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的心里紧张得有些眩晕，但他还是咬紧牙在那里挺住了。程华想，自己不能倒下去。
有游丝般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好似风声，但这风声里面却夹杂着鬼哭狼嚎。
“程华，我来了。”这分明是赵国标的声音，很冷。
“你、你要我怎么做？”程华哆嗦着问道。
众多的狂笑声和互相推搡的声音充满了整间屋子，程华只能以默念咒语的方式保护自己。
“程华，我冤啊！”这又是赵国标的声音，似在哭诉。
“程华，你去投案，抓住凶手，还我真相！”这声音已经变成了呼喊，后面还有众多的声音掺在其中。“还他真相！”“还他真相！”好像是无数的鬼魂在那里高喊着口号。
程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他浑身颤抖不停，他能感觉到筷子已被阴风吹开，有力量在拽自己的衣服。
程华用尽全力打着了火机。
火光在一刹那间如同一把利刃劈开了黑暗，那些声音便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程华迅速起身开灯，强烈的光线将黑暗驱散了，程华瘫在了地上，他觉得异常疲乏，甚至一根手指头都懒得抬起来。
过了很长时间之后，程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
程华躺在床上，将电视打开，灯也开着，程华不看电视，他只是借助电视里的声音来驱走自己心头的恐惧。
这时候，程华才回想起刚才赵国标所说的话，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意思相当清楚，乃是让自己投案自首，然后再去抓住凶手汤正林。
这话如同利刃，直插入程华的心脏，让他觉得异常难受。
“投案”便意味着坐牢甚至是死亡！还要把汤正林给抓回来……
程华的心被撕扯着，痛苦至极。
一觉醒来之后，外面已是阳光明媚。
金凤翠还没回来，田晓梅也没有过来。程华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进了洗漱间。
这时候，程华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蓬松，眼窝深陷，憔悴爬满了那张原本英俊的脸。程华发现自己像一粒即将干瘪的稻穗，很快就会被风吹走了。
程华出了门，走在喧闹的大街上，程华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中想事情，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非常自由。
程华在喧闹的大街上来回走了两趟之后，一个决定渐渐在他的头脑中形成了。
程华回到家中的时候，母亲和田晓梅俱在家中，她俩在那儿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见到程华后，两个人闭口不言了，都望着程华发呆，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程华看了看她们俩，心里很难受。
程华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沙发上面，面无表情，金凤翠和田晓梅像两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坐在那里瑟瑟发抖。
“妈！”程华突然间这么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倒把金凤翠给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金凤翠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程华笑道。他想用笑来缓解者紧张的局面，但他的笑很诡异，金凤翠更加不知所措，屋里的紧张气氛陡然升级。
程华觉得自己的笑也不大正常，便收住了笑容，一脸的严肃。
“妈，我有事跟您说。”这话倒是出乎金凤翠的意料，因为程野东去世之后，程华心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和母亲说过，今天不知是什么地方刮来了一阵邪风。金凤翠心里清楚，程华要说的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作为母亲，这一点她还是能够掌握住的。
金凤翠的心突突直跳，紧张感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程华这时候倒显得有些无所谓了，说话也十分轻松。
“妈，我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都是瞒着您的。”
金凤翠显然知道这些，她的脑子里也考虑过儿子的反常行为，但近来自己的头晕得厉害，所以很多时候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
“妈，您知道我近来为什么会这样憔悴吗？”程华问过之后，不等母亲回答，便说道：“妈，我告诉您实情吧！我杀了人，可我杀的那个人阴魂不散，整天缠着我，所以我才会这样。”
金凤翠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眼神呆滞。
“妈，您知道我杀的是谁吗？”程华说后便笑了，笑得十分恐怖，“我杀了赵国标，赵国标就是杀害我爸的凶手！我替我爸报了仇啦！”
程华大笑，屋里回荡着凄厉的笑声，金凤翠惊得张大了嘴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