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水云完全呆住了，她很想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僵立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
杜寅自嘲一笑，低下头，接着道：“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村长的儿子之所以会被捅死，是因为他的方法错了，他给予那个孩子身体上的痛苦，并不足以让那个孩子完全的屈服。
放大了说，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人类的承受能力，远比我们自己所以为的要强大得多，所以，rou体的伤害从来都只能对付弱小者，唯有极度的恐惧和绝望，才是最应该施加给强大敌人的手段。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总用‘恶人自有恶人磨’来欺骗和安慰自己，标榜自己是一个有良知的人，直到今天才醒悟，原来，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一脚踏入黑暗的准备。
水云姐，这样邪恶的我，你仍然会觉得是一个好……”
话没说完，因为钟水云忽然伸臂将他抱在了怀里。
雨伞顺着亭子外的斜坡滚落进湖水中，荡起阵阵涟漪，在雨丝打出的密集小点中，缓缓的向远方延伸而去。
“我真的很笨，”钟水云开口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但是，即便是迟钝如我，也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你所说的这些，只能代表你不是一个圣人，与好人坏人无关。
好人，坏人，从来都没有过真正明确的分界线，一个在一部分人眼里的好人，在另一部分人眼里可能就是坏人，反之亦然，除了圣人之外，没人能让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作好人。
主……小虎，我这些话可能证明不了什么，也没办法说服你，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好人！
因为，坏人是不会在对敌人用了恶毒手段之后，再用痛苦和忏悔来折磨自己的。”
杜寅身体震动了一下，久久都没有言语。钟水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手臂又紧了些，给予他自己能给的最大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前面有些异样，一低头，就看见杜寅那货正满脸惬意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发一次癔症居然能让水云姐主动送出豆腐来，怎么想都是赚大了啊！”
钟水云脸色通红，想推开他，却被抱得紧紧的，努力半天，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说：“你是好人，但也是坏蛋，坏的流油的那种。”
杜寅哈哈一笑，在她怀里深吸一口馥郁的香气，这才松开手臂，站起身，捏了捏她水嫩的俏脸。
“以后谁要是再说我家水云姐没用，小爷儿就拿大耳瓜子抽死他！”
说完，他一甩浴衣袍袖，就大踏步的走进了雨中，姿态快意至极。
钟水云站在亭子里，听着木屐趿拉的声音渐渐远去，微笑如水。
接下来的几天，有一个发生了实质关系的美丽姑娘陪伴左右，杜寅的生活就过得比之前要惬意许多了。
而且，柴若云等人也不知是怜惜司徒问雁前段日子的委屈还是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为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至于天宫冴子和白鸟花衣那俩丫头，更是一天到晚的抱着大羿剑在房间里研究，轻易见不到人影。
司徒问雁很开心，无论走到哪里，脸上都会带着一种“我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的愉悦，整天整天的笑个不停。
杜寅能看得出来，尽管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但穿过婚纱的姑娘依然还是把和他的独处当成了蜜月旅行，他心中有愧，自然事事依从。
司徒问雁骨子里虽然传统，可毕竟也当了那么多年作风泼辣的女汉子，既然跟杜寅的关系已经进入到最亲密的阶段，以前的那些矜持和顾忌就不复存在了。
两人并肩走路时，能挽着杜寅，她绝不会选择牵着；站在一起时，能搂着就不挽着；时不时的还会娇滴滴的索吻，而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明目张胆的想亲就亲，完全不看时间和场合。
装睡的时候会亲，坐电车的时候会亲，合影的时候以及街上散步的时候，她更是时常会突然偷亲。
每一天，那姑娘都像是一只精力充沛却又无比黏人的小猫，围着杜寅一圈圈的转，似乎永远都不会感觉到厌烦和疲惫似的。
短短几天，两人就游遍了整个冲绳，明明都是千篇一律的海景，可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凌晨在海边等日出，半夜在沙滩上看星星，海边烧烤，海边热舞，甚至还在某处无人的海滩偷偷玩了一把天体游泳。
当然，年轻男女之间的腻歪，重点场景是离不开卧室的。
司徒问雁从小练武，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处在最佳巅峰状态，一旦放下所有的羞涩，顿时就让杜寅尝到了什么叫热情。
而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虽然这姑娘经验不足，但悟性却是绝佳，无论什么样的情趣都一点就通，可算是让他过足了瘾。
如果他没有自愈能力的话，估计就要早早的步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境地了。
这天深夜，精疲力尽的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杜寅闭着眼专心恢复体力，司徒问雁像只没有骨头的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今天……”安静了没多久，姑娘突然犹豫着开口道，“今天若云姐跟我聊了会儿天。”
杜寅觉得奇怪，心说你们不是天天见面都聊天的么？便问道：“聊了什么？”
司徒问雁轻轻咬着下唇，眼中满是羞涩：“一开始的时候，她跟我东拉西扯了一大堆，还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我很莫名其妙，但事后我细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她……她就是想告诉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好节……节制一些，否则会很伤身体的。”
杜寅一呆，随即便笑了起来：“若云姐可冤枉你喽！明明是我对你索求无度才对。”
司徒问雁往上挪了挪，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瓮声瓮气的说：“她没冤枉我。我从小习武，男人要固元守精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可是，在这些天里，你就好像只属于我一个人一样，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想要更多一点的体会这种感觉。
小虎，请你不要介意我的贪心，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