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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温暖

少顷,小乞丐忽感沼泽愈来愈硬,自己想动也是不能了,十分地难受。

为了不被活埋,伸长了脖子,鼻孔朝上,尽可能地露出脑袋。

时间一久,力气减弱,若非手中抓住了一根树干,尚有一道着力点,怕是早就被沼泽吞噬掉了。

五指渐渐张开,手上是越来越松,连树干也就要抓不住了!心里焦急万分,不住地拼命喊道:“救命!救命!救命!”

饶是如此,嗓子好似被人用两只手掐住,发出的呼救之声,微弱到连自己也听不到!

天色逐渐转暗,眼前一片漆黑,呼吸逐渐困难,两眼一闭,立即昏了过去。

昏睡梦中,陡然见到岳丘山和霍聪二人,二人仍是争吵个不停,岳丘山要把她扔进炼丹炉,霍聪则关她进布满毒箭机关的屋子。

又昏睡一阵,忽觉口中有一股暖流,缓缓灌入喉咙,有种说不出地温暖与舒适。

微微睁眼,猛然见到一张皮如刀挫、满是褶皱的丑脸,正盯着自己。

小乞丐一见到这张极丑的脸差点又晕了过去。

但见那人一手持碗,一手持汤匙,自己又躺在一张床上,便知是她救了自己,微微一笑,以示相谢。

那人一见小乞丐醒转,也是一笑,将碗里的热汤慢慢地全部喂进小乞丐的口中。

小乞丐喝罢热汤,顿觉冰冷的身子有了些暖意。

再看那张丑脸,心里也是一阵温暖,哀求道:“婆婆,我不想死,救救我。”

那婆婆柔声道:“孩子,你只是在沼泽地受了寒,又累着了,只要好好休息,你不会死的。”

小乞丐感觉已恢复了些力气,从床上坐起来,跃下床,跪倒在地,向那老婆婆磕了一个头,说道:“谢谢婆婆的救命之恩!”

那婆婆见小乞丐如此懂礼数,眼含笑意,连忙将她拉起。

说道:“我姓樊,只有姓,没有名字。年轻的时候别人叫我樊姑娘,后来又叫我樊妈妈,现在都叫我樊婆婆。”

嘴上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桌上端起一盘糕点,拿与小乞丐吃。

小乞丐正觉腹中饥饿,拿起糕点,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见她狼吞虎咽,樊婆婆又端来一杯水,待小乞丐吃完后,樊婆婆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道:“樊婆婆,我也没有名字。”

樊婆婆微一怔,说道:“你也没有名字?我们倒是有缘。”又问:“你的家在哪里?家里人在什么地方?”

小乞丐道:“我没有家,只有一个爹爹,我们走散很久了。”

樊婆婆听她身世可怜,双眉一皱,目光中充满了爱怜之色,问道:“孩子,你是怎样进得谷中来的?”

小乞丐想起自己进谷的遭遇,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哭起来。

樊婆婆见她悲泣,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伸手轻拍着小乞丐的手背,只静静地瞧着她,也不说话劝慰。

待小乞丐哭了一阵,才道:“我是被八指毒王岳丘山掳进来的!”

当下便简略地将进谷过程都说了,包括后遇霍聪,二人争抢她以致于跌入沼泽之中。只是摔下悬崖之前,与身中剧毒的琐事就没有交代。

樊婆婆听她是被掳劫而来,对她又增同情之心。

叹息道:“岳丘山和霍聪那两个人,一个醉心炼毒,一个痴迷研究各种机关。你落到他二人的手里,哪里还有活路?”

小乞丐想来伤心,说来更伤心,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樊婆婆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为她擦拭眼泪,说道:“好孩子,别哭了,你今日就在此住一宿,那二人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小乞丐说道:“谢谢!樊婆婆。”

倏地,樊婆婆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之情,轻叹一口气,顿了顿,才道:“只是……此谷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要是让谷主知晓此事,怕是不好!”

小乞丐连忙站起身,道:“我一定难为到婆婆了,我走啦!”说完就要出门。

樊婆婆忙道:“你去哪里?”

小乞丐一呆,自己出了这屋,要想出谷,又如何出得去?只怕尚未出谷,就又落入岳霍二人之手。

小乞丐道:“总会有地方去的。再次谢过樊婆婆的救命之恩!”

樊婆婆一把将她拉住,道:“谷主现不在此处,要后日才出关,你且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我再带你出谷。”

小乞丐思忖片刻,点头应允了。

樊婆婆道:“你身体尤弱,快躺下歇息,我现在要去为谷主送饭菜,晚上就会来陪你。”说完,微微一笑,掩门出去了。

待樊婆婆走后,小乞丐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整个屋子都是用粗树木并排建筑而成,房中陈设古朴,家具亦多是用树去改造。

打开窗户往外看,屋外是群树环绕。小乞丐心道:“这里就是一个树屋。”

合上了窗户,躺到床上,闭目逐渐睡去。

虽然见到樊婆婆后,心情好了许多,但睡梦中仍不敢放松。

忽然,耳边一阵窸窣脚步声,小乞丐猛然坐起,轻身走到窗前,也不敢打开窗,伸手捅破了一张窗纸。

凑眼往外瞧,并未见到有来人,侧耳再听,确有脚步声逼近,只是还未到屋前来。

鼻尖耸动,凝神细嗅,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小乞丐立时一脸惊慌!那药味不是从岳丘山身上散发出来的,又会是何人?

他常年接触各种药材,只要一靠近他的身子,普通人都能闻出一些,更何况嗅觉灵敏的小乞丐!

小乞丐连忙在屋子里打转,找可以藏身之所。翻来找去,一连看了好几间房间,都是平常居所,并无可匿之地。

耳听屋外已有人声,急态更甚,贴着窗户洞眼再睨。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岳丘山与霍聪二人!

岳丘山道:“抓住那女娃娃,三天归我炼毒,三天归你去试验机关!”

待再走进些,岳丘山又道:“那女娃娃该不会真的在此处吧?”

霍聪道:“在不在……也只能……进去才知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些踌躇。

那二人打斗半日,最后竟想出一个平分自己的办法,小乞丐也是一惊。

听他二人谈话的意思,就是要进房来搜,放眼一瞥,从柜子上托起了一个瓷瓶,像是拿来插花用的,赶紧抱入怀中。

小乞丐心道:“他们一进屋,我就用这个砸过去!”

抱着花瓷瓶等了半晌,大气也不敢出,却迟迟听不到推门之声,于是凑近窗户纸的洞眼,再瞧向外面。

只见岳霍二人静静站立屋外,竟然是谁也不推门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霍聪道:“毒王,这里进不得!”

岳丘山听了也不说话,两眼左顾右盼。过了一会儿,岳丘山说道:“万一……女娃儿就在里面怎么办?”

霍聪立刻道:“那也不能进!”

小乞丐环视了一圈房间,也不觉有任何异样,暗道:“这屋有何进不得?难道也有机关?可是我适才将所有房间都瞧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何不同!”

忽然,有人喊道:“何人在此?”声音充沛有力。

小乞丐被吓了一跳,再从洞中瞧去,只见有人由远至近,飞身而来。飞至屋前,蓦地伸出两掌,朝岳霍二人劈去。

岳霍二人见来人掌力凌厉,掌势挟风,此时再去想其他招式,全然来不及,只有以掌对掌。

岳霍二人四掌对敌那人两掌,掌心一触,脚底起尘,逼得他二人连退数步。

小乞丐大惊,细瞧那人,一身黑衫装扮,身手敏捷至极,瞧不清脸上是何等模样。只是从适才的声音辨来,那人应是一位女子!

但见岳霍二人比掌已处下风,又双双跃起一同围攻那女子,岳霍二人出手已经够快了,哪知那女子更快!

岳霍二人身形流转,一人攻左,一人攻右,每一招都凌厉狠辣,总是离那女子周身还是差几寸,就再也递不去了。

岳丘山袖里乾坤,伸掌去击那女子的左肩,料想她会还手回击自己的右臂,出掌至一半,岳丘山忽然长袖一挥,撒出一些黄色粉末来。

此招本意欲借着粉末,在那女子回击之时,自己立时就可将她一击即中。

哪料那女子早已看破岳丘山的诡计,并不去击他右臂,斜身一让,反而顺势抓住了霍聪,单脚一踢岳丘山的腹部,再将霍聪往身旁一带。

岳丘山向前一扑,没有抓住那女子,反而握住了霍聪的手臂,袖里的粉末袋子,直接落在了地上。

这时,小乞丐看清楚了那女子的左脸,脸上毫无半点表情,僵硬无比,甚是可怖!

十数招一过,那女子挺身而上,一掌拍击而去,岳霍二人险些跌倒。小乞丐又看清楚了她的另一张脸,只觉甚是貌美。

待三人愈打愈近,小乞丐才明白,原来那女子是带了半幅面具!

岳霍二人心神一定,又去合攻那女子,那女子霎时间连踢四腿,尽数踢在他二人胸口。

第一腿踢至霍聪,第二腿踢至岳丘山,待霍聪尚未回过神,第三腿又踢了过来,第三腿踢完,第四腿紧接而至踢中了岳丘山。

岳霍二人齐齐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