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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众人皆惊, 只有郑四安面色如常。

并不是他不惊讶, 而是因为之前遇到过太多次在自家夫人身上的福运事儿, 如今霍云岚能解决燃眉之急虽在意料之外, 却也在情理之中。

甚至郑四安想着, 幸好夫人和将军成亲了,以前那些就不说了, 单单是越衡这条命, 若是没有夫人, 只怕就保不住。

越衡一死,不单单是会让楚国失去一位未来良将,更紧要的是, 越衡一死, 楚国就没了招揽他国俊杰的活招牌。

三国之间的纷争, 人才是极重要的一环。

越小将军在,自然能对楚国大有裨益,假使没了他, 怕是中间还会多出不少波澜。

真的是主角, 真的有光环,闪亮亮的, 挡都挡不住。

魏临除了惊讶还有些好奇。

他只知道自家娘子收过谢家铺子,可里面的诸多内情却不甚明了, 不由得问道:“娘子如何得了?”

这本就不是什么私密事儿,霍云岚便直接告诉他道:“谢掌柜之前来找过我一趟,除了山参雪莲之类的补品, 便是一盒子掇英草了。”

这掇英草到底有什么用,霍云岚并不清楚,收下了便放进了库房妥帖保管起来。

若不是她记性好,过目不忘,只怕现在也很难记得。

而一旁的谢潇心里清楚,自家父亲做的这些事倒是符合谢家人的脾性。

他们祖上便是行医之人,到了如今这辈,谢父开药铺谋生,培养出来了谢潇供职太医院,也算是不落先祖名声。

谢家人纵然不是菩萨心肠,可也有着医者父母心,恩怨善恶素来分明。

将军夫人救了自己全家,这是天大的恩德,加上谢父求着霍云岚在都城里对谢潇帮扶一二,这便是又欠下人情,谢家自然是要好生报答,多重的谢礼都应当。

想来谢父用来报恩的是那盒雪莲,这是自家药铺最金贵的药材,纵然说不上活死人肉白骨,可对身子是极好的进补。

而掇英草应该是顺带送出去的。

如今竟是起了大用处。

谢潇立刻道:“事不宜迟,越小将军的病情拖不得,下官现在就下山去抓药,烦请将军和夫人派个人去取掇英草入药。”

魏临则是听得出谢潇对越衡的称呼变幻,便知道刚刚他们说话时被谢潇听去了,想来是已经猜到越衡身份。

只是现在越衡之事还不宜张扬才是。

见魏临看他,谢潇福至心灵,立刻道:“将军放心,在下定当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泄露。”

魏临见他通透,也不过多担心,转头对着郑四安道:“去趟将军府,把要用的东西取出来,路上记得照顾谢太医,山上陡峭,清晨湿滑,莫要磕碰了才是。”而后拿出了快令牌给郑四安。

郑四安双手接下,应了一声,谢潇也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两人便离开了院子。

魏诚则是没有多呆,而是和魏临说了两句后就回了院子。

今儿他答应伍氏要陪她去温泉的,越小将军的事情固然紧要,可这里有魏三郎在,魏诚觉得自己也不用多操心,倒不如早早回去陪伴妻儿才是。

坐在一旁的徐承平听闻事情解决,便宽了心思,拉着自家妹妹一道坐下,先给徐环儿盛了碗菜粥,而后又拿起筷子夹了个小笼包给左鸿文,笑道:“贤弟早上还没用过饭,先吃些,等下才好吃药。”

左鸿文夹起包子,吃了一口,笑着道:“这包子的味道很好。”

徐环儿笑盈盈答道:“苏妈的手艺向来都是好的。”

不过徐承平却发觉左鸿文脸上似有些怀念,这般神情着实是头遭在左先生面上瞧见。

徐承平其实很清楚左鸿文的为人,他的命途坎坷,心有怨怼,到现在依然未曾散去,假使不是因为魏诚劝说加上要报答恩情,投入了魏临门下,只怕现在早就凭着自己的本事走上歪路了。

这样的人,走正途便是造福苍生,走歪路便是祸乱天下。

徐承平能清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左鸿文是一路人。

正因如此,两人才能得以一见如故。

而在左鸿文脸上,笑容最多,可都不到眼底,哀伤也有,但也算不得真切。

如今的怀念着实难得。

饶是徐承平惯常不爱打听事情,这会儿也好奇问道:“这包子,可是让贤弟想起了什么?”

左鸿文闻言,伸手轻轻扶了一下面具,声音里不自觉的带出了几分笑意:“我年少时顽皮,元宵节时跑出家门,与仆人失散,饿得狠了,便去猜灯谜,用赢来的花灯跟个姑娘换了一屉包子,这才吃饱肚子。”

纵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可是徐环儿脑袋里已经勾勒出一幅美好场景。

元宵佳节,花灯璀璨,香车宝盖隘通衢,何等美好。

虽然用花灯换包子听起来不像是诗文话本里面描绘的浪漫,可是这也算是顶顶值得记下的事情了。

徐环儿便想问问,那姑娘是谁家的。

不过徐承平关注的显然不是姑娘:“猜灯谜好玩么?”

左鸿文微翘嘴角:“徐兄没猜过吗?”

徐承平微微耸肩:“在下家道中落,家乡战乱,寻常都是闭门不出,甚少瞧见这些热闹的。”

左鸿文声音和煦地道:“也算不得有趣,简单的很,没甚意思,而且我回去以后还被打了好一顿板子,从那以后我也没再去猜过灯谜了。”

“不过能赢花灯还是挺有意思的,回头等过年,我们一道出去转转?”

“好。”

徐环儿一脸无奈的瞧着这两个开始琢磨上街忽悠花灯的大男人,也没心思询问旁的事情,只管乖乖低头喝粥。

而后就听左鸿文道:“我瞧着,夫人的运气似乎格外好。”

徐承平便微微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好事。”而后就把郑四安夜宴之时被铜片挡住致命一击的事情告诉给了左鸿文。

原本郑四安觉得自己把这事儿隐瞒得滴水不漏,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徐承平以至于他在一处,大事小情统统瞒不过这位徐先生的眼睛。

况且那铜片是徐承平亲眼见到郑四安从食盒里拆下来的,自然格外关注。

左先生听罢,瞧了一眼不远处正和魏临说话的霍云岚,而后道:“等下,我要去给夫人做盏茶。”

徐承平听了,没说话,只是笑。

贤弟这人着实是与旁人不同,之前变着法子找死,恨不得报仇以后立刻就去地下跟家人团聚,可是自从他下定决心换种活法之后,便是格外努力过活。

该说的话,该做的事,通通滴水不漏。

就连夫人也要去讨好一二,半点不遮掩用意。

徐承平便看着他道:“我也想喝。”

左鸿文笑道:“好,自当给徐兄做一盏的。”

“不知贤弟寻常做茶喜欢用什么盏子?回头我去给你置办几件来。”

“徐兄只管挑你喜欢的。”

“我可不会挑,回头一道去逛逛,我买来送你。”

“嗯,好。”

徐环儿就默默地看着左鸿文三言两语就从徐承平那里套走了一套茶盏,不过徐环儿也知道,自家哥哥是故意的,就是要送他东西。

当真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那边两位军师聊得火热,这边魏临也坐下吃饭,比起旁人,他还多了两块桂花糕。

这是霍云岚亲手做的,只有他有。

魏将军想吃什么好东西都是有的,他也不甚喜欢甜食,可偏偏这种娘子格外的照顾就让他分外高兴,脸上也带出了几分得意。

霍云岚见他笑,便小声问道:“表哥高兴什么?”

魏临没说话,只是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

自己高兴的事儿多了,件件都和表妹有关。

只是这些事儿现在不好说,还是晚上他们盖上被子偷偷说得好。

这边放松下来,郑四安却遇到了些麻烦。

他同谢潇一道下山,先去了将军府,拿着魏临给的令牌让管家周右瞧了,便开了库房,拿走了掇英草。

接着就要和谢潇赶赴太医院,照方抓药也就是了。

可还没等到太医院,郑四安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瞧了瞧面前站着的侍卫,又瞧了瞧后面金红之色的车架,郑四安便知道,这是王族中人,只是到底是谁他还拿不准主意。

寻常郑四安能瞧见的,除了萧成君便是萧淑华,旁的公主郡主县主多是只打过照面,从未敢细瞧过。

倒是有个婆子上前一步,冷声道:“见到襄平郡主,还不问安?”

既如此,郑四安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急,这会儿便也只能拉着谢潇,行了一礼,道:“下官见过殿下,殿下福安。”

而后,就听车舆里面传出来了个声音:“魏将军当真是朝堂新贵,身边的猫啊狗啊的架子都大了起来,见面都能装作没看着,这句福安可真让人当不起了。”

此话一出,郑四安便知道今日之事不好善了。

寻常这都城内人来人往的,也没见谁看到贵人就上赶着行礼的,偏偏用这个挑刺儿,明白这是没事找事来的。

可郑四安也不能当面顶撞,便把手上装着掇英草的箱子递给了谢潇,让他先拿好。

谢潇则是趁此机会低声道:“襄平郡主的父亲便是康亲王。”

康亲王……

郑四安突然记起,这位郡主便是为了给朱鹤求情,追了罗荣远的轿子,把罗荣远吓得缩回衙门里一晚上没出来的康亲王家小郡主。

后来听说康亲王气的去宫里告状,这才让朱鹤重判,这位小郡主也被康王禁足家中,修身养性,甚至请了道观里头的女道士到家里来给小郡主开解。

没想到如今终于出了门,就被自己撞上了。

郑四安便转过身,对着襄平郡主的车架道:“下官失礼,还望郡主恕罪。”

可襄平郡主许久都没有说话。

郑四安有些疑惑的抬头,而后就看到车舆的帘子被风吹起了一道缝隙,而从里面露出了一双眼目,瞧着是王族萧氏独有的凤眼模样,可是此刻半分不见贵气,只有怨怼和憎恶。

饱含恶意的目光是很骇人的,郑四安瞧见便觉得背后一凉。

殊不知,襄平郡主的心已经凉透了。

她是一颗心都挂在朱鹤身上的,外人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襄平郡主死心塌地,也是因为那放浪惯了的朱鹤把她的身子给占了。

这是襄平郡主跟他之间你情我愿的事,襄平郡主从小骄纵惯了,自然不觉得自己被人骗,只觉得是情难自抑,一切水到渠成罢了。

也正因如此,在朱鹤出事之后襄平郡主才那般努力的为他奔走。

可就在她跪求康亲王的时候,肚中孩儿就落了胎。

这才真的让康亲王怒的红了眼珠,入宫告状自然半点不敢透露自家女儿的丑事,对外也从未说过一字半句,只恨不得把朱鹤大拆八块喂了野狗。

小郡主所谓的在家中修身养性也并不是真的在念经,而是因为滑胎不得不说静养身子。

等襄平郡主终于得以出门时,方才知道朱鹤早已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到都城,朱家也如高厦倾颓,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伺候她的女婢婆子,皆是没了踪迹,想来也是丢了命的。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襄平郡主满心怨毒,可到头来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康亲王如此待她,是一片慈父之心,襄平郡主就算怒极也知道她如今能保全名声其中少不得康亲王的筹谋,只怕也要忍下诸多委屈。

楚王是流放朱鹤推倒朱家的第一人,但那是王上,也是襄平郡主的伯父,她不敢,也不能恨他。

思来想去,襄平郡主把目光汇聚到了罗家和魏家身上。

罗家判了朱鹤,魏家得了好处。

手中无甚人脉的襄平郡主根本无处探听夜宴之事的来龙去脉,她只能从最后得力的人身上找寻,一来二去竟也被她猜了个大概。

于是小郡主一直想抓这两家的把柄,但她到底是被娇宠长大的,之前做出蠢事便是因为见识不够,手段也不够,现在倒是有了怨气,可怨气没办法让脑子变得好使。

强忍之下,小郡主心中的愤懑越来越多。

直到今日,瞧见了魏临手下的郑四安,就扯了个奇怪的理由往人家身上撒火气。

郑四安可不知道其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好在郑四安的直觉一向敏锐,他本能地觉得这位小郡主来者不善,说话做事也就格外小心。

此刻襄平郡主不开口,他也不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态恭谨动作规矩,半点错处都挑不出。

谢潇原本也是站的好好的,没想到他的腿不知道被谁给顶了一下,直接一个趔趄往前扑出。

好在他记着怀中掇英草的珍贵,死死护住了,并没有让箱子磕碰到。

可是谢潇却趴在了地上,手背登时磕出了血来。

而后终于听到了襄平郡主的声音:“今日之事,本郡主便不同你追究。”没等郑四安喘口气,又听襄平郡主道,“只是你后面跟着的人,失礼在前,逾矩在后,实在是轻易放不得。”

郑四安一愣,而后赶忙道:“还请郡主网开一面,这位是谢太医,是我家将军专门从太医院里请来的,如今他身上有将军叮嘱的差事,耽搁不得,等事情了了,我会同谢太医一道去康亲王面前谢罪。”

把事情捅到康王那里,反倒好了。

这位康王爷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却是个很有分寸的。

无论是郑四安还是谢潇,终究是朝廷官员,轻易责打不得,更别说滥用私刑了,就算是楚王处置他们也要交给衙门去办。

郑四安也看出来了,这位小郡主不仅脑袋不清楚,还是个半点不讲规矩的主儿,落她手上才是麻烦,倒不如让康王处置。

却不知这一番话,旁人听着滴水不漏,襄平郡主却是火冒三丈。

她现在一听魏临的名字就来气,现下更是怒火攻心,厉声道:“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来人啊……”

“且慢。”

这时候,郑四安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扭头,就瞧见另一家马车停在面前。

而后,帘子撩开,大公主萧淑华扶着女婢的手走了出来。

萧淑华瞧了郑四安一眼,示意他让开些,郑四安立刻往后退了退,顺便把趴在地上的谢潇给拽了起来。

而大公主则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瞧着襄平郡主的车架道:“如今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岂是你能随便撒泼的地方?没学好规矩就回去让王爷慢慢教,少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连郑四安都被吓了一跳,赶忙左右看。

而后就发现原本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百姓已经被隔远,想来大公主的话不会传过去。

但是侍卫下人都在,萧淑华这是摆明了一点脸面都没想给襄平郡主留。

可是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因为她是大公主,不单单是楚王最宠爱的女儿,还是手上权势比几个王子还高的王族贵女。

可以说在都城里,萧淑华想骂谁就骂谁,没人敢多说半句。

之前郑四安觉得大公主脾气好,那是因为他见到大公主的时候,多是霍云岚在场,萧淑华与霍云岚投缘,又和五殿下有默契,自然一切春风和煦。

可萧淑华对待襄平郡主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出来。”

襄平郡主差点咬破了牙,可还是乖乖走下车舆。

她因着刚生过一场大病,这会儿面容苍白,身形单薄,盈盈下拜时好似弱柳扶风:“见过殿下。”

萧淑华瞥了她一眼:“病好了?”

“……好了。”

“既如此,我回头派个婆子给你,重新教你规矩,省得你在外面丢了王室脸面。”说着,萧淑华竟不理她了,随便挥挥手就她赶紧走。

襄平郡主见状,被气得红了眼圈,一言不发的回了马车上,刚一落帘子就狠狠的捶了下软垫。

回去,回去定要跟爹爹告状!

可萧淑华半点不怕她,这人之前做的那些破事儿,真当旁人不知情?

康亲王能瞒得住外人,却根本瞒不住那些耳目遍地的贵人。

只不过是碍于康亲王的面子不挑破罢了。

萧淑华连个眼角都没给襄平郡主,只管扭头看向了郑四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郑四安没想到大公主会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回神,上前回道:“我来抓药,将军要用的。”

萧淑华并未细问,只管道:“既如此,做好你的差事便好,莫要耽搁了。”而后,她声音顿了顿,压低声音,只他们两人能听到,“以后待安顺好些,不然,仔细你的皮。”

这话说的半点没有公主的端庄,可是却很有效的传达出萧淑华的心思。

她对萧成君是有几分爱护的,大抵是萧成君一看就知道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越是聪明人越喜欢维护这样单纯的。

萧淑华便不希望萧成君重蹈自己的覆辙。

可是让萧淑华意外的是,郑四安既没有诚惶诚恐,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对着自己笑了笑。

而后,就听郑四安道:“成君有公主这般爱护,可真好。”

萧淑华微愣,而后也弯起嘴角。

心道,这郎君选的不错,脾气秉性跟安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萧淑华便随意的摆了摆手,放他离开。

郑四安则是速速的带着谢潇去抓了药,准备了足够半个月的剂量,装了满满一箱,雇了辆马车拉上了山。

等煎好了药,看着越衡喝下去,魏临才松了口气。

看着越衡安然入睡的模样,魏临没有说什么,只管出了院子,而后才觉得身上有些酸疼。

大抵是昨天跟越衡打斗时伤了筋骨,之前一直紧张着没感觉,这会儿才发出来。

他便想着会自己院子里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还没进院,就瞧见苏婆子和徐环儿正往外走。

徐环儿手上还捧着个盒子,这盒子魏临认得,寻常都是霍云岚装点心用的。

魏临便问道:“夫人呢?”

“回将军的话,夫人去温泉池了。”

原本有些倦怠的魏将军突然就清醒过来,困意全消,伸手拿过了徐环儿手上的点心盒子道:“我去瞧瞧。”说完,扭头就朝着温泉池子而去。

徐环儿眨眨眼,想要跟上去,却被苏婆子一把拽住。

这让徐环儿有些不解:“苏妈,不用过去找夫人吗?”

苏婆子笑了笑,道:“不碍事,环儿姑娘与我吃茶去吧,夫人那边且用不上我们呢。”

“为何?”

“不急,环儿姑娘以后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