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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百年欧阳 (二)

欧阳转身走回屋内,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在房内取了自己的防身短刀和匣子炮在身上,再一次来到屋外。

他所说的心生一计,并不是说要立即采取什么行动消灭藏在树上的那厮,他这所谓的一计说起来很有些搞笑。

他由于心中苦恼,来到屋外转悠,绕着自己的老房子慢慢走了不下四五圈,开始由于一直心不在焉,尽管经过那树下的时候,内心已有所感应,但人还处于一种迟钝的状态,随着经过的次数增多,那种来自内心的莫名恐惧感越来越强,这才让他强逼自己静下心来进行判断。

也就是说,自他走出屋外开始绕圈,那东西就自始至终藏在那里,并没有袭击他,只是他当时没发现而已。

他现在把武器取出来带在身上,心里安心了不少,接着他下一步准备做的就是等待,这就是他的所谓计谋。他心中想,既然你不动,那么我也不动,比比看谁更有耐心。

如果这个时候,欧阳主动出击,他知道自己占不到任何便宜;但如果以静制动,形势就会对自己越来越有利,因为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一旦天亮,那对方就逃无可逃。

所以他来到屋外后,再一次慢慢地接近了那棵大树,还有那么两三丈远,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那似有似无的熟悉气味,他知道那东西还是藏在那里,并没有离开。

确定了这一点后,他慢慢地退到了自家房后的屋檐下面,背靠着墙,闭上眼睛,凭借自己灵敏的第六感官,来感觉树上的动静,以这样的方法和对方比耐心,只要到了天亮,自己就可以主动出手了。

他第二次走出屋子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三点多了,长期以来的冒险生活,让他一遇到危险,就能保持极佳的精神状态,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树上,根本没时间考虑自己和肖伊扬的婚事问题,他现在必须为伯父和家人消除这令人可怕的隐患。

但令他奇怪的是,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对方也没有任何行动,他心中感到深深的诧异,一个体型可能比自己还要大的动物,为什么能保持一个姿势几个小时,这种耐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小。

到了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响动,他立即把匣子炮的保险打开,神经也开始高度紧张起来。但也就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那动静又一次消失了,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空气中约有约无的尸臭味也随之消失。

他认为这是根本不可能有的事,一个大型动物不可能就那样从几丈高的树上跑了,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对方确实应该是走了。

他从屋檐下走出来,借着晨光瞄着眼朝树冠内望去,里面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他就像白天见到了鬼一样,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的伯父昨天的话对自己冲击太大,让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问题?他久久地望着这颗从小就见惯了大树,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合上匣子炮的保险,低着头转到屋前,小心地推开虚沿着的大门,一抬头,看到肖伊扬站在天井里,用那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肖伊扬看到他手里拿着枪,问他出去干什么啦,是否一晚没睡?

他把她拉到外面,把昨晚的经过告诉了她,完了还说,不要让自己伯父知道,免得他担心。

欧阳说,尽管伯父和他说了那事之后,让他对伯父心生了不满,但他和伯父从小相依为命,而且伯父说他也是迫不得已,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因为家族的使命所在,他们家族内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他一听伯父说这是祖宗遗命,也就不得不认命。

虽说这样一来,有些对不起自己所爱的阿扬,但好在总归还是有希望解决,通过一晚上的思考后,现在也渐渐释怀了。所以,现在一遇到危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伯父,不想让伯父担心。

肖伊扬听到如此奇怪之事,心中也是一惊,她从来就不怀疑欧阳怪异、精准的第六感官,但昨晚的事看起来确实有些蹊跷。于是,她等到欧阳回房睡下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那棵树下,想一探究竟。

这棵树是北方很常见的银杏,树干粗到可能五六个人牵着手还无法合围,不知有了多少年的历史,应该比欧阳住的宅子老了几百上千年。

这银杏的开叉处到地面也就两三丈高,上面是茂密的的树冠,亭亭如盖。这房子周围还有几棵其它的古树,但都不如这棵大。

肖伊扬望着银杏树,心想问题是不是出在树干内部呢?很多的古树,由于生长时间过长,往往树的中心都空了。假设这树干是空的,那要是有什么躲在里面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就在肖伊扬看着银杏树出神时,欧阳的伯父走了过来,笑着问她为何起这么早,一个人楞在这里想什么?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

肖伊扬想起刚才欧阳的嘱咐,连忙撒谎说,自己看到这难见的古树,心中正好奇这树的年龄呢。

欧阳的伯父一听,‘哦’了一声,说道:”还以为你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呢。”说着还眼睛好像不经意地瞟了树上几眼,神色中似乎好像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肖伊扬也是一个见惯了风浪的人,尽管欧阳的伯父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对他伯父表现出的怪异表情有些诧异,暗想道:“莫非伯父知道这树上有什么古怪东西,不想让我知道,也是我受到惊吓?”

尽管她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然后就在欧阳家的老宅附近转了转,完了这才回家和欧阳的伯父一起准备午饭。

三人吃完午饭,肖伊扬正在收拾碗筷,睡眼惺忪的欧阳又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不远的地方传了嚎哭之声。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连忙跑出门外,看到不远处山边的小路上,黑压压地围着一群人,哭闹吵嚷声一片,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三人连忙赶了过去。

我们都在静心听着他对自己过往的细述,说到这里,欧阳抬头望了望我们,对我们道,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他看到我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接着说道,那可是比阿莲还惨十倍一幅场景。

他说,当时他们三人挤进人群,看到两个妇女匍匐在地上,正在一口一个妈地伤心哭泣,她们前面的地上,摊着一张人形的蛇皮。

他看到那张皮,只感到头皮发麻,尽管站在中午的阳光底下,也感到全身发冷。

他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动物,整张皮明显就是从一个人形动物身上褪下来的,但粗看又不是人皮。因为那皮表面全都是细细的黑鳞,像极了蛇皮,只有面部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也就是鼻子和嘴部那么一小块,是白色的,上面眼、鼻子和嘴巴一目了然,但也就剩下了一对穿的孔洞。

欧阳说,两个哭泣的女人他很熟悉,就是他家对门李家的两个女儿,但至于她们为何如此悲伤,他看得就有些莫名其妙啦。

他感到不解的同时,就去问旁边看热闹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告诉他,中午的时候,一路人从这里经过,看到几只野猫围着一堆黑色的东西在撕咬,那些野猫见了人,一溜烟跑了。

他看到这堆黑色的东西很奇怪,好像是一张很大的蛇皮。心想这地方哪来这么大的黑色,就用脚尖慢慢地把它拨开摊在地上,哪知道细看之下,几乎吓昏过去,这居然是一张从没见过的人形动物的完整表皮。

他急急慌慌跑回家,把这事一说,人们都赶过来看热闹。那知有细心的人一看,就说从这皮囊的面部特征来看,有点像对面失踪了二三十年的李家寡妇。

那人和欧阳讲着这些的同时,用手指着远处那皮的面部,说道,那李家寡妇听说年轻的时候守寡,人长得非常漂亮,人们说,她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左边的嘴角处,长了一个痣,别人都说那是美人痣。现在这里站的五六十岁的人,都说这应该就是那失踪的李家寡妇没错。

欧阳定睛一看,果然在那人形皮囊的左嘴角部,有一个不大,但很明显的黑痣。

但他当时还是不怎么相信有这样的事,看了之后只是感到恶心,于是就拉着肖伊扬一起回去了。

当天晚上,他和肖伊扬一起去亲身父母家吃饭,桌上谈起中午的事,父母说那李家寡妇也真是可怜,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哪知道突然又生了病,接着就突然失踪了。

欧阳听到父母语气那么肯定,就问父母怎么回事。

父母告诉他,那李家寡妇二十五六岁守寡,生了两个女儿,后来又和你伯父好上了,这也是你伯父唯一的一次恋爱。哪知道没过多久,那李家寡妇突然得了奇怪的皮肤病,脚上长出那种细细的黑鳞,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接着就突然失踪了,后来留下两个女儿,都是你伯父资助养大的。

欧阳听了心里一惊,心想难怪别人见到那人形蛇皮,那么肯定就是李家寡妇,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这样的缘由。

但他同时又想到,伯父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自己知道的隐秘情事,想到刚才伯父和自己去看那皮囊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面部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怎么自然,接着就匆匆离开了。

欧阳这时就感到伯父当时的表现太过奇怪,看到自己失踪几十年的恋人现身,怎么说也不应该是那样的表现啊,难道李家寡妇的死还和伯父有关不成?想到这里,心中没来由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这事和自己有莫大的关联。

与此同时,他又感到莫名其妙,心想这是怎么啦?怎么这次回来碰到的事都显得特别的诡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