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与诸比丘住于竹林。是诸比丘，于晨朝时，着衣持钵，入城乞食；还归所住，食竟澡漱，各摄衣钵，集在讲堂，悉欲共说过去因缘。尔时世尊，以净天耳超于世间，闻诸比丘语论之声。即从座起，到讲堂上，于众中坐。问诸比丘：“汝等共集，欲说何法？”
时诸比丘，即白佛言：“世尊！我等食竟澡漱已讫，故共集此各欲闻说过去因缘。”
是时世尊语诸比丘：“汝等乐闻过去因缘者，谛听！谛听！善思念之，今为汝说。”
比丘白言：“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佛言：“比丘！过去无数阿僧祇劫，尔时有一仙人，名曰善慧，净修梵行，求一切种智，为欲成就此大智故，乐处生死，周遍五道；一身死坏，复受一身，生死无量。譬尽天下草木，斩以为筹，数其故身，不能穷尽。夫极天地之始终，谓之一劫，而其经天地成坏者，不可称载也。所以感伤群生耽惑爱欲沈流苦海，起慈悲心，欲拔济之。又作此念：‘今诸众生，没于生死，不能自出；皆由贪欲、瞋恚、愚痴，乐着色、声、香、味、触、法故，我当决定断其此病。’虽生诸趣，不忘斯念。于诸众生怨亲平等……”
慧德为他们讲的便是《过去现在因果经》。
慧德宝相庄严，那些艰深晦涩的佛经，从他的口里说出来便灿若莲花，不见丝毫停顿阻塞，那些佛经语言音律和谐，他口头说出来，宛如佛教的音乐在不停的演奏，众人仿佛见有佛陀现身于佛光之中，佛陀在开坛讲经，又仿佛金刚为众生普渡众烦恼，原本城中的那些民众已经人心惶惶，在听到这佛经之后，从心中便升起一种奇异的平静感，仿佛这乱世与一切无关，众多的烦恼离他们远去，他们的耳边只有这佛经萦绕。
一场经讲下来便是一个多时辰
过去了，而众人却只觉是一刹那而已，甚至在慧德讲完之后，那些原本准备逃难的人们都久久站立在原地，不愿走去，这一方面固然是慧德的诵经技法高超，另外一方面作为天阶巅峰的高手，他在念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将那些吐纳的方法加入到诵经声中，使得诵经声会不由自主的对他们这些凡人产生一定的涤荡心灵与引导精神的作用，让他们感觉神清气爽，在听完佛经之后，仿佛脱胎重生。
无痴在一旁也不由得为他鼓起了掌，慧德这人虽然有些闷油瓶，但是这经奖的确讲得好，听他讲经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慧德讲完之后，便将那蒲团让开示意让无痴上去讲道，而无痴也不推脱，坐在那蒲团之上，将剑横放在自己的膝上，便开始为众人讲道：
“道者涵乾括坤，其本无名。论其无，则影响犹为有焉；论其有，则万物尚为无焉。隶首不能计其多少，离朱不能察其仿彿，吴札晋野竭聪，不能寻其音声乎窈冥之内，犭周豨犭步猪疾走，不能迹其兆朕乎宇宙之外。以言乎迩，则周流秋毫而有馀焉；以言乎远，则弥纶太虚而不足焉。为声之声，为响之响，为形之形，为影之影，方者得之而静，员者得之而动，降者得之而俯，昇者得之以仰，强名为道，已失其真，况复乃千割百判，亿分万析，使其姓号至於无垠，去道辽辽，不亦远哉？
俗人不能识其太初之本，而修其流淫之末，人能淡默恬愉，不染不移，养其心以无欲，颐其神以粹素，扫涤诱慕，收之以正，除难求之思，遣害真之累，薄喜怒之邪，灭爱恶之端，则不请福而福来，不禳祸而祸去矣。何者，命在其中，不系於外，道存乎此，无俟於彼也……”
慧德未研究过道家的典籍，也不知道无痴讲的是什么东西，但无痴这一讲法却如春风拂面，如果说慧德的讲法如同大日初起，那无痴的讲法便如清风渡江，令人耳目一新。
再加上无痴在讲道的时候
，也将自己本门的吐纳方法融入到这声音之中，吐纳呼吸之间，便是气机勃发，再配上他那从小到大修炼出来的剑气，直击这些凡人的灵魂深处，使他们心上一荡，仿佛灵智被开窍，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那道家真意之中。
两人想法各有千秋，不分上下，但那凡人却是因此而得益。
本来这些凡人并无慧根，但禁不住慧德有无痴，佛家真言与道家之意，双重洗礼之下，一些凡人的脑海里便留下了关于天地大道的参悟，而这些人在几十年之后叱咤江湖，搅动天下风云的时候，却总是会想起几十年前，在天元城里面，讲道的那个和尚和那个道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两个人这么一讲法，便是一早上就过去了，而通过这一番讲道，便便安抚了人心，将原本天元城内惶惶不定的人心给恢复到原状，而那些民众在受到这佛道两家的安抚之下，也没有那种惶恐的心情，而就在这时，来了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慧德倒是认得他是城主府里面的，看到他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虽然脸上在不断的压抑，但他眼神中的慌张出卖了他，慧德不由得脸色一沉。
难道城主府那边又出事了？
而那家丁过来之后，看到无痴还在讲法，他便走到慧德的面前，对他做揖，这才说道：
“烦劳大师跟我来一趟，我家主人他好像出事了。”
果然！
慧德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他便用气传音对无痴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要无痴讲完话就感到城主府，慧德便先走一步，跟着那家丁过去看望城主，越走到城主府，慧德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强，城主府进进出出的，慧德闭上眼，感受到了一种死气，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知道城主估计是时日不多了。
进入城主府，看到了下人们的脸色奇差无比，还有城里面一些有名的医生都被请了过来，这么大阵势，看来城主伤的不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