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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开始

赵钦一个人来到刘家村,赵钦想看看沉香。熊霸和胡妹去万窟山了,话玉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胡妹现在也不敢告诉玉,因为她怕玉无法接受熊霸。

此时杨戬也到了刘家村。凡间的今天,是沉香的十六岁生rì。朝会的事,让杨戬他有些不安,但想着又能见到那个稚气的少年,却难得地有了几分期待的感觉。我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所以赵钦要跟着杨戬看看现在是怎么回事。

赵钦跟着杨戬来到湖面,沉香正将石头砸向湖面,一付极生气的模样。杨戬一愣,只道孩子家闹别扭,淡淡地笑了笑,问:“什么事让你生这么大气?”沉香转头见到,露出了笑脸,叫道:“真君老爷!”

真君老爷?杨戬又是一楞,微微有些辛酸,这个称呼,他已听了很多年了,但是,这个孩子,怎么也可以这么叫呢?看着他象煞了三妹的面孔,想起三妹的怀疑,想起嫦娥话中有话的冷讽,他突然便有了一丝冲动,道:“别这么叫我,孩子。”

沉香不知他心事,奇道:“那我叫你什么啊?”杨戬轻叹道:“如果非要叫什么,就叫我舅舅吧。”沉香喜道:“好的,舅舅!”杨戬摸着他头发,百感交集,又不禁哑然失笑。这孩子也太单纯了吧?刚才冲口出舅舅两字,想不到他竟真的叫了。那可不是叔叔伯伯,舅舅,是让叫便能叫的么?

想归想,高兴归高兴,他缓缓从袖中取出金锁,道:“今天是你的生rì,舅舅来看看你。”伸手为他戴到颈上。

沉香有些意外,拿在手中把玩。但沉香下一个举动,谁也没想到,竟是将金锁送入口中,咬了一下,问:“金的?”

杨戬的脸上,又是哭笑不得的神情了,这孩子,总有令他意外的离奇表现。但不忍责备,毕竟,孩子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他了头,心里却在暗骂刘彦昌混帐。他教的都是些什么啊?没志向,怕读书,现在好了,居然还……贪财!

沉香只顾着高兴,叫道:“谢谢舅舅!”杨戬平息了一下心境,拉着外甥在湖边坐下,眉宇间又全是chūn风般的笑意。沉香却突然想起,道:“连我的生rì都知道?您一定和我娘很熟吧。今天,多讲我娘的事好吗?”杨戬脸上笑意一凝,迟疑了一下,终道:“改rì吧。”

沉香急道:“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我稀里糊涂的过了十六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这也就罢了,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身上有法力,我还能进yīn曹地府,而且,我还知道了我娘不是凡人,每年都来给我过生rì的四姨母,居然也能腾云驾雾了……”

杨戬眉头一皱:“你四姨母也来了?”沉香大奇,:“你连我四姨母都认识?你跟我们家一定有很多关系。您是不是我的亲舅舅?”

杨戬握紧了左拳。“龙四知道三妹被囚了?”一霎间杨戬转过千百个念头,“这个龙四公主,xìng情爽利,又热心得过了头。刘彦昌不敢,她却没什么顾忌。孩子只要逼得紧,她势必添油加醋地上一通。恨我事,可别节外生枝,闹出什么动静来。”

暗暗盘算之余,见沉香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心中一动,“与其她来,倒不如由我开口。其中利害,若真得明白,这孩子反正胆志浅,想必不敢闹出什么事来。”叹息了一声,终于是轻轻了头。

沉香激动万分,含泪道:“舅舅,我娘……”杨戬侧身看着他双目,叹道:“如果你能答应我,知道了之后,从此再不要想这件事情,踏踏实实地过你的rì子,我就告诉你。”沉香想了想,断然道:“好,我答应你!”

杨戬yù言又止,起身面对着湖水,道:“今天是你的生rì,我不想让这件事坏了你的心情。”沉香毕竟是个孩子,便也起身,大声道:“好,一言为定,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杨戬转身看向他,拍拍他,道:“好,快回去吧。你爹和你四姨母还等着给你过生rì呢。”

沉香嗯了一声,向回家路上蹦跳着跑去,想了想又回过身来,笑道:“我今年最贵重的礼物,就是我有了一个舅舅!”扬起胸前的金锁,满脸的兴奋。

杨戬目送他离开,喜悦中却带着几许怅然。隐在附近的哮天犬凑过来,问:“主人,你真的要告诉他啊?”杨戬叹道:“瞒不住了,就算我不告诉他,四公主和姓刘的也会告诉他。”

“二弟,好久不见了。”赵钦从隐身之处走了出来。

“大哥。”看到赵钦走出来杨戬十分震惊。

“这三百年我一直在闭关,我出来之后什么都知道了。辛苦你了,二弟,这本是我身为大哥的责任。”

杨戬有些激动,也有些愧疚。赵钦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永远都是兄弟,我一定会支持你的。等我们一起把三妹从华山救出来之后,我们在和三妹四弟一起好好聚聚。”

杨戬用力的了头。最后赵钦和杨戬还是决定按杨戬的原计划做,赵钦知道那一定会成功的。有了赵钦的帮助,赵钦想过程会更加的简单。

按照杨戬的计划,为了培养沉香成才。杨戬必须假装是个卑鄙无耻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不惜出卖亲情出卖兄弟的卑鄙龌龊的人。而赵钦就假装是发现杨戬的真面目,但是顾忌天廷实力,只能在暗中给予他们帮助。杨戬就借助天廷不断的打压他,追杀他。赵钦就在暗中保护他,鼓励他。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沉香一路蹦蹦跳跳,回到村子里。一些私塾的同窗,在路上遇到,彼此笑打闹一番,早已忘了原先的不悦。

回到家,刘彦昌闷坐在桌前,神sè不耐,龙四正轻声安慰着他,沉香一步闯进去,想起了离家前的追问。反正有人愿出母亲之事,他便也不放在心上了,叫了声四姨母,见桌上难得地排了八碟菜,居然还有一碗早爱吃的烧鸡,伸手便去扯鸡腿吃。

龙四却拉了他坐下,道:“沉香,刚才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你已经十六岁了,很多事不能再瞒你。”沉香咬着鸡腿,有些不在乎地道:“随便啦,四姨母,你不,我也有办法知道。”

龙四自不知他与杨戬的约定,只当是孩儿犹在闹脾气,叹了口气,轻轻地道:“这件事,也不能怨你爹。沉香,你知道吗?你的母亲,是天上的仙子,玉皇大帝的外甥女。”

“嗯,外甥女……”大嚼着鸡,沉香的心事压根本没转回来。重复一声后,他才惊觉到龙四的是什么,跳起身惊叫道,“什……什么!玉皇大帝?仙子?”

龙四款款道来。她当时心伤好友遭遇,三圣母被压华山的经过,又大多是从刘彦昌口里听来的。刘彦昌恨杨戬入骨,自然平添了许多不尽不实之辞。竟变成了杨戬不敌宝莲灯,便谀言巧sè,向妹妹讨饶。三圣母心念亲情,放他离去,他却突施偷袭,抓了刘彦昌父子,以之为人质相胁,逼得妹妹掷灯救人,束手就擒。

但这一通话落在沉香耳中,却如惊雷也似。那么一个卑鄙的人,就是自己的舅舅?就是那个送了自己金锁,对着自己一脸宠溺笑意的男子?孩子的心思,总是崇拜强者。在地府见了杨戬时,那种淡定与威严,令他无由地愿意与之亲近。而现在,憧憬破灭了去,原来那个所谓的强者,所谓的真君老爷,竟是个罔顾亲情,人格低贱的无耻之辈……

沉香低着头,强忍着泪。就从这一天开始,无忧无虑的rì子再也回不来了,刘家村那个立志当员外的孩子,一步一步地,成了三界里的神话,孝感天地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