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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二次跑路16

【滴——修复者aa010号情绪波动等级检测结果:8,进入不可承受范围, 请注意, 系统将于三秒后开启强制剥离模式】

【3,2, 1——】

平日堪称刺耳的提示音此时倒成了穿透混沌的有力助益, 随着长长的滴鸣声响, 时惊弦被系统保护机制强制剥离了任务剧情。

意识所受的冲击完全体现在了时惊弦在系统平台中的身体上,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身体呈现出的状况也变得极度不稳定。甚至出现了四肢模糊的混乱状态。

修复者的意识从母星的“星穹”被送入宇宙, 通过人生修复系统来接管不同任务对象的身体。他们在系统平台中所呈现出的虚拟形象需要自身意识来维持。

这种维持在正常状态下不会耗费多少精力,但若是意识受到明显冲击或是处于极端虚弱状态,就会连维持最基本的形象都会成为难题。

时惊弦此刻的状态明显不适合继续耗费精力,他勉强集中精神脱离系统平台, 回到了此时任务对象的体内。

他早已预想到自己现在无法顺利地操纵凌尧的身体,闷咳胸痛都是正常反应。不过只要忍到冲击后遗症逐渐消退, 这些不适应该也会同步消失。

可时惊弦万万没有想到, 等他回到凌尧体内时, 居然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尧此时正平躺着,姿势规整,呼吸规律,没有受到任何外来因素的侵扰。然而时惊弦却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就像被困在了凌尧身体内一样,完全失去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这是怎么回事?

不能慌……

无法动弹的徒劳感让人难抑心中慌乱,超出预期的代价让久经任务的时惊弦都有些招架不得。

双眼紧闭的视野一片漆黑,无法察觉外界的隔离感让轻浅的呼吸和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规律的声响不断回荡, 如同计时般催促着。

时惊弦无法,他的意识还在承受着剧透,既然无法再凌尧体内温养,现下就只剩了重回系统空间这一个选择。

然而就在他打算回到系统空间去申请主系统介入时,时惊弦的左手腕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

那是一阵细小的暖流,如雪中焰苗,虽微弱,却实实在在地燃起了光。

如细小溪流般的暖意点滴积累,最终汇聚成河。没过多久,时惊弦便觉这暖流传遍了全身。

他对凌尧身体的操纵也在逐渐恢复,不只指尖有了知觉,沉重无比的眼睛也勉强得以睁开。

只是感观刚一恢复,意识受伤的痛楚就同步在了任务对象的身体上。时惊弦只觉眼睛酸涩得厉害,即使睁开也只是模糊一片,还没来得及看清东西,就被刺.激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好难受……

就在酸胀的视线被眼泪模糊时,眼前的光线突然消失了。

时惊弦愣了一下才发觉,是一只手伸过来遮住了凌尧的眼睛。

那只手的动作很轻缓,手掌掌心温热,连指尖都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时惊弦微微动了动眼睛,眼睫触在对方掌心。

他听见耳边有人低声道。

“睡吧。”

随着这声低磁的耳语,周.身的暖流愈发浓重。像是被裹在温度恰好的暖泉之中,残存的冰冷被尽数冲刷,简直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发出喟叹。

连意识正在遭受的疼痛都得到了舒缓。

最终,时惊弦还是没能抵得过这温柔的诱.惑,他的意识不断下坠,在一片安稳柔软的温暖之中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不知是不是因为麻木,那种从灵魂深处不断折磨着人的疼痛已经奇迹般地消失。身体上的沉重感也不见了。

时惊弦甚至还发觉自己唇齿间正弥漫着一种熟悉的甜味。

仔细辨别了一下这种味道,时惊弦忍不住想。

他这是……在做梦?

难道强行多次观阅剧情的后遗症就是梦见自己在喝热可可?

时惊弦胡思乱想着,就发觉自己嘴里居然真的被喂进了一口温热的液体。

他迷迷糊糊地,努力睁开了眼睛。

比起前一次醒来,这次小少主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常态。时惊弦没花什么力气,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小少主正倚在床头软枕上,给他喂药的正是面带喜色的教.主。

“幺儿,你醒了?”

小少主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启唇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直接喂了一勺汤药。

“唔……”

教.主哄他:“不忙说话,先把药喝完。”

时惊弦仔细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才发现尝到的并非可可,而是甘草的甜味。

刚刚是他的错觉?

教.主亲手将满盅药汤一勺一勺喂完,又用帕巾帮人仔细拭过唇角之后,才将药盅递给一旁的小一,伸手帮小少主调整了一下.身后的软垫。

“幺儿,你整整睡了十二个时辰。”教.主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少主的身体原本就没有问题,现下时惊弦意识的疼痛也消失殆尽,除了因为躺太久而有些懈惫,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不舒服。

见小少主乖乖摇头,教.主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将锦被向上拉了拉,把人的肩膀一同裹了进去,才道:“昨天夜里有段时间,你一直在出冷汗,叫也叫不醒,傅何还检查不出原因,把我们吓坏了。”

“我没事,爹,”平白惹得这么多人担心,小少主不由有些愧疚,“就是被梦魇住了……”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白清涟。

那声低沉的“睡吧”还留在耳边,清晰可闻。

小少主双.唇开合几下,最后还是没忍住道:“白宗主……”

白清涟原本抱剑站在床榻旁不远的地方,闻声便放下手臂,向前走了一步。

小少主仰起头问:“半月前,可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白清涟的异样神色,他才想起重回任务剧情中追根溯源。然而现在回想起来,白清涟其实已经用那种目光看他很久了。

任务剧情中也一样,照理说,两人在正道围剿魔教时才第一次见面,可白清涟的神色却明显不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似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起,白清涟顿了一下才摇头。

“不是。”

小少主神色微动,不过未等他来及追问,两人的对话却被教.主硬生生打断了。

“幺儿,你说的梦魇是怎么回事?”

“是……”小少主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迟疑一下才道,“可能是这几日习练累到了,才会做噩梦。”

“莫怕,梦中都是反像。”教.主宽慰他。

小少主听见,只垂眼抿了抿唇。

教.主见他情绪不高,误以为仍是心法的困扰,不由道:“幺儿,你练这心法不足十日,已经出了这么多异状,若是不合适……”

心法只是借口,被教.主误会就不好了。小少主忙道:“我没事的,爹,心法挺有用的,我还想继续练。这几天也就是有点累,过后就好了……傅哥不是也查过了吗,我身体没问题。”

想起醒来时口中甜意,他忍不住问:“爹,我刚刚喝的药……?”

教.主淡淡地看了旁边白清涟一眼,道:“是白宗主给的药,说有安神顺息之效。”

他伸手摸了摸小少主尚显苍白的小.脸,问:“那你昨日差人寻我,是为了什么?”

想起昨天派遣过的影卫,小少主忙解释:“是轩辕南。”

听见这个名字,教.主先皱了皱眉,随即,他抬手让屋内众人都退了出去。

包括被小少主多看了几眼的白清涟,也一起离开了。

直到屋内清了场,教.主才示意人继续。

小少主张口就是一句:“爹,我昨晚的噩梦,就是因为他。”

“嗯?”

“我之前做得不对,”小少主垂下头来,压低了声音,“我识人不清,还告诉了轩辕南那么多隐秘之事……我梦见他顺利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把魔教都毁掉了。”

他唯一敢说出的后果,也就只有毁掉魔教这件事。

教.主先是一愣,随即才抬手摸了摸.他因为垂头而露出的柔软发旋。

“别想太多,幺儿,我们已经控制住他了。”

小少主的语气却是意外的严肃。

“我不甘心……爹,我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教.主若有所觉:“幺儿有什么打算?”

小少主的计划听起来其实有些异想天开。但确认过他的想法之后,教.主却没有分毫犹豫,直接同意了这件事。

只要小孩能开心就好,有什么意外他会帮忙善后。

详谈之后,小少主脸上稍稍露出些许疲色,见状,教.主便吩咐他好好休息,自己先离开了。

待人走后,躺平的时惊弦就直接回到了系统空间里。

他一进房间就直奔着测试板而去,等光圈固定在左手腕上时,呈现在面板上的却是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数据。

【精神饱满度:98%】

时惊弦:……

这怎么可能,他在任务剧情中折腾了那么久,离开时连疼痛都如此明显,按预估来算,跌破60%都不意外。时惊弦也是因为有主系统介入的把握在手,才会冒险做出这种决定。

可现在,他明明没有提交申请,也没有回归母星,精神饱满度却自动修复了。

时惊弦忍不住重新思考起了申请介入的事。

老实说,他对系统也没有多少信任。这次s级任务,如若不是时惊弦察觉端倪,硬着头皮冒险回去察看剧情,他这次的任务注定会失败。

因为白清涟是凌尧最开始就认定了的重要复仇对象之一,看完凌尧视角的任务剧情,修复者必定会对白清涟采取报复。可如果真的在修复过程中报复了白清涟,凌尧所受的伤害就更加无法弥补,到头来,这个任务根本无法实现百分之百的修复。

一想起任务失败将要面临的后果,时惊弦就忍不住太阳穴疼。

他思量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或许还会有更好的机会适合申请介入。时惊弦想,现在最稳妥的做法,还是先去处理仇恨值最高的轩辕南。

为这个目标,制定多么严苛的复仇计划都不为过。

离开系统平台之后,时惊弦就把等待已久的暗卫廿二唤了出来。

有了一天的准备时间,易容完成的廿二站在小少主面前,已经活脱脱像是两人在照镜子。

“这是转向迷.魂香,能燃三息,范围为三尺之内。”小少主将一根棍状硬.物递给了廿二,“若是有人对你的身份起疑,可用此香处理,但它只可燃用三次,你仍需多加注意。”

这其实是时惊弦用积分从系统里兑换来的意念控制卡,这是张群攻牌,作用是让别人无条件相信使用者三秒钟之内所说的话。

他把卡牌取来,卷成硬棍,装作香的模样拿给了暗卫。

廿二双手将东西取过,小心收入了内兜中。

“你有两日时间接近他,三天之后,便能寻到机会从崔华医馆逃出。过程之中,你不必对他太过热情,待离开医馆后,直接将人放走。”

廿二点头,甚至连放走轩辕南的目的都没问,就直接应了下来。

暗卫的职责便是无条件服从。

“负责与你联络之人是廿一,之后应对,会有他来通知你。你只需对轩辕南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确保带其逃出医馆即可。”

获救的轩辕南必定不会轻易逃离。前有三个皇兄,后有魔教追兵,再加上对他虎视眈眈的崔华,就算被放走,毫无倚仗的轩辕南也不可能独行。

他肯定不会舍下看起来对他没了兴趣,却专程跑来救走他的小少主。

到时,轩辕南仍会以为凌尧对他痴心一片,真实情境如何发展,却完全掌握在小少主手里。

廿二离开之后,时惊弦便差人给左护法送了消息。

当初被轩辕南坑骗的可不止崔华一个。既然此时轩辕南自身难保,这些被他坑蒙拐骗来的人手,自然也不能浪费。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无冤无仇更好,轩辕南开什么条件雇下的,魔教完全可以开双倍。

这些人也无需小少主亲自去拉拢,只要时惊弦提前透露些消息给魔教,凭左护法的办事能力,妥当处理不在话下。

毕竟,肆意截胡也是提前拿到剧本后能开的最爽金手指之一。

之后几日,小少主闭门不出,只派人不时传传消息,日子过得异常安逸。

没过多久,轩辕南被魔教少主舍身救出的消息私下传开,消息灵通的人都开始注意起了魔教的动静。然而魔教恰在此时突然加强了人手,防御如铁桶一般,连打探个消息都变得异常艰难。

唯有深藏在魔教多年的钉子冒死传出了消息,说已经有近十天未见凌尧身影,魔教内部也是戒备森严,之前接待的一些外来宾客更是被层层围守,如同看管犯人一般监视了起来。

之前因为轩辕南失踪而陷入沉寂的计划重振旗鼓,暗中听闻了消息的三位皇子也调集人手快马加鞭,一时之间,朝堂之下,草野之上,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日之后,一封密笺摆在了魔教教.主案头。

信笺上只有六个字——

“五宗聚,四派齐。”

围剿之战,一触即发。

——————

正道各派正在热火朝天地筹备着围剿之战,而未来的正道魁.首,却还安安稳稳地待在即将被围剿的魔教里,陪着魔教的小少主下棋。

随着心法渐进,小少主的衣服越穿越薄,近些天来,那些围脖绒帽之类的保暖之物也不再穿戴。还惹得白宗主暗中有些怅然。

此刻,小少主仍穿着一身翠色长袍,只不过布料比之前轻薄了许多,整个人也愈发呈现出一种春日的朝气。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盯着棋盘的视线一直没有挪开,眉心却是越蹙越紧。

未几,小少主软软地低叹了一声。

“唉,我是不是又输啦?”

白清涟将手中白子放回棋盅。

“三十五子,较上盘进十步有余。”

小少主鼓了鼓脸,小声说:“还有你开盘让我先行的五步呢。”

白清涟望着他脸颊柔软轮廓,银眸眼底渐渐染上浅浅暖色。

“少主初学手谈,进境已然可称飞速。”

小少主撇撇嘴。“白宗主,你比我爹还会找各种角度夸我。”

白清涟道:“肺腑之言。”

小少主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为荣誉所累。他豪气地一拍椅座扶手:“再来!”

只是这一腔豪情最终还是不得不付诸东流——没等棋盘收好,温热的桂花糕就被呈了上来。小少主忙着吃东西,实在腾不出手下棋。

白清涟便让他安心吃,自己将棋盘摆好,开始帮人复盘。

日光和煦,暖风怡人。雪白的桂花糕被相较之下更加软糯的小少主捧在手心里细细品尝,绵密的甜香在空气中渐渐弥散。

白清涟垂眼,修长指尖挟住润泽棋子,无声落于方寸棋盘。

因着轩辕南逃脱一事,为了混淆视听,小少主已经有十几天未曾在魔教露过面。后来云巅宫也出现了探子的痕迹,小少主便卷了铺盖,把自己一起打包寄来了白清涟暂住的地方。

此处正是魔教宾客居住之地,如今只有白清涟一人在,倒也更方便掩人耳目。

小少主吃完一块桂花糕,又喝了半杯白清涟亲手泡的清茶,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白宗主,我一直有个问题忘了问你。”

“嗯?”

“你之前说,月前演武场旁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小少主好奇问,“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他早想着开口。只是前几日忙于处理轩辕南一事,这几日好容易清闲一些,小小的客厢院落又总会迎来暗中探访的教.主和左右护法,除去心法修炼,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听见这个问题,白清涟也未做隐瞒。

“甲戌年初夏,我曾在江东田城集市遇见过少主。”

“甲戌年?”

小少主掰着指头算了算。

“那是……十一年前?”

白清涟颔首。

小少主好奇:“白宗主怎么认出是我?”

白清涟执棋右手微顿,半晌,他将棋子归位,轻声道:“听闻教.主得子消息之后,宗门曾有过调查。”

即使已经解开了误会,这话说起来仍是有不少尴尬。

若是深入细想,或许还会再生嫌隙——这也是当时小少主初醒询问白清涟时,教.主贸然打断了两人对话的缘故。

白清涟又补道:“不过初时宗门并未细查,之后还是迫不得已需要寒潭水时,因为担心教.主爱人会阻止此事,才做了番深查。是以我得见少主五六岁时的画像。”

他说得很谨慎,不过小少主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

毕竟,比起之后的意外,这些误会都已经不值一提。

他追问:“然后呢,田城的集市怎么了?我好像都没什么印象了……”

白清涟道:“少主当时年岁尚小,不记得也正常,”

随后,他便将两人初见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小少主也被这话勾起了不少回忆。

凌尧自小在魔教长大,离开凌峰的次数并不算多。那次还是教.主出外巡查,才把眼巴巴想出去玩的小朋友带了出去。

两人相遇那天,教.主恰好在魔教分舵听堂主汇报,小少主便想自己出来玩,他到底是年纪小,出来时,身后还跟着一长串乔装打扮过的尾巴保护他。

被同样下山的少年白宗主遇见时,小凌尧正在集市路边买糖葫芦吃,不过小少主来得不巧,才刚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就正遇上了带人来收看护费的地头蛇。

卖糖葫芦的小贩恰好被抓.住,他苦着脸说自己刚教过一轮,实在没钱再付。但那地头恶痞根本不听,上来就要杀鸡儆猴。

没等他们动手,就有一个声音问。

“他的糖葫芦很好吃,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乍一听这软糯糯的童声,几个地痞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四下好一番乱找,才看到了糖葫芦草木靶后面的凌尧。

见小少主如此年幼,这群人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他们这行暗地里有背后势力撑腰,对城中势力了若指掌,知道各家贵公子里根本没这个年龄的人。

当即便有人不耐烦挥手,让凌尧滚开,其他人继续去拉扯小贩,还有一个嘴贱的人笑了笑,不怀好意道:“小弟弟这么喜欢糖葫芦,要不要也来舔舔哥的葫芦……啊!!”

那人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整个人被踢出几丈远,半空中还划过了一颗黏连着血渍的大板牙。

其余那些裂开嘴,正想跟着附和大笑的地痞,也跟着一起被小少主身后那些乔装的护卫直.接.干翻了。

为了不暴露魔教行踪,这些守卫起初并未亮明身份。小少主开口说话时,他们已经提高了警惕,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这群人身上的气势。

但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这么不怕死。于是,不过半柱香的工夫,这群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地痞就被捆成了一团麻花。

几个守卫拖着一堆东倒西歪的人去报官,剩余护卫仍守在小少主身边。等小少主连连摆手说自己没事不用请罪之后,小贩才终于得以从层层守卫间找得一点缝隙,扑通一声就朝着小少主跪了下来。

他几乎是三叩九拜,对凌尧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其实不只是他,集市内其他商贩看到这群人被抬走,也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敢明面上声张,就悄悄往围着小少主的守卫怀里塞东西。

小少主没注意到这些,他还在看面前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他想了想,说:“你的糖葫芦真得很好吃,别哭啦。”

小贩连连点头,激动地手都在抖。他喘了好几口气,才又匆匆从草木靶上摘下好几串糖葫芦,塞到小少主面前的守卫怀里,并且执意不肯收钱。

等守卫将糖葫芦拿好之后,小贩才开始收拾自己的草木靶。他刚刚给小少主挑的都是完好无损的冰糖串,但因为草木靶刚刚被地痞威胁地刺穿过一刀,此时上面的许多糖葫芦都已经是歪七扭八,扶也扶不正。

加上其中草孔被影响,糖葫芦串根本放不稳,眼看着就快要掉下去。这一靶糖葫芦,明显卖不了多久。

小少主见状,就和身旁守卫用手比了比。

守卫见状,当即上前,用一锭银子换回了那一靶糖葫芦。

小贩手里捧着银稞,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少主道:“你的糖葫芦我要了,连这个一起,你再拿钱去买个新的吧。”

白清涟讲到这里,正在凌尧脑海中翻找相关记忆的时惊弦忍不住问:“然后我就真的扛着那么多糖葫芦走了吗?”

白清涟薄唇微抿,霜色银眸略显和缓。

“没有,那根草木靶上有几串糖葫芦插得不稳,将掉欲掉,小少主一手拿一个,还是有一串拿不下。”

时惊弦想象着小团子对着糖葫芦发愁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

“那最后呢,是怎么解决的?”

白清涟道:“小少主朝四周看了一圈,看见了人群中的我,就朝我跑了过来,把没动过的那串新糖葫芦递给了我。”

时惊弦微怔:“……哎?我那时候认识白宗主?”

可小少主记忆力明明没有幼年白月光。

“不,”白清涟摇头:“小少主同我说,‘哥哥长得好看,我请你吃糖葫芦。’”

时惊弦:“……”别说了,谢谢。

他差点忘了,小少主这颜控是天生的,打小就有美人雷达。

时惊弦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那些地痞呢?”

这些人仗势欺人惯了,恐怕报官也没用,若是当时不解决,还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麻烦。

若是卷土重来,不只是当日商贩会被报复,魔教分舵说不定也会有麻烦……不过在凌尧的记忆里,田城的分舵始终没有什么大的风.波。想来这件事应该是被其他人善后处理了。

凌尧的记忆里只有自己带着糖葫芦离开之后的事,因为教.主平日不会允许他一次吃太多甜食,在街上免费分发又担心引起过多注意,这些糖葫芦最后就都被拿了回去,统统分给魔教的弟子。

于是那天,就有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前边门口,齐刷刷地啃糖葫芦吃。

不过,白清涟的回答却比时惊弦的猜测更加彻底。他道:“那些人后来都被教.主吩咐灭了口。”

时惊弦想了想,觉得也对。

不管是哪个星球,恋.童癖都死不足惜。

而且母星未成年人本来就少,修复者在这方面往往会有更严格的底线。

不过时惊弦转念一想,又觉得疑惑:“白宗主怎么知道灭口的事?”

如果是教.主吩咐,那应该是秘密进行才对。

白清涟顿了顿,才道:“那些人欺行霸市,若不处理,恐其后会有其它祸患,因此我便跟了上去。”

时惊弦听着,微觉奇怪。

难道玄云宗只是看着冷淡,不问世事。但其实都是这么古道热肠的人设吗?连当时尚且年幼的白清涟出行,都是这么正义凛然。

不过他并未细想,因为有另一个问题更让他好奇,

“那白宗主是拿着那串糖葫芦去的吗?”

白清涟摇头:“我交给了师弟保管。”

保管?

时惊弦觉得这词有点……太郑重其事了。他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白宗主以一枚山楂糖球制.服地痞的传奇故事……”

白清涟闻言,却是皱了皱眉。

“不会。”

他很自然地说:“那是少主给的东西,我怎么会拿来浪费?”

时惊弦:“……?”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时惊弦:“那你吃掉了?”

“嗯。”白清涟抬眼看他,“怎么了?”

“没事,”时惊弦干笑,“我只是没想到……白宗主也会吃糖葫芦。”

糖葫芦会被白月光冻成冰糖葫芦吗?他胡思乱想着。

白清涟不置可否,他还认真评价了一下。

“确如少主所说,那小贩手艺不错,味道尚可。”

时惊弦心想,五岁小团子的话,没想到这位白宗主还挺认真地记在了心里。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却是白清涟接下来的两句话。

“吃完之后,我便将留着的山楂核种在了玄云宗。”

“不过气候寒冷,那些山楂最后只有一株活了下来,如今每年秋日,那株山楂都会结果。”

说到“只活一株”时,白宗主的语气中还略略带了些不甚明显的愧疚。

时惊弦:“……”

不是,为什么要愧疚……在雪山那么冷的地方,应该一株都活不下来才对吧?

还有……

若不是现在身体毫无异样,时惊弦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谁会吃完糖葫芦把山楂核带回去种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有错字睡醒改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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