。

顾长安的眉心一蹙,揶揄的笑着说:“别装了。”

陆城没反应。

顾长安按住男人的肩膀,听到他的闷声,脸上的笑意凝固,下一刻就大力扯了他的后领。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像是腐烂的腥臭味夹杂着药味,映入顾长安眼帘的是被黑气侵蚀的狰狞伤口,他的指尖一抖,低吼出声:“伤怎么搞成这样?不是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吗?”

青年的情绪变化很明显,陆城侧过头看去,紧张我?他一激动就坐了起来,结果疼的冷汗直流,吸口气说:“那次我就说肩膀上被扎了个窟窿,要是容易好,就不叫窟窿了。”

顾长安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反常,他撤开手,同情的啧了声:“感染了。”

陆城漫不经心道:“不劳你费心。”

“……”

不劳我费心?妈的,我为你费心几回了?跟狼妖交手那次要不是我破例多管闲事,你现在还下不来床。

顾长安摔门出去,又摔门进来,制造出哐当哐当的响声,他揣着把匕首折回床前:“脱衣服。”

陆城抬眼:“什么?”

顾长安没什么耐心的说:“我让你脱衣服,听不懂人话?”

陆城看出青年的意图,他瞬间把脸一绷,拒人千里道:“不用了。”

开什么玩笑,这小东西随便一靠近就能让他起反应,要是被发现了这个尴尬的情况,那还不得把他嘲死?

顾长安这人脾气倔,像头驴,他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这不,陆城刚说完,顾长安就强行把他的上衣领子扯拽下来,让他露出肩头已经恶化的伤,直接用匕首在手心划了一刀,上次是右手,为了破这人因为保护他而设置的鬼打墙,这次是左手,为了给这人驱除妖气。

顾长安还是那句话,真不知道这人是来给他渡劫,还是来做他的劫。

陆城伸手去抓青年的腕部。

顾长安阴冷着声音制止:“别动。”

像是脑子里绷着一根弦,他并没有靠太近,而是停在一个恰当到有点刻意的距离,把流血的那只手放在男人肩膀上方。

“我虽然不是唐僧,肉不吃香,但是我体内流动的每一滴血都是宝贝,没认识你之前,我顶多就咬||破手指滴一滴血从鱼肚子里取出谎言,认识你之后,血哗啦哗啦的流,你给我记着,以后别他妈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陆城觉得这罪名实在是子虚乌有,他冤枉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顾长安镜片后的眼睛里有寒光闪现。

陆城看青年因为失血的原因连嘴唇都白了,他叹息着投降,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血不断从顾长安的掌心往下流淌,一滴滴埋入陆城肩头的黑窟||窿里面,萦绕的黑||气渐渐淡去,伤||口|周围的|皮||肉|变成正常的颜色。

顾长安那张脸如同刷了层白漆,他虚弱的说:“到里面去,让我躺会儿。”

陆城挪到床里面。

顾长安的身体一挨到床,意识就很快消失了。

陆城碰了碰青年的脸,摩||挲了两下,不但白,还冰,他合眼躺在旁边,让对方吸走自己身上的阳气。

这是第三次。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就已经违|反了他的作风。

陆城偏头去看青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停滞两三秒后缓缓凑近,碰上青年冰凉且苍白的唇,感觉在亲一块上等玉石。

来回磨||蹭片刻,陆城退开,俯视着陷入沉睡的青年,睡着了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一睁眼就是只狐狸,还是变异过的,难应付。

陆城又去凑近,手捏住青年的下巴让他闭着的嘴巴张开,缓慢且强势的|探|||入|,将阳气渡||进|他的五脏六腑。

天色暗下来,夜幕降临,顾家老宅灯火通明。

立春在厨房给吴大病打下手,顾长安瘫在摇椅里面,一边刷手机看游戏直播一边等饭吃,脸白的像鬼。

陆城在西边那屋,对面坐着立春的姥姥,他听过多次,却是头一次见,一眼就看出对方大限将至。

姥姥苍老的声音响起:“陆小子,你既已知道长安的大劫是什么,为何不试图阻止?”

陆城并未摆出多大的架子,他以一个晚辈的姿态说:“大劫是天定的,命里一定会有,该来的总会来,人只能在到来的时候想办法渡过,来之前做什么都是徒劳。”

姥姥浑浊的双眼里闪出一丝精芒,赞赏道:“没有被庸俗的情爱蒙蔽心智,不愧是陆家的子嗣。”

陆城:“……”

姥姥端起茶杯抿口茶:“那你准备怎么做?”

陆城简明扼要:“保他平安。”

姥姥问道:“其他人呢?不管?”

陆城说:“个人能力有限,我只能照顾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看似说的合情合理,实则漠然。

姥姥将茶杯往桌上一扣,干枯的手抓着拐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门口走:“你跟长安很像,但又不像,长安的冷漠来自他的血性,而你是根骨。”

陆城捏了捏虎口位置,这个老人活的时间太长,什么都看得透彻。

姥姥这次过来是带着目的来的,她去了厨房,把孙女支开后跟吴大病说:“大病,长安一家待你如何,你比谁都清楚吧。”

吴大病面上是一片迷茫,可他还是认认真真点头。

姥姥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顾长安看见立春的姥姥站在院里,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隙,他的印象里,老人一头白发,总是穿的一身对襟大褂,绣的牡丹花开,仿佛从以前某个年代活到了现在。

见老人回头朝自己看来,像是有话要说,顾长安会意的起身走出客厅。

姥姥拿出一个黑色绣金色牡丹的袋子,慎重道:“长安,这个你拿着。”

顾长安不太想接,自己就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最怕被托付什么东西,他迟疑半响才伸的手,和他猜想的一样,袋子里果然是一小把花籽。

“姥姥,你想我把它们撒在院子里?”

姥姥摇头:“带去陆家。”

“陆家?”顾长安笑着说,“姥姥,你所托非人了,我都不知道陆家在哪儿,怎么把它们带过去?”

姥姥看着他,目光深远沧桑:“你会去的。”

顾长安被看的后背发凉,他耸肩:“去不了,我得守着老宅。”

姥姥没有详细解释:“陆家是这世间灵气最为浓郁之地,你将花种撒在那里的任何一块地方,它们都会存活下来。”

顾长安一怔:“姥姥,你去过陆家?”

姥姥刻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些许回忆:“只是听族人提起过。”

顾长安又问:“那你的族人有透露陆家的位置吗?”

“没有。”姥姥看过去的眼神透着费解,“陆家的小子不是在这里吗?你问他就是。”

顾长安没意义的扯了下嘴皮子:“问了也不会说。”

“别人问是不会说,但是,”姥姥顿了顿,“你问就不一定。”

不等青年开口,姥姥就摆了摆手:“好了,长安,花籽你收起来吧,将来你去陆家的时候带上,我替我们一族谢谢你。”

顾长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立春喊他吃饭,他才回神。

晚上弄的火锅,大杂烩。

顾长安在锅里捞到了不应该会有的东西,嫌弃的说:“我记得没买猪肝。”

陆城眼皮不抬的说:“我去附近超市买的。”

“……”顾长安想也不想的把汤勺连同猪肝一起放回锅里,捞别的吃。

陆城把猪肝捞到小碗里面,再把小碗端到顾长安面前。

顾长安视若无睹。

陆城温和的像个老父亲:“补血的。”

顾长安还是当没听见。

陆城面上的温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股可怕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散开。

立春心惊胆战的靠近姥姥。

吴大病笨拙的打圆场:“陆先生,你别担心,长安每次都很不愿意吃,但最后他都会吃的,他知道是为他好。”

顾长安关心的问:“大病,胳膊肘没事吧?”

吴大病不明所以:“啊?”

顾长安对他微笑:“你那胳膊往外拐的那么厉害,悠着点儿。”

吴大病囧着脸埋头吃菜。

立春后仰脖子噗哈哈:“长安,你看大病被你呛的……”

顾长安捞一块冻豆腐到她碗里:“吃你的吧。”

立春|咬||筷子头:“长安你右手的伤刚好,左手就受伤了,这样不行啊,猪肝是肯定要吃的。”

顾长安的嘴角抽了抽,一个两个的都唠叨起来了。

察觉一道视线投来,顾长安迎上去,跟男人四目相视,他先挪开的视线。

立春恰巧捕捉到这一幕,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轻轻晃动,不一样了。

长安跟陆城之间有事儿,绝对有。

当初在群里瞎掰的事情怕是要成真了。

立春吃一大口冻豆腐,姥姥说她的姻缘在北方,还让她年后往北方走,她不是很想去,北方啊,太遥远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正如吴大病所言,顾长安最后还是吃掉了猪肝,以及菠菜,顶着超级难看的脸色咽下去的。

夜晚比白天的气温要低一大截,老宅的屋子多,顾长安没让立春跟姥姥回去,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她们住着。

白严修过来时,顾长安刚从陆城那儿拿走一包橡皮糖,美滋滋的窝在摇椅里开吃。

他没有任何要分享的迹象,懒洋洋的问:“白先生,找我有事?”

白严修把门掩上。

顾长安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的等着后续。

几天不见,这人消瘦了不少,身上有种焦虑且沉重的气息,不像是因为感情,应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没如意。

看来是踢到了铁板。

白严修沉声道,“抱歉,长安,上次我对你撒了谎,其实我的工作不是坐办公室处理文件,是处理妖怪,维持秩序,就是所谓的有关部门。”

顾长安不蠢,这人会告诉他,就说明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所以他不能露出一个普通人的难以置信跟震惊,那样的话,他在对方眼里就会像个演技拙劣的小丑。

更不能瑟瑟发抖的说“不可能的吧,假的吧,骗我的吧”,不是他的画风。

顾长安只是随意的哦了声就继续等后续,既然是管理妖怪的部门,那知不知道立春跟姥姥的存在?

白严修似是看出青年的心思,顺势道:“只要守秩序,不论是哪个物种,我们都不会伤害。”

顾长安笑了笑:“这样啊。”

他吃了条橡皮糖,眼皮半搭着,遮掉了眼里的东西,知道立春跟姥姥,那封印在老宅地底下的那个大家伙呢?也知道?

转而一想,顾长安又没了精神,有关部门知不知道都改变不了现状。

门外的陆城身形滞住,他的眼眸一闪,摆出推心置腹的姿态,取得对方信任,从而拉近彼此的距离。

这一招他老早就用了。

屋里静了片刻,白严修低声开口:“我这次回来,是为的狼妖王。”

顾长安诧异的抬头,敢对他这么直白,看来了解的不少,而且似乎有事相托。

“前几天我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白严修掐了掐眉心,吐出一口气道,“我带人前去跟他们会合,一场血战之后还是让狼妖王跑了。”

顾长安毫不客气的鄙夷,上次陆城跟狼予交手,让他逃跑了,但他承受了那一剑,伤势严重,一年半载都不会主动出来作乱。

一伙人发现了踪迹竟然都没抓到。

白严修的唇角抿直成一条严峻的直线,半响哑声说:“是我们的疏忽。”

顾长安的身体前倾:“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嗯?”

“陆城端了他的老窝,让他没了安身之地享福,还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引来有关部门追击,他不会就这么罢手。”白严修说,“我怀疑他会在离开这里前反扑。”

果然查了很多啊,连陆城端狼予老窝的事都知道,顾长安事不关己的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严修后仰脖子闭了闭眼睛,说出一个不太愿意说出的事实:“你是陆城的弱点,擒住你,陆城基本就完了。”

他侧头看青年,面部轮廓坚毅刚硬,目光复杂,带着明显的深沉,还有不符合他做事风格的犹豫:“所以我跟我的人开过小会,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由你将狼妖王引出来,我们将他除掉,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

门被大力推开,陆城铁青着脸进来:“不行。”

白严修淡定自若道:“陆先生,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目标也是他,我们可以联手。”

陆城说的语气冷冽:“不需要。”

白严修对他的举动给出评价:“自负。”

陆城轻蔑的睨他一眼:“那也比你自私好。”

白严修的面部肌||肉|动了一下:“我自私?那狼妖王作恶多端,我的老师毕生都在研究他的作息,寻找他的窝点,老师死后换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多领一分工钱,而是……”

陆城冷声道:“别跟我这儿扯那些,你们是经过训练的特殊人群,长安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白严修表情古怪的掀了掀眼皮,像是在说,你确定?

陆城面不改色。

“等等。”

顾长安终于把自己从某种难以言喻的境地里|剥||离|出来,他看向进来的男人,没给好脸色,“陆城,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弱点了?”

陆城看过去的眼神深邃,这是个好问题,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姓白的助我一把,你自己就没有找到什么答案?

顾长安显然没有。

陆城既失望又生气,想上去|咬|一口,他深呼吸,一脸无辜的笑着甩锅:“别问我,我不知道,问这位白|局|长。”

白严修头顶着锅,淡淡的说:“部门内部分析出的结果,不是我本人的观点。”

他说这话时皱着眉头,没什么表情,看那样子是极其不想承认顾长安跟陆城有瓜葛。

陆城丢出一招:“刚才你说的你们开了个会。”

白严修从容接住,条理清晰道:“确实开了个会,但观点不是我提的,是我的一个下属。”

这就把锅甩给下属了。

“这个事免谈。”

陆城手伸过去,在顾长安拿着的袋子里拽了根橡皮糖出来。

顾长安把他的大手拍开,话是对白严修说的:“行吧,就按照你的计划来,我当饵。”

陆城的面色恐怖,诚心让我难堪是不是?他的声音冰冷:“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用。”

顾长安把橡皮糖吃掉,站起来跟男人平视,他轻笑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是你的弱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