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出来之后将里面的面试情况告诉给了赵心汝。赵心汝满意地冲她笑了笑似乎对于面试官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
“如果出了通知,我会立马给你打电话通知你的。过年也没多长的时间了,蓝色的天空还没上映，上映之后可能你的工作会忙点，如果原模选上了的话,年前拍完应该还有好几天的休息时间。到时候，刚好可以留给你回家过年。”
回家过年,这四个字让程素重新陷入沉思，右手手肘撑在打开的车窗上,手指撑住额头。
b市冬天的雾霾十分严重，尤其是早上这段时间。
她想到了往年过年的情况，过年对于她意味着回到一个表面上属于她的家庭。但实际上却又从家庭里面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温暖，好像她只是一个被嫌弃的旁观者，别人风风火火的准备新年大餐。而她却只能干巴巴地在一旁被嫌弃,然后在家人的沉默以及嫌弃声中说出让他们都轻松了一口气的话。
我还有兼职要做,所以先走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句话套用在程素头上，一点都不适用,此时此刻身在b市的程素心里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最起码,不用回到那个陌生又冰冷的家。而且自己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是找了一份兼职，然后装的自己好像真的很忙，大年三十都没有时间回到家。
当然她想可能算没有这个借口，她爸爸陈建华或许在大年三十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年夜饭的时候，都不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和已故妻子生出来的女儿，在他一家团圆的时支身在外。
“不用了，如果有工作的话可以介绍给我，我不回家。”她平静道，车子缓缓启动，迎面吹来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
将她的话一丝丝，吹散在空气当中，风一吹，话里面隐藏的意思以及孤独感被吹散了许多。
程素想：她应该习惯的，习惯了不会再期待，心里也不会感到失望。
明星在工作上安排的非常紧的，尤其是当红明星。赵心汝手上一共带了五个艺人，其中最红的当属目前活跃在电视剧当中的汪洋。他的长相非常讨小女生喜欢，有些类似泡菜国欧巴花美男的类型。
最近又参加了以*风格著称的访谈节目娱乐百分百，在里面表现的十分出色，公司和娱乐百分百达成协议，让汪洋成为娱乐百分百的常驻嘉宾。既能提高收视率，又能进一步让汪洋活跃在观众面前，收割一批路人粉，也有利于公司之后准备的一部以汪洋作为男主角的青春校园偶像剧，提高收视率。
倒也有几分培养汪洋的意思。
既然打算培养，那么各大卫视的春节晚会，自然也会让汪洋上场。因为各大卫视的春节联欢晚会基本上都是采取直播的形式也是说：大年三十的晚上，汪洋以及汪洋的经纪人赵心汝是不能回家和家人一起团圆的。
她说让程素趁着年前的空闲时间回家和家人多相聚。也是考虑到之后，如果有工作的话和家人之间相处的时间可能会变得非常的少。
她虽然表面严肃，但实际上却非常为自己的艺人考虑，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程素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赵心汝侧头不语，从她的目光能够看到程素的侧脸，非常的精致剔透，在自然光的照耀下，甚至可以看清楚她脸上细碎的绒毛。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一双眼睛没有目的地的看着前方眉头却是不自觉的紧锁，仿佛想起了什么。
其实在和程素顺利签约之后，她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那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够生育出来这么娇美玲珑的女儿出来。
赵心汝此刻手放在方向盘上张口欲言，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问，继续开车。
她好像从来没有听到程素和她谈及自己的家人。一般情况下，她向艺人提出签约的要求，艺人很少立即答应，一般都会推迟签约时间。
推迟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但是此时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程素，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做的决定。
“好到，时候如果有适合你的剧本的话，我打电话联系你。”赵心茹道，既然不想说，那她也不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
“谢谢。”程素轻声道。
从李佳雨工作室开到她住的地方，大概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赵心汝在路上又叮嘱了她许多。
譬如，她也知道苏雪和李心艾的脾气，于是道：“李心艾脾气可能会有一点冲，苏雪小心思比较多，平时相处的时候顺其自然好，如果实在相处不来。”
程素看着她静待下文，如果实在相处不来怎么样呢？
赵心汝笑了一下回答道：“你们都是我手里带的艺人，如果实在相处不来也别勉强。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是努力往上走，在这个圈子里面，有一个隐形看不见的阶级分层。只要你走得够高，那么这些生活中的琐事，完全不用你来操心。”
赵心汝话里面的意思程素明白，定了定神道：“赵姐，我知道。”
赵心汝：“明白好，赵姐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激励眼前的人，让她不要甘于平庸，一步一步努力向上走，她有条件，演技可以磨练，当下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对待天赋异禀的人，人们似乎极有耐心。
程素歪头，身体随之靠在椅背上，脑子放空，嘴里近乎呢喃道：“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
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坐在自己旁边的赵心汝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她自己。说给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肖墨。
尽人事听天命像是她目前生活最真实的写照，尽量尝试做最大的努力，然后其他的交给时间和运气吧。
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多笑笑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虔诚，赵心汝只以为程素是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心有触动所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一边开车，一边心里开始想着工作上的事情，盘算着年后要开始准备开拍的一些电视剧，或者是电影。
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和一些导演及制片都已经熟悉，消息也十分灵通，等他们如果有电视剧要拍，向他们推荐自己手下的艺人去试镜，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然，目前她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公司目前准备着重栽培的汪洋。
送完陈素回到公寓之后赵心汝马不停蹄的开始往娱乐百分百的录制摄影棚赶去，或许是因为汪洋自己也感觉到了公司对于他的重视程度提高，有将他往公司一哥的方向培养，又加上无意间听到了公司高层的讨论，似乎是有让他取代江浩然位置的意思。
江浩然现在虽然没有经常活跃在荧幕当中，但是在他们这种年轻演员的心目当中地位非同一般。他出道十分早，他是当红明星的时候，汪洋这一辈的年轻偶像不是在学校上高中，是在剧组里面跑龙套。
那个时候他们仍属于娱乐圈最底层的小人物时，江浩然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他们渴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成为江浩然那样的人物，被人夸着被人喜着，同时又有享受着娱乐圈最顶级的资源。
虽然现在的江浩然没有经常活跃在荧幕当中，很多钟二的小女生的偶像变了又变，但他是拿到了国内外多项重量级奖项的江浩然，一直都有一批十分死心的真粉。
娱乐百分百的录制马上要开始，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已经位，摄像机准备好，演员和主持人正在后台化妆，准备开始节目的录制赵心如趁着汪洋化妆的空档，开始向他念着最近有几部去找他接洽，意思是想要汪洋做男号。
剧组的导演及制片编剧都是娱乐圈十分有口碑的。要不然以汪洋现在直线上升的人气，赵心汝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将男号的剧本和汪洋说。
可谁知道汪洋一听是男号，正在化妆的脸上立马乌云密布，横眉怒色道：“赵姐，都是男号，你难道不觉得一直只是出演男号，给男一号做陪衬，是在消耗我目前好不容易上涨的人气吗？”
这些剧本都是赵心汝日以继夜斟酌再三才挑选出来的，其中一些剧本还是因为导演和她相熟卖她一个人情所以才考虑让汪洋来出演男号。实际上有时候男号演得好在剧播出之后受观众的喜程度并不亚于男一号的大有人在。
自己的一片苦心没被人理解，赵心汝有些来气：“如果你只是想出演男一号，那么那些烂剧本到处都是，只要你点头，随时都可以借得到。但是有些好的剧本，男号到处都是人抢着要演。”
汪汪觉得赵心汝这话说的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男二号到处都是人抢着要演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众人抢着都要演的男二号几乎直接内定让你去演，你应该偷着乐了，还这么不知好歹！
可赵心汝不知道，最近心里极度膨胀的汪洋，却认为自己应该出演男主角，而不是一直出演男二号，做一个一直衬托着男主光环的，万年男二号。
他真演腻了男二号！
要演技有演技，有颜值有颜值，现在连以前一直欠缺的人气，也上升了起来，为什么他的经纪人还不相信他有独挡一面，作为男主角的潜力和实力呢？
赵心汝已经不是当年的赵心汝了，手里最红的艺人也是他，难道不应该为了他去争取最好的资源吗？
汪洋从镜子里面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一身黑色套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赵心汝。又想到公司另外一个手段十分了得的经纪人，在一个月前，曾经对他说的话。
原本还算清亮的眼神逐渐浑浊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在衡量着什么。
而这一切，站在他身旁正在想着怎么样劝说才能够让汪洋珍惜机会，好让他走得更。
赵心汝一心为他的前途做着打算，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汪洋的内心，正在算计着什么。(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