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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恢复斗志

刘彦昌没有让沉香吃饭,带他去了那老先生家认错。道完歉后,刘彦昌一边往回走一边陈述着事实:“带出的盘缠,我赔了一半给人家。以后更要俭省了,一天就吃两顿吧。”沉香苦着脸不敢回话,前面平淡的语声还在传来:“沉香,行事前要想到后果,失策做错,就一定会付出代价,没有人能够例外的。”这一句话又让他不觉地看向父亲,仍看不出什么。

终于到了峨眉山,沉香再也忍不住,问道:“走了三个月,您就是要带我来这里?”刘彦昌不答,只顾向山上走,沉香追着问,“来这里干什么,就算孙悟空还能教我,那我得学到什么年月去?”

“来都来了,你不上去看看你师父?”

想是被问得不耐烦了,刘彦昌一句话将沉香堵了回去。

“对,来都来了。”就听沉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想到一路走来的辛苦,又听父亲提到师父,他一闪而过的念头,竟是孙悟空的筋斗云,不觉便出了口,“至少回去时能快,胜佛施法送我们回去,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刘彦昌沉了脸不答,一路行到胜佛洞前。沉香在洞口张望,有些失望:“洞口好重的积灰,看来胜佛很久没回来过了。”刘彦昌在一边唤他过去,手指地面,沉声道:“还记得这儿吗?”

顺着父亲的手指看去,沉香一时间竟是愣住了。那儿,那两个深深的膝印,是当年被困在峨眉不能下山时,横下心求胜佛授艺,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年,生硬硬跪出来的痕迹。

声音象是在千山万水之外传来的:“爹带你走了三个月,就是为了要让你再亲眼看看这儿。只要有恒心,没有办不到的事。沉香,失败一次,对你来未必是坏事。三……你娘以前常,遇事要冷静,要思考,你有没有思考过呢?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思想,就算他拥有再大的法力,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

沉香在一边呆呆地听着,身形剧震。沉香被刘彦昌的话,一句一句地触动着心扉,由漫不经意,变得心事cháo涌,脸sè苍白。

“你再想想清楚,沉香,不要着急,有些事你不想明白,就算再拥有了先前的法力,终究还是会败给天廷的。”

沉香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已不在胜佛洞前,而是来到山下一间陋屋中,这是刘彦昌寻来暂住的。

就在这里,刘彦昌问沉香,救了三圣母后怎么办。沉香没明白,刘彦昌,就算救了三圣母,也难免一生遭天廷追杀。除非逼天廷改天条。沉香恍然大悟,只要天条改了,三圣母自然就能出来,沉香向刘彦昌保证,保证一定会杀了杨戬修改天条。看到沉香已经恢复了斗志,赵钦十分欣慰。于是赵钦忍不住的走了出来,大声的好。

看到赵钦出来,沉香有些惊讶。赵钦告诉沉香,他一直跟着沉香,而且他还知道孙悟空已经被杨戬抓住了。虽然现在没有孙悟空教沉香,但是赵钦可以亲自教他。

“爹,你放心回家等我吧,我保证我一定能做到!我要改天条,救娘,杀了二郎神!”斩钉截铁的声音重重敲在刘彦昌心中,“将来,再没人可以拆散我们的家!”刘彦昌终于安心回村子去了。

赵钦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听了沉香发誓般的保证,甚至有一抹欣慰的微笑。

沉香道:“舅舅,我就回山上重新练功去。”赵钦头,又抬眼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跟着沉香一起回到孙悟空的洞府。

赵钦坐在椅上,看着沉香练功。沉香其实不用赵钦教什么,沉香只是重新修炼以前的法力而已。只不过偶尔指一下沉香。沉香现在已经大彻大悟了,等沉香的法力彻底修炼回来,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天廷,司法天神府。大殿里,哮天犬正向主人禀报近rì的情形。积雷山僵持如故,天廷歌舞升平。只有猪八戒去了趟落伽山,似是为了打探孙悟空的下落。

“红孩儿是观音极看重的弟子,以清净著称的落伽山,终要如我所愿卷进这趟混水。还有那受辱的猴子,也到快派上用场的时候。沉香,万事俱备,就等你燃一场燎原之火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正胡思乱想,杨戬淡淡地吩咐道:“到猴子,我倒险些忘了。远来是客,何况堂堂的胜佛?我也该去招待他一番,尽一尽地主之谊了吧。”

哮天犬应了一声,孙悟空是他秘密带回神殿里的,当下在前头领路,从侧殿的刑房密道进去,连过七八道千斤重闸,才来到戒备最为森严的地牢之中。

身上的黄sè衬袍早沾满了血,孙悟空在铁笼的一角簌簌地发着抖,看见有人进来,更是以手掩面,害怕得缩成了一团。

哮天犬用白骨杖捅了捅这猴子的身体,道:“主人,这猴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自打被您打伤之后,除了害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除了吃东西外,就只会躲在角落里哭叫。”

杨戬微微一笑,神识被禁锢,眼前的斗战胜佛,已成了一个最普通的猴,这种反应原本极为正常。有些事,纵然不择手段,却已注定不能回避。这猴子曾是个难得的对手,或许这一次,当真能让他找个理由,重捡起昔rì的豪气。

哮天犬见主人竟有些失神,只当是主人心有不忍,讪讪地抽回白骨杖,问道:“主人,这只猴子,该如何处置才好?”

杨戬蓦地回过神来,目光仍落在笼中,道:“先关着,不要走漏消息。你去峨眉盯住沉香,待他恢复了法力,再引他来神殿救走这猴子。”

哮天犬一奇:“让沉香救走他?”想到坏了好久的鼻子,心有不甘地瞪了孙悟空一眼,“不能杀他,真是便宜他了!”

杨戬道:“你还记恨着他?”哮天犬吓了一跳,急道:“属下不敢。”杨戬淡然道:“何必不敢?动过我的人,终是要付些代价才行。”微一扬颔,令哮天犬将铁笼打开。

哮天犬不解其意,开笼将那只可怜的猴儿拎了出来,迟疑地道:“主人?”

“若这样活下去,八百年前的你,也该是宁愿死去吧。那么,一皮肉之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或许连你自己,都在期待着这样的一个借口,一个让你放弃八百年因循自缚的绝好借口罢!”

想是这样想的,但猴子血污狼藉的衣袍,到底还是让杨戬犹豫了一下。半晌,他一掌拍上了猴子的左肩,真气透入喉轮,昔rì下的禁制应手而解。不待被禁锢的法力挣出回归,心念到处,透体而入的真气如连珠炮般爆裂开来,将喉轮附近所有相连的经络尽数震断,就见孙悟空尖声痛呼,身子剧烈抽搐着,顿时昏迷了过去。

“啊,主人,这……这……”

哮天犬被孙悟空的惨况惊得呆了,杨戬却毫不留情,连接七掌下去,余下的六轮如法炮制,最后一指在双眉正中,泥洹里的元神禁制虽解,泥洹宫与身体的联系仍是被如法切断,孙悟空剧痛之下,死而复苏者数次,眼神越发迷惘畏惧,非但无知无识,几乎是连天生的白痴都复不如。

收回手掌,杨戬满意一笑,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情形看上去似是惨烈之极,实际上只要续好经络,这猴子便立即能恢复如初,分毫不损昔rì修为。再则接续经络,非要用到观音菩萨的灵露不可,如此奇耻大辱,孙悟空绝对难以忍受。余下就看沉香的了,只要他懂得把握机会,达成所愿已易如反掌。就算沉香不会把握机会,杨戬和赵钦也会帮他把握机会的。

哮天犬将孙悟空关回铁笼,不敢多问,反正主人不会有错,那死猴子自己找死,多受些苦也是活该。谀笑着随主人出了地牢,突然想了起来,道:“对了主人,胡妹传来消息。是劈天神掌掌法练成了。”

练成了!这下把握更大了,杨戬不自觉地笑了笑,打发哮天犬速去办事,自己漫步向密室走去,心中全是暖意。

见他回来,四公主的高兴溢于言表,不完的话连珠价地递将过来,杨戬心情极好,微笑着一一作答,口气颇为轻快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