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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最后的黄昏

罗恩·韦斯莱咳嗽了几声然后在羊毛毯子里慢悠悠醒来,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类似上次所见的,噩梦一样的景象――

沙里曼·波特像在吻情人一样深吻着自己的好友。

“哦不……”韦斯莱家男孩苦恼地嘟囔出声,然后发现哈利好像走神了。“喂,哈利!”接着红发男生放大了音量,“喂!”

哈利这才回过神来,周遭模糊的喧哗声陡然清晰。他敏捷的后退了一步,不知何时魔杖已经紧握在手里。因为动作溅开的水珠打湿了两人脚下的草叶。

但voldemort并没有如他所想地那样防备起来,他只是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救世主,渐渐周身的气息开始染上恶意。“既然这是你的决定。”他轻声说道,然后离开了场地。比赛因为这个小插曲暂停了一会儿,但是接下来裁判们还是一一打分――尽管动作有些僵硬。不过大家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那么集中在分数上了,即使是卢多·巴格曼宣布结果的大嗓门也没有把集中到哈利身上的视线引开多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不思?”麦格教授的声音里有莫名其妙的怒火。霍格沃茨校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发现自己不是太愿意告诉面前的女教授lord voldemort刚刚当众亲吻了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件事。邓不利多觉得自己的猜想隐隐有变成事实的可能。

“米勒娃,”校长先生用少见的严肃嗓音说道,“你会知道的。”

格兰芬多院长少见得露出了斯内普式阴沉表情,但是什么也没说。麦格教授觉得自己好像被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如果是邓不利多的想法应该有他的道理,米勒娃·麦格这么告诉自己。

霍格沃茨两个勇士第二个项目的一吻并没有激起太大的风波――除了赫敏,罗恩等知情人,绝大部分学生都把那个吻当成了两人比赛成绩领先极端的庆祝方式――毕竟在大型比赛中这种类似的亲吻并不少见,更何况两个人还是表兄弟。

但是事情总是喜欢稍微超出一点人们的推断范畴。

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一出来,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头版是盖勒特·格林德沃越狱,目前在英国境内发现他的踪迹――不过因为当初格林德沃并没有对英国下手,恐惧他的孩子们基本没有――在黑魔王归来的大背景下大家并没有太紧张,但是教师席上的阿不思·邓不利多的表情却可疑地空白了一阵。

比起头条这个年龄的孩子更关注生活休闲版,最近这个版块加了很多关于三强争霸赛的报道和评论。而今天的第一条是这样的――

《波特家最后两个男孩的悲伤恋情?》

其作者显而易见是丽塔·斯基特。

<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因为在水下进行所以我们无法为您描述其过程。而比赛结尾时发生的事情也许已经足够精彩,这一期将以此为主题。>斯基特女士这样报道。<也许不少人都把霍格沃茨两位勇士那个热烈的深吻当做比赛的庆祝方式,但是事情远远不像它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年轻的沙里曼·波特似乎在与他的表哥――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男孩――做一次私人感情上的诀别。

沙里曼·波特先生与哈利·波特同年入学,据传是波特家的旁支在法国留下的私生子。不幸的是,年轻的沙里曼显然带着法国风气的特有短处――轻浮与傲慢。据了解,作为霍格勇士之一的沙里曼·波特在霍格沃茨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并且这个冷冰冰的男孩与前一年入学的转学生卡尔·怀特有着不可否认的暧昧关系。据几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学生表示,他们曾亲眼看到沙里曼·波特与卡尔·怀特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约会。

虽然说两位波特先生都是在幼年痛失双亲,但是比起盛气凌人的沙里曼,我们沉静的救世主男孩显然要弱势得多。他推开沙里曼·波特时脸上的神色绝对不是庆祝取得第一的喜悦之情,那双绿眼睛里无疑是惊惶与无助。我们并不知道这两个男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对话和双方神色看来,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两个青春期的少年正在悲哀地分手。至于两人为什么选在全体霍格沃茨师生面前这么做,原因不得而知。

由此看来救世主男孩伤痕累累的生命里又新添了不少创伤,谨代表支持哈利·波特的人们祝愿这位善良单纯的男孩在他的青春里拥有一段更加完美的恋情。>

哈利把报纸这一版看了三遍才确定这篇文章里提到的确实是自己和voldemort,好吧也许只有名字正确。碧眼男孩抽了抽嘴角,随手把报纸团成了一团扔在桌子边继续自己的早餐――尽管几乎所有看过报纸的学生都把目光戳在他身上。voldemort冲那篇带有照片的报纸挑起眉毛,露出一个十分黑魔王的冷笑,接着报纸在一瞬的火光中化为灰烬消失。人们看见沙里曼·波特也拿起叉子――新闻里的两位主角足够淡定地继续享受着早餐时光。

看到两人的反应罗恩和赫敏舒了口气。但是比起赫敏,韦斯莱家男孩的脸色更加微妙。“‘惊慌无助’?”他看着一边安静地往面包上涂黄油的哈利,“这个记者出现了幻觉?”那个时候哈利的目光里绝对是冰冷与杀意,甚至都不用看,就坐在几步之外的罗恩敢发誓自己闭上眼都能判断出来。“而且这个报道……”对“沙里曼·波特”的敌意也太明显了。

“大概他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她,”红发男生对身旁皱着眉的赫敏·格兰杰说道,“我听爸爸说预言家日报那边有个特别能扯的女记者……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邓不利多因为头条变得空白的脸色在看到那条新闻时复活了。老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笑出声,然后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报纸递给狐疑地望着自己的魔药课教授。当然,斯内普教授不会笑出来,斯莱特林院长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只是场闹剧而已,哈利冲着面前的盐瓶摇摇头。大概是上次被voldemort炸了羽毛笔的那个女记者在报复,根本没有什么关注的必要。不过碧眼男孩显然低估了“救世主”在巫师中的人气――

事情从午饭时间开始,一向不怎么当众与人联系的沙里曼·波特同学被猫头鹰堆埋没了。哈利小心地与他拉开了距离,看着黑魔王怒气冲冲驱赶走那些看起来似乎源源不断的猫头鹰群。

作为黑巫师碧眼男孩当然能判断出哪些信封里装着巴波块茎的脓水,哈利小心地捡起脚边一个看上去绝对安全的信封――voldemort冲他不耐烦地点点头,两个人开始动手拆信。

……

…………

“……噗。”终于救世主少见地笑出声,他看着脸色变得不那么平静的黑魔王。“事情比它应该显示的有趣得多。”

“简直太有趣了。”voldemort冰冷地说道,把面前第三封试图向他叫喊的吼叫信化成飞灰。对此哈利耸耸肩,也销毁了那些关于威胁与诅咒的信件。“当初你还没败掉的时候他们就该这个样子,”碧眼男孩扯扯嘴角,“非常有效。”

但是比起哈利的一笑而过,灰烬散落中voldemort开始思考那个女人采取的手段――居然在两个人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进入了场地,黑魔王不认为一个预言家日报小小的记者有这等魔咒水平。于是当丽塔·斯基特被一个魔咒维持着甲虫形态被关到禁林的时候,她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惊惧无助”。

小风波后,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平静得不正常,只是空气里有种淡淡的病态期待。火药味好像突然消散而去,但是他们知道,这大概是一个打破时局的混乱真正开始前的缓冲。

赫敏、罗恩和德拉科曾经试图探寻沙里曼·波特的身份,但是很遗憾他们一无所获――

“我在沙里曼身上下了个简单的追踪咒,”小女巫垂头丧气地说道,“但是他显然没有离开霍格沃茨……甚至城堡本身都……”

“也许他发现了。”小马尔福懒洋洋地指出这一点,“沙里曼·波特的能力也许不比哈利差多少,我父亲曾经警告我离他远一点。”

“那条追踪咒确实还在――我确认过。”褐发小女巫皱起眉,“哦梅林,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没人告诉他们怎么回事,沙里曼·波特好像丝毫不在乎身上那道追踪咒。

哈利和voldemort继续着他们几年来的冷淡相处,预言家日报上那篇报道所写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个笑话。没有人知道这两个男孩暗地里做了些什么,空气很平和。而外界第一代魔王逃狱的消息和当初黑魔王回归的报道一样,激起了一些水波之后便无奈地沉了底。

真的,一切都很和平,无论霍格沃茨内外。

直到――

黄昏的色彩渐渐从天空褪去,渐渐渗出暗蓝色的天空中有星斗出现。哈利看着面前树篱围成的迷宫,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冷笑――该开始了。

只剩计算问题,救世主一边漫不经心地清除着道路上那些不成什么问题的障碍一边最后检查着自己的棋路。他把一切赌在了自己对目前情势的了解程度上,他不是很能确定各方会不会想自己所判断的那样行动,不过好在他只需要先解决voldemort一方――救世主认为对于黑魔王,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

最后的赌注。

到达迷宫中心并没有花费哈利几分钟。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闪着微弱金光的奖杯,接着把视线转到了站在一旁的赤眸男孩身上――voldemort背后是一条焦黑的通路,树篱被完全烧穿――看来黑魔王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我没有想到你还有等人的习惯,”哈利轻声说道,“很棒的门钥匙。”

两个人就那么凝视着对方,时间仿佛凝滞了几分钟。最终他们好像同时开始走动――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走到三强争霸赛奖杯前。

“三。”哈利念道。

“二。”voldemort说。

“一。”碧眼男孩垂下目光,而黑魔王用一个冷笑作为结束。

两个黑发少年伸出手各抓住了奖杯的一个把手。哈利感到双脚被扯离了地面,景色开始在眼前旋转成一团模糊的色彩。他没有看到voldemort脸上变得愈加冰冷的笑容。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门外出现一众披着黑袍的身影,月色下静静站着。

“邓不利多先生。”

正在皱眉等待着事情变化的老人听到了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另一个黑发碧眼的男孩。阿不思·邓不利多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向四周的裁判告知了一声后离开了裁判席。那个叫卡尔·怀特的少年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一老一少离开魁地奇球场足够远之后少年突然停住了脚步。

“邓不利多先生,”他说,“我想我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一次。”

老人沉默地看着面前假笑着的少年。

“我的名字是马提亚斯·梅策尔德。”德国巫师微微鞠了一躬,“我想――您应该已经感知到战争的开始?”

“我不会离开霍格沃茨。”脸上本来就存留不多的微笑消失,老人有些冷淡地回应道。“所以,收起你们那一套小把戏吧。”

“可惜……”梅策尔德嘴角的笑容变得更虚无,“我想,对于霍格沃茨的法阵,某种意义上我比您了解。”两个人脚下突然描画出一个老旧的传送阵,接着老人和少年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空气中。

卡尔亚·克洛斯知道这个――千年前自己的老师们留下了足够的紧急离开通路,只是现在没有人记得了而已。

邓不利多再次感觉到实地的时候就判断出了自己所在,不远处是城堡,而这里是城堡北方禁林――作为校长他知道北方禁林里有个不小的湖,而此时它就在他的面前。老人握紧老魔杖――他当然知道奖杯被变成了门钥匙,哈利和voldemort大概在做最后的决斗。如果说这个时候马提亚斯·梅策尔德将自己引离学校,那么可能只有一个。

有人要进攻霍格沃茨。

必须立刻回去,邓不利多做出判断。此刻白胡子老人平素温和的气息无影无踪,蓝眼睛所带来的只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知道您很着急回学校,”暗绿色眼睛的少年轻声说道,“但是很遗憾,您需要在这里耽误一会儿时间――汤姆。”少年冲着禁林里的黑暗呼唤道。

“我们的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