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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各有所思

夜深露重,窄窄的跑道上,一骑红尘还在狂奔,伴着他的唯有天际那轮半的孤月,有几分萧索和凄凉,这只是远景;而近景是一个满脸疲色的男子,嘴里念念有声抱怨着跟了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子,屁股在马背上挪来挪去,手在腰肢和屁股上揉来揉去,唉叹着苦命的人生,虽然心里有抱怨但脚步却不见停,他得尽快赶上自家爷……。

东方启这次返程并不像回京时那样急迫,回京时太后生病之事和青果成亲之事相互煎熬着他,而现在太后之事已经解决,青果成亲之事已成定局,青果的动态也尽在掌握中,心一宽人自然就轻松起来……。

窗外夜黑星疏,窗内昏灯半盏,东方启庸懒的半靠在客栈上等客房的躺椅上,身边散落了一大堆纸条、手上正捧着几条纸条颇有兴味的细细观看……

【林家老爷子以家传秘药与青果进补,夜里青果数次以凉水冲澡,次日青果卧床整日未出受了风寒】

东方启的脑子里自动勾勒出一幕又幕的戏剧化的场面,首先是青果未与林家小姐洞房,林家小姐把此事透露与其父母知晓,其父母以为女婿性功能有问题,于是以林家老爷子拿出林家祖传的男用壮阳秘药助青果成其好事,然女子喝了壮阳药最直接的后果是如火在烧(这个参照上次青果误食叶子呈的鹿茸参鳖汤的反应)于是青是借凉水灭火,深秋的寒凉的天气冲凉水,次日会感冒也是正常,他忍俊不禁嘴角弯弯,青果的总能让他很开心,然而在好笑的同时又是担忧,担忧的青果子身子,被这么折腾也不知能否受得了。

东方启怅然的起身,伫立在窗前,目光望着被黑暗取代的漫无边际的南方……。

“扑哧、扑哧”,一只白色的鸽子穿透夜色落到独孤飞的身臂上,东方启眼前一亮,抚慰了下鸽子的羽毛,快速的从鸽子腿下取下纸条,深邃的眸光迫切的扫过上面的黑字。

当看明了字纸的意思时东方启楞住了,震惊得脑袋里一片空白,蓦地又仰天大笑起来,胡子,居然长胡子了……。

东方启坐下,优雅的端起一旁的茶杯,茶盖轻拨弄着茶叶,眼皮微瞌,眸里精光闪过,东方启嘴角浮着笑,他家那颗小果子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呢?不仅成了亲,还成功掩藏了身份,不仅如此还长了胡子,看来这男人的身份坐实了啊!

东方启双手玩弄着纸条,嘴角微勾,眼里精光闪烁未定,这该如何是好呢?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是该放任他再玩玩,还是将立即收入五指呢?

事情这么发展是东方启始料未及的,突然他眸光一敛,右手把那张纸条紧紧捏在手心,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要不,我也你陪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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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夜间过于劳累,次日青果醒得很晚,当他睁开眼时,自家媳妇正打扮妥切衣冠楚楚的坐在床沿看着他。

“青果,你醒了,要不要多睡会”看见青果眼底明显的黑眼圈,林青影有些心疼的问道。

青果先是一愣接着哑着声音说:“不睡了,今天约了小虎、王一还有夫子陈之际在第一楼喝酒”。

青果撑起疲软身子掀开锦被,被下一丝不挂,这天气有些微凉,很快把锦被盖住了身子。

林青影脸色微红的说:“房间里准备了沐浴的水,你泡一泡,身子会舒服些”,说完连人连被的抱起青果到了画屏隔住的木桶旁,试了试水温,打开锦被把青果放到水里,“你慢慢洗吧!有需要叫我”然后抱着锦被退出了屏风外。

当接触到水青果脑子才恢复了正常,他把头轻搭在木桶的边缘,揉着酸软的腿,酸软的腰,热水的雾气湿润着他的发他的眸他的脸,在雾气中他的思维也变得隐隐约约,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当桶里水变冷时青果也起了身,穿好了一旁娘子为他准备的宝蓝色长袍,出了屏风,他娘子正略有失神的望着黄铜境子里的倒影。

“娘子,我洗好了”,青果清爽着唤道。

林青影倏然回头,略愣了一下,站起身子拉着青果在梳妆台下坐下,拿起一旁的干锦布为他擦拭着湿润的头发。

青果看着镜里子忙活的倒影,这温柔娴雅的在女子媳妇,想想都觉得开心,于是青果很开心的说“娘子,你真漂亮”。

林青影手上动作微一停,嘴角扯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青果笑眯眼的接着扔出了一句:“娘子,你说咱们的孩子会长得像谁”。

他们的孩子,林青影心中一悸,他轻笑着加入了青果的话题:“青果希望像谁”。

青果歪着头想了一会说:“我希望能像我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又能像娘子一样如花似玉美丽动人”。

林青影唇边绽放一抹温暖的笑容,只要是她和他的孩子他都会喜欢,至于长什么样,只要把青果所说的换位思考就行了。

林青影为青果束好发,端祥着青果俊秀的小脸,英气的眉、璀璨如星子般的眸,挺翘的鼻、粉色的唇,轻灵而又跳脱得像长在森林中的精灵,纯真自然,让人不忍破坏他的美好……。

不同于林青影的心思百转,青果一门心意钻在了生娃的事上面,在继续讨论着孩子的问题:“娘子,咱们的孩子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

林青影拉着青果站起来,在他腰上束上一条锦绣腰带:“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青果伸臂任娘子在他身上摆弄,开心的说:“都喜欢”。

林青影满意的看着青果,经他这么一装扮,青果倒真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

屋外散发着淡黄色光辉的太阳已经行至正中,林青影看了下天,“时辰不早了,你快出门吧!”。

青果不舍的拉着林青影的手,“娘子和我一起去吧!”。

林青影摇了摇头,“你们男人的场面,妇道人家在场于礼不合”,林青影其实想陪青果去,正好有关于青果回山的路想回回王一和小虎,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份问题见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被人认出,权衡之下林青影留在了家里。

青果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他娘子,自成亲以来第一次迈出了林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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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摇着把扇子满脸喜色的走在了大街,但他行过之处,商贩停下手里的事,路人皆驻足观看,带着小心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那神情简直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物。

青果在这种诡异的眼神下,青果小心的缓缓的走了几步,众人的眼神随着他转动,青果再小心的后退几步,众人的眼神仍然没变,青果不安的轻咳几声低下头查看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一切正常啊!衣裳是新做的,款式很大众化,上面没有出现什么脏污的地方,青果抬起头摸了摸脸颊,脸应该没花吧!出门的时候他才照过镜子。

青果疑惑看着那些怪异的目光,挺了挺胸正气的大步迈走,可他所行之处,异样的目光有增无减,终于青果憋不住了,停了下来迎上了那些目光,大声一吼:“你们看什么”。

那些观看的人先是呆愣,接着收回视线,假装忙手上的事,但很快又自动的把视线调回青果身上。

青果莫明其妙,正待火气上升时,“大家只是对传说中娶得江南第一美人的公子好奇罢了”一个很温醇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位颇有书生气的儒雅男子款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含着笑看着青果。

是他,那个招亲赛那天与他对决过的男子,青果对他的印象非常的好,于是他咧开嘴对他开心的一笑:“是你啊!,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温醇的笑。

他抱拳行江湖礼:“在下温良玉,那天在场上被青果少侠的风采折服,本想结识,苦于无机会,今天碰巧遇上,也算有缘”。

青果也抱拳回礼:“嗯,是很有缘的,我叫青果,对温公子也是一见如故”,青果很喜欢一见如故这词,其实最想用在林青影身上的可是苦无机会,不过今天用得也很开心,他也很喜欢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

两人相视一笑,其意意不言而喻。

“相请不如偶遇,我正好与兄弟相约喝酒,一起吧!”青果笑着相邀道。

温良玉欣然在前往,留下二道背影面对观众,而众人再度对着二人的背影望而兴叹!。

“……那林家女婿青果旁边的不是温恒玉山庄的三公子温良玉吗?”

“……果然是谦谦公子,温良如玉啊!”

“……听说他也有参加林家的招亲比赛”

“……以他的人才和第一美人也算是绝配,可惜啊!输给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小少年”路人惋惜的叹道。

“……听说那位少年文才卓绝,武艺惊人啊!”

“……他的武功没见识过,但他作的那首诗倒是令人称绝”。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连闻名江湖的四大公子之二的温良玉和况子清都不是其敌手,那青果到底是何来头,又师出何人啊!”

“……听说是山里出来的”

“……山里,难道是隐居的某位大侠”。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众人若有如悟点头。

青果自赢得美人后便成了朝阳镇家喻户晓的名人,其神秘的身份背景、高不可测的武功,霸气洒脱的诗词,让人津津乐道,传诵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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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果和温良玉到达第一楼时,小虎、王一、陈之际早已到达,王一和小虎猜着酒令,而陈之际则在大堂做起了宣传,其学生青果便是他最大的噱头。

青果和温良玉的到来自然引来一干人等的侧目,陈之际摇着扇子得意的大声音说道:“青果是我的学生,他的诗词是他教的”,说完拉着青果拉活广告。

雅间内的小虎瞅着青果来了,跳了出来,从陈之际手里夺过青果便往房里拉,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才来啊!等你好久了”。

“那个,有些事耽搁了”,青果边说边扭过头看温良玉,:“温兄这边请”。突然,青果愣住了,眼神透过温良玉看向他身后,一位精壮的汉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大肚子的女人进了第一楼,而青果的目光直直的放在女人的肚子上。

“张兄,好久不见啊!”一位穿着青衣的江湖人士与那男人打起了招呼。

“李兄,原来你也在啊!”姓张的男人回道。

“这位是令夫人?”姓李的问道。

“正是拙荆”姓张的答道。

姓李的看向女人的肚子,“看样子张兄快为人父了啊”。

姓张的开怀笑道:“呵呵!快了,还二月临盆”。

“那就预祝张兄喜得麟儿”。

“客气,客气,借你吉言”姓张的高兴的回道。

“那女人肚子里装的娃”,青果讷讷的说。

“这娃怎么出来啊!”青果苦恼的低语。

“生出来呗!”小虎拉着青果往房间里拽,青果扭着头非常感兴趣的看着那女人肚子上那个球,:“怎么生啊!”。

“回家问你娘子呗!”陈之际答道。

青果回头看了眼陈之际,然后又茫然的把视线投注到那女人肚子上。

那女幸福的对着他男人笑着,手拿起桌上的木筷,夹了一块肉放在男人碗里:“相公,这是你爱吃的蒜泥白肉,多吃点”。

男人温柔的笑着夹了好些菜放进女人碗里:“娘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别饿着了咱们儿子”,男人说完轻轻摸了摸女人圆圆的肚子。

“他们很恩爱”,温良玉轻轻的说。

“相公”,青果失神的想着这二个字,好像自家娘子从未叫过他相公。

一位神采奕奕的年轻人进了第一楼。

“狗子,你怎么来啦!才新婚就把新娘子丢在家里,舍得吗?”框台里的掌柜调侃道。

那位叫狗子的把手里的包裹往柜台上一放,脸上笑开了花,:“王掌柜,俺是送喜糖来的,送完就回去”,他说完招呼着店堂上的伙计们吃喜糖。

一位伙计往他肩上一拍,“你小子,有福气啊!娶了贤惠的小翠做娘子”。

狗子呵呵傻笑。

“看你乐得,有女人滋润着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这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王掌柜调侃道。

狗子不好意思的低笑傻笑,脸上一抹红晕乍现。

“好好努力吧!早日做爹”,王掌柜接着说。

“嗯”狗子重重的点头,红着脸走了。

“好好努力吧!早日做爹”,小虎一把拍青果身上,青果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趴到桌上去。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王一问道。

“在想娃”青果老实的说,不过除了娃之外,他还在想,为啥人家娶媳妇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而自己娶媳妇却腰酸腿软浑身无力呢?

“有啥想的,回家和你媳妇多做做就成”,夫子陈之际摇着扇子颇为精通的说。

“嗯”青果想想夫子陈之际说得有理,于是不再想,在介绍了温良玉给大家认识后,开怀畅饮,喝得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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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酒量有限,但酒品很好,喝得很豪气,于是自然醉趴下了,被小虎送了回来。

林青影接着小虎手里的青果把他扶回房后,迎了出来,拉着小虎到客厅问了一些青果在山里的事,小虎的回答也挺老实,基本与对东方启说的一般无二。

当问到回山寨时,小虎大力的摇头,一是不知道路,二是他媳妇还没有着落还不能回去。

小虎嘴里的师傅和青果上次说的,经他推测,青果的师傅隐藏青果身份十有八九是恶意的,其真相虽不得而知,但肯定不会是好事,为了避免青果知道真相受到伤害,他师傅没必要再见了……。

不识回路,也许是件好事,与过往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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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小虎,林青影回了房,床上的青果不知何时醒了,醉意朦胧看着林青影。

林青影拧着块湿帕子为青果擦拭着脸和手,当擦到脖子间的凸起时愣了一下,想到了好友独孤飞,不知道他找到冯升没有,青果脖子上这东西应该让他诊断一下。

青果看着林青影呵呵傻笑着,醉声醉气的叫:“娘子,叫相公,叫相公!……”,说着把手放到林青影的肚子上轻轻抚摸,“这里,生娃……”。

“呵呵!生娃!生娃!!!”说着说着倒入林青影怀里,睡得不省人事。

林青影小心的把青果扶回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头,抚摸他红红的脸颊,爱怜的看着他,脑子里想了很多,越想越不安,身份迟早会被拆穿,其最好的办法是归隐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