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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受伤了

“慕无彤!”陆方淮喊了她几次,她都神游得很彻底,仿佛丝毫听不见。直到他一声大吼,才勉强把恍恍惚惚的箫彤唤回来。

“我姓箫,叫箫彤。”她态度冷淡地申明,姓箫…几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孟z澜,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强调,丝毫不把孟z澜的喜好放在眼里,这个姓,是他的大忌。

孟z澜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悦,慕无彤被他侧身拥在怀里,一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留,穿过她肩头的手一下一下地缠绕着她的头发。

“我说你这么多年都跑哪里去了?”陆方淮含着好奇,趴在茶几上,不敢靠她太近,唯恐孟z澜发飙。

慕无彤低着头拨动手里的吸管,眼皮都不抬:“我一直在本城。”不温不火的语气,突然感觉到头皮上一阵揪疼,很短的一瞬间。她同样能感觉到孟z澜紧贴着她的胸膛有几分起伏。

“我要去洗手间。”慕无彤侧过头,气息吹到孟z澜的下巴上,轻而痒。“我陪你去。”他微挑了眉,带出几分愉悦。

“我自己去。”她冷冷地回绝。孟z澜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收回手,旁若无人地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快点回来。”

箫彤走出包间就大口大口地呼吸。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她没有回头,只是往洗手间的方向去。孟z澜身边的人,从来只听他的…

厕所附近的灯不知被谁关掉了,有些暗,箫彤正在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身体被里面冲出来的那人撞了一下,隐约有女人的啜泣声,她回身,那人已经跑远了。

厕所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的人,伸手拉住她,“让你跑!”声音很洪亮,满嘴的酒气喷向她,箫彤有几分惊慌地后退,背突然撞上身后来人的胸口,手腕上那酒鬼的钳制也松开了。

酒鬼被随后赶来几人拖走,而背后那人顺手开了灯:“你是不是该谢谢我碰巧经过?”箫彤放了心,没有板起脸,倒是露出几分笑:“谢谢你顺道救了我。”

“你去哪里了?”话题突然跳转,冯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拨着开关。箫彤生涩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能让他们找到我。”

冯翎背靠着墙,眼镜片一片反光,看不清表情,声音倒是很温和:“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出来。”看着箫彤转身进去。

冯翎侧身靠着墙,几乎在孟z澜将将拐弯的时候,便认出是他,微弯的身体站直,等着他走近。

“宝宝呢?”几乎下一刻便要冲进女洗手间,幸好冯翎反应很快,伸手将他拉住:“刚刚进去,只是她受了点惊吓。”叮的一声轻响,冯翎将打火机的盖子彻底盖上,手兜进口袋里。“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回去了。”迈开步子,半点犹豫也没有。

“谢谢。”冯翎走出很远,才听到孟z澜说了一声,冰冷的声线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冯翎勾起一抹笑浅得看不清,脚下没有停,一个转身消失在拐弯口。

箫彤看清门口的孟z澜,本是平和的脸,瞬间冷淡下来。“有没有受伤?”他微挑的眼睛眯起,神色不太好。

她没有说话,想从他身边走过去,被孟z澜伸手抱起来:“我们回家。”“你要不要找个笼子把我关起来?还是拿一条链子把我锁起来?”她挣扎,对于他动不动就要带她回去的行为很反感。从前也是这样,她稍稍出了差错或是他不高兴了,就会强行将她带回去。

孟z澜没有放手,只是吩咐身边的人回包间说一声他们先走了。前面有保镖开道,孟z澜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抱着她一路前行。凌人的气势,喧嚣沸腾的舞池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劲爆的音乐依旧响个不停…

两人沉寂了一路,车子没有向来时的方向去,而是驶上了一条熟悉的路,箫彤微微闭起了眼,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便是孟家大宅。

宅子占了很广阔的一片地,主屋后面的那个玫瑰迷宫大的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走出来过。可却也只是宅子的一小部分。

主屋灯火通明,有不少佣人站在门口候着,箫彤一眼便认出了站在最前头的管家魏叔和李嫂。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头上多了几撮白发。

“慕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李嫂眼里闪着泪花,箫彤的心瞬间柔软起来。“喊什么呢?!”魏叔暗嗔,之前孟z澜交代过,往后慕无彤回来,便将称呼换了。小声提醒,“少夫人。”

李嫂恍悟,笑盈盈地改口:“是是是,是少夫人,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牵着箫彤的手就往里走,李嫂之前便是极照顾她的,生出几分暖意,没有反驳,任由她牵着进了屋。

这几天,箫彤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坐了一会儿,面上渐渐露出几分疲态,李嫂微微一笑:“少爷的房间没有变,您自己上去吧。”

回来后,孟z澜见李嫂拉着箫彤拉家常,便直接上楼去,一直没有下来,其实他…很少这样,他喜欢将她无时无刻不放在身边。孟z澜的房间在二楼最左面的位置,中途要经过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门底的缝里透出些许光亮,她不想和他住一个房间,虽然说服孟z澜的可能几乎为零,可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门将将被推开一条缝,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呵斥,脚步瞬间有东西落地开花。箫彤吓得一愣,溅起的瓷笔筒的碎片刮伤了她的脚背。

孟z澜看清是箫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手,东西丢出去他就后悔得要命,现下见她脚背上那条蜿蜒的血痕,更是心疼极了。

几步上前,也不管地上的碎片,就这么踩了过去,弯腰蹲下身去察看她的伤口,伤口不深,血也渐渐凝固了。

箫彤纤细依旧是孟z澜仿佛气急有几分狰狞的表情,下意识地一躲,他抓着她脚腕的手落空,竟然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

孟z澜双手撑在地上,碎渣扎进手心和指间,箫彤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不过这么轻轻地一下,会将孟z澜推倒。

孟z澜稳了稳身体,收回手,并不太在意地拍了拍手掌,将黏在伤口上的碎片剔掉。箫彤心里一慌,转身想去叫李嫂,却又被孟z澜抓住了脚腕,冰冷的声音不难听出惊慌:“你去哪里?”

“我去找李嫂过来。”她忍不住颤抖,声音也不稳。“不用了。”他缓了口气,“小伤而已。”站起身的一瞬身体,状似不经意地用手背揉了揉额角,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柜子里有急救箱。”孟z澜提醒,其实箫彤知道在哪里,这东西还都是她非要放在那儿的。

保险柜的密码竟然没有变,急救箱依旧在这个位置,浅紫的外壳,上面画着一只兔子,有些幼稚,这还是她攒了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记得孟z澜打开盒子的时候,面上那意外又无奈的表情…

她还记得孟z澜喜欢动手,大伤没有,擦伤之类的小伤不断。她非要把急救箱放在书房里,因为这里是他最常出没的地方。可是孟z澜不喜欢医用酒精的味道,又极敏感,她干脆就把急救箱塞进了保险柜,还改了密码,得意洋洋地宣布他拿不出来!

那个时候得意了便没想的,既然是给他用的,拿不出来又有什么用?况且孟z澜这样的人,加了七层密的锁不过十分钟,这样简单的保险柜又怎可能难住他…

她用镊子将他手心里扎得深的那些碎片一点一点地取出来。他手上的伤口深浅不一,有几处扎得很深,将碎片取出来的时候都需要用几分力气。手掌上一片腥红,不少伤口还在流血

孟z澜目光盯着她苍白的侧脸,眼睑垂下,睫毛透出小片阴影,密密实实的。就这样看着,便半分疼也感觉不到了。

“还是让医生看看吧,我不知道有没有处理干净。”箫彤已经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可还是会莫名其妙地生出几分担心。

孟z澜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这样生动的表情…他已经许久不曾看见…“没关系,直接包扎吧。”他伸手想要覆上她的脸颊,她一偏头,眼神里升起戒备。

“我让李嫂喊医生吧。”她转身想要走出去,孟z澜抢前一步拉住她,血淋淋的手掌瞬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个血印。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因为用力的关系又裂开来。

“你…”箫彤抬头看了看他面上时候没有疼痛的感觉,微挑的眼睛里只有几分不悦和紧张。她闭了闭眼,“我给你包扎吧。”她只恨…自己这样的心软。如果她又眼睁睁看着他疼,看着他流血身亡的勇气,那该多好…

“孟z澜,我想住客房。”她将纱布用别扣扣好,他的一双手被裹粽子一般层层叠叠地绕了不少层。

“没有客房。”孟z澜站起身的同时将她带起来。她目光正好落在前面的书桌上,上面摊着一个笔记本,钢笔被随意地扔在一边,她印象里的孟z澜,是极不喜欢写字却字迹机票漂亮的男生,甚至连情书都是寻陆方淮代写。

孟z澜见她盯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看,下意识地往左边挪了挪挡住了她的视线。“宝宝,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她轻笑,八年,会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箫彤不想和孟z澜继续呆在一起,起身干脆地出了书房,关上门的瞬间,孟z澜手有些发抖,几次用力才拉开第一格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