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灵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奔放的事情了，自从他许多年前提着棒子敲碎一颗小星辰之后。
自从回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安静”的行事风格。虽然谈不上谨慎，但总是少了一种底气。直到今天，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放纵一下了。
当然，放纵也需要适量。灵机道人新生的躯体还很脆弱，如果一不小心搞了个五痨七伤，那可真是个悲剧。
司徒公明此刻正在自己隐居的院落中，这是岱东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在这座三十万人的空旷城市里几乎没有人会注意。
老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虽然是一位内外兼修的武者，但对于外功战技的修行也不得不放松下来。此刻他就在默默地打坐搬运真气，虽然这样的修行能够带来的进益微不足道，司徒公明也很清楚自己此生很难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但至少，也算是为了避免逆水行舟之事的发生。
方才车灵飞天的时候，灵气的波动让司徒公明心有所感。饶是如此，他也等到完成了一个周天的运气之后，方才好奇的走出门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三尺高的身影正站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看到司徒公明出现，那个小孩子一样的人开口道：“你就是司徒公明？我看这座城里就你的修为最高，应该就是你。”
“阁下是？”司徒公明有些疑惑，更不乏戒备，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对方。
老人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能让他都看不透的人，要么是修炼了极为高明的敛息法，要么就是修为远比他高得多。无论哪种情况，眼前这人都不是好对付的。
“叫我灵机，天师道人。”车灵道。用两种不同的身份面对同一个人，也算是一种挺有趣的体验。不过，这并不影响车灵的演技。与口才无关，只需要不露出什么破绽就好。
“天师道人？阁下和车灵是什么关系？”司徒公明问，他并没有贸然下结论，更没有放松警惕。
“我徒弟说他感觉你这人还可以，所以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司徒公明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问：“何事？”
“当然是搞个大新闻。”车灵道，“我最近着需要一大笔晶石，不搞个大新闻哪能来钱快？”
司徒公明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他脑子里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爆切”、“劫城”这一类的字眼，而且眼前这个小个子这种跳脱的神情和语气让老人觉得这种事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你心里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吗？如果想切磋一下我可以用八分之一的灵力，另外再找个空旷点的地方。”车灵愉快的说。
司徒公明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挫败感，跟八分之一的灵力无关，而是他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跟一个这样的人说话。这人……是个二货吧？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大新闻？”作为坐镇岱东城修为最高的一人，司徒公明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眼前之人的动向，万一他真的想要去撬了佣兵工会的仓库呢？
那个车灵看起来挺好的人啊，他的师父为什么就会是这样的呢？
车灵不知道老爷子的腹诽，他只是很自然的坐在了石桌边缘，跟一个真正的小屁孩一样甩着两条小腿道：“新闻当然是越大越好，我这里缺口有点大，搞得小了也没意义啊——你听说过九神金水吗？”
“没有。”
“没关系，你马上就能听说了。九神金水就是一种万能灵药，不管你是想疗伤治病还是辅助修行或者闭关破境都能用得到，绝对的好东西。”
“……恕我直言，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好像是骗人的。”
“怎么可能是骗人的！不过，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听起来就像是唬人的。”车灵略一沉吟，“算了，那就不用它了。让我想想，通明丹你有兴趣么？”
“那是何物？”
“一种破境丹药。”车灵道，“对大部分武者和一些其他修士都适用的类型，主要作用是引导突破神人境界。”
司徒公明眼前一亮，但也只是一亮，他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我对这种丹药没有兴趣。如果你去了岱城，也许会有些人感兴趣。”
“但也不会太多，如果没有特别好效果，这样的丹药岱城并不缺少。”老人有补充道。
“那倒是挺遗憾的。”车灵道，只是语气中听不出来有什么遗憾可言。
所谓通明丹并不是什么拥有神效的奇药，而是一种中规中矩的破境丹。以这个世界的灵气环境和修行状态，首先需求量并不会特别大，因为毕竟只有能够达到这个瓶颈，偏偏还没有自信越过去的人才会有需要。其次，对于一个历史悠久的修行文明来说，类似的丹药总会出现许多种的。
“这样吧，咱们把要求放低一些，我这儿还有一些其他功能的丹方，比如说延寿用的，美容养颜或者辅助修行用的，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司徒公明摸不准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只好问：“那些都是什么丹药？”
“九神金水呀！”车灵兴高采烈道，“如果有一个老头，我就告诉他这是延寿灵药，如果是一个修士，那它就是修行资粮。要是那人长得不好，它就可以用来美容，要是一个美女，还可以驻颜的嘛！”
“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司徒公明已经开始怀疑这家伙是在消遣自己了。
车灵赶紧摆摆手：“怎么可能，我是说真的。不信的话，你去问车灵啊，他也会炼制九神金水，你去要一点样品来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会去了解的。”司徒公明道，心中还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一方面是他所说的东西实在是违背老人几百年的常识，另一方面，这个三尺高的小人看起来真的很是不靠谱的样子。
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个一直想提出的问题：“为什么你看起来会是这个样子？”
“我说是返老还童你信么？”车灵道。实际上以他现在的相貌，自称是个小孩子并且不要一张嘴就乱跑火车的话绝对毫无破绽。
“可惜我自己都不信。”车灵没等司徒公明说话就自己回答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这只是一个分身而已啊！”
司徒公明心说这返老还童真看不出来，脑子里两条横杠倒是真明显。当然他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恕在下眼拙，敢问前辈分身降临就是为了搜集晶石吗？”
车灵却摇了摇头：“你这话说的有问题，不是我要收集晶石才派分身过来，而是先有分身，然后才要收集晶石的，这个顺序不能理解错了，对吧？”
司徒公明心道这两种说法讲出来还不是一个样子，但他这时候已经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人的修为比自己高得多，更是无意与之争辩，只有默默点头。
“嗯，明白就好。所以你看，我这分身，现在完全是一穷二白，身上连点材料都没有，你觉得是不是可以借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