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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拜见太子殿下!

杨凡玉思索了一阵,但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杨凡玉对于眼前这个高起潜并不熟悉,因为在历史上这个高起潜也没有什么名气,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好坏也都说不上来。杨凡玉对于明朝的太监比较熟悉的也就是郑和,刘瑾魏忠贤这几个了,还有就是陪崇祯上吊的王承恩。心里这么想着,杨凡玉就随口说道:“王公公,哦,不,高公公,真是对不住,刚才在下一时想起了陪先皇一起殉国的王承恩王公公了,一下子顺口叫错了,还请高公公不要责怪!唉,王公公一生为先皇倚重,视若臂膀,而王公公也是享尽荣华富贵,但却仍有一颗赤诚之心,爱国忠君,可以千古留名了!”

杨凡玉确实是随口说说的,可是这番话听到高起潜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滋味了。崇祯时期,高起潜虽然很受重视,但也是不如看着崇祯长大的王承恩和曹化淳那么红得发紫,而且高起潜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和那两个人比的。为什么?就因为此二人打从崇祯还是信王的时候就跟在身边了,等到崇祯即位想要搬到魏忠贤,此二人忠心耿耿作为从龙的功臣,合力助崇祯搞到了魏忠贤,有这么一番君臣情谊在,自然是待遇优渥,荣宠俱备了。此二人一直执掌了司礼监,分别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十多年,可谓皇恩浩荡。而且两个人对崇祯也是极为忠心的,曹化淳在北京城破之时早就回老家养病去了,而王承恩则是一直守着崇祯,最后陪崇祯一起上了黄泉路了。

高起潜虽然也一直靠着自己略通军事想要争宠,但心里也明白这从信王时期就建立起来的关系是非常牢固的,而且王承恩和曹化淳又都会做人,也不擅权,又会讨崇祯的高兴,所以高起潜也是没什么机会的了。

但是高起潜却仿佛在黑夜里看到明灯一般豁然开朗,眼前的太子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现在太子身边没几个心腹之人,而现在和太子在一起的几个人终究是外臣,怎么也比不过内侍受宠,只要自己趁机会攀上去,还怕以后不能入主司礼监么?而且太监都是基本绝了后的人,虽然高起潜认了个干儿子,但是毕竟也不是亲生的,所以一般的太监都会非常的贪财,但是高起潜按却是一个很有雄心的人,他就是立志想成为一个像郑和,侯显一样名垂千古的宦官。而辅佐太子复国则是一条不错的道路,一旦成功,他高起潜也可以算是大明的中兴名臣了,正如现在南京城的卢九德和韩赞周一样,不过辅佐个福王就已经眼睛朝天看了,如果自己成功的话,那这些人以后都得听自己的了。

高起潜把好处分析了个遍,又考虑了下风险。风险毕竟是有的,这种皇家争位的事情高起潜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福王现在名义上已经是新的大明皇帝了,这风险更是大了,但是做什么事是没风险的呢?没有风险哪里来的高回报呢?高起潜被心头的热情折磨的够呛,心里暗下决心决定拼一把,如果成功固然是好,日后的好处多多,如果失败,大不了自己看风头不对先跑了算了,其他人就各安天命吧!

这些不过是一瞬间就在高起潜的头脑里闪过的无数念头的一些,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高起潜已经决定了一些事情,所以他的表情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显得脸上很轻松,让一直看着他的扬州的官员也都是很惊讶。

高起潜看了杨凡玉一眼,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又多了一些,这个年轻人心思很多啊,而且也不是凡人,并且看样子他现在和太子关系也不错,看来要多和他亲近亲近了,拉拉关系是很重要的。

高起潜迈着四方步,快步赶到朱慈烺面前,深深望了朱慈烺一眼,憋出吃奶的劲拥立挤出几滴眼泪,噗通一下子跪倒在朱慈烺面前,膝行几步,抱住朱慈烺的大腿,干嚎着说道:“太子爷!老奴不是眼花了吧!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太子爷!老天有眼啊,先皇在天有灵啊,护佑太子爷平安啊!老奴心里高兴啊!啊嗷嗷啊!”

高起潜使劲扯着嗓子嚎起来了,跟破锣似的,刺的人耳朵嗡嗡响。然而这声音史可法和黄嘉瑞已经杨凡玉听起如同天籁吧,都暗暗松了口气,心说,现在可以确定太子的身份了,应该没人说什么闲话了吧!

高起潜刚刚跪下,就有一个矮胖矮胖的穿着六品官服的叫黄山的扬州粮台一下子就飞身滚到朱慈烺跟前,挨着高起潜跪下,也抱着朱慈烺的腿尖着嗓子开始嚎起来了。杨凡玉眼睛很贼,看到那胖子用手使劲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疼的一下子叫起来,眼泪也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出来,把个不明所以的朱慈烺感动的就想起来扶他,眼睛了也隐隐约约的有了泪花。

朱慈烺还没等站起来呢,后面又冲上来一帮官员,都涌过来,跪倒在地,一边干嚎一边使劲往朱慈烺身前凑。有几个心里还暗骂那个大胖子,心说黄山这小子真不地道,那么胖的身体却离朱慈烺最近,起码占了三个人的身位,搞的其他人也挤都挤不过去了。

现在朱慈烺面前跪了黑压压的一片,除了史可法,高杰等几个还有杨凡玉几个,剩下的都在哪哭着表忠心呢。

大家哭了一阵,嗓子也都喊哑了,也没力气再哭了,都哼哼起来了,也没见几个人有眼泪的。史可法这才分开众人,来到朱慈烺面前拜倒,哽咽着说道:“臣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淮扬督师史可法拜见太子殿下!”说道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朱慈烺忙站起身来,双手搀扶起史可法,说道:“史爱卿,不必如此,孤早就听父皇提及过史爱卿,说史爱卿一心为国,忠贞不二,正气凌然,乃我大明不可多得的贤臣啊!”

史可法一听太子说这些话竟然还是先皇崇祯对自己的评价,一想起已经殉国的先皇崇祯,更是哭的不能自已,朱慈烺连忙劝慰,旁边也有人纷纷劝解起来,高起潜说道:“阁部大人,先皇君死社稷,也不肯忍辱偷生,而且也从未和贼子谈和,也跟天下百姓实现了天子守国门的誓言。但目下太子能平安到此,我大明中兴有望,我们还是要化悲痛为力量,辅佐太子,平定天下,也好告慰先皇在天英灵啊!”

史可法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道:“高公公说的不错,是本官一时伤心的糊涂了,现在还不是我们任意恣睢的时候,我们还有重任在肩,如今太子安在,我等要齐心协力辅佐太子!”

“我等要齐心协力辅佐太子!”高杰,黄嘉瑞等所有的官员都大声说道。

朱慈烺眼含热泪,满脸的激动和兴奋,大声说道:“孤,孤今天很高兴,能遇到如此多对我大明忠贞不二的贤良臣子,实乃孤之幸,大明之幸也!孤再此立誓,定不会忘记诸位助我,必定报以富贵荣华!”

朱慈烺这么一说,底下的官员热情更高涨了,一个个激动的脸通红,跟喝醉了酒似的,嗷嗷叫着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之类的话,一个个胸脯拍的山响。

当下史可法命大摆宴席,为太子接风洗尘,也顺便庆祝一下,同时派人快马飞报南京,说太子已经驾临扬州城了!

杨凡玉本来想跟史可法商量一下的,可是根本没有机会,扬州城的官员一个个都精的很,从太子和几位皇子对杨凡玉的态度就猜出杨凡玉和太子等人的关系匪浅,而且杨凡玉和太子认识也是较早,所以一个个在酒席上都过来和杨凡玉套近乎,轮流把盏敬酒,先前几个杨凡玉还来者不拒,到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了,喝着喝着就一头栽到在桌子上了。

一直喝到深夜,史可法早就派人把行辕里最好的院子给朱慈烺收拾好了,看太子也是酒意高涨,忙叫人服侍太子下去休息了,把两两位皇子也安顿好,才找人又收拾个院子,给杨凡玉等人休息,一直折腾到半夜,自己才略微去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杨凡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还感觉头隐隐作痛,看来昨天是被人灌的太多了,杨凡玉自嘲的笑笑,心里对自己说,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么喝了。芷若看杨凡玉醒了,早就端来热水,服侍杨凡玉穿衣洗脸,整理利落了,芷若告诉杨凡玉,一大早史可法就叫人来请杨凡玉了,但是看到杨凡玉睡的还香,就没有叫,直接回去了。

杨凡玉听了心里也是一惊,心说史可法这么早就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当下也不及细想,匆匆吃了些早点,就叫门外的卫兵带自己去找史可法。

来到行辕正厅,一看史可法,高杰,黄得功,黄嘉瑞,高起潜,还有太子等三皇子都已经在了,正在喝茶闲聊,看样子是就在等自己了。杨凡玉忙紧赶几步,进了大厅,先是四下一揖,歉意的说道:“在下昨天喝的多了些,今早起的迟了,让太子和诸位官老爷们久候了,真是该死!”

史可法也知道杨凡玉和太子关系不一般,也不是很介意,笑呵呵的说道:“杨老弟不要太自责了,太子爷跟本官说一路上多亏了杨老弟照顾,前后奔走的,才能平安到达扬州。杨老弟一路奔波劳碌,昨天又大醉而归,太子体谅,让你多睡一会儿,你应该谢谢太子才对!”

杨凡玉忙又向太子朱慈烺行了一礼,说道:“草民谢太子!”

朱慈烺看杨凡玉给自己行李,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叫自己的名字了,而是用草民和太子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心里也很是别扭,说道:“杨大哥,不必如此,你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好了。”

朱慈烺一声杨大哥出口,把旁边坐的史可法等人吓了一跳,心说,难怪这年轻人和太子关系如此好,太子竟然要叫这杨凡玉为大哥!高杰和高起潜,黄得功等人都对于这些伦理纲常的没什么概念,心里都只在琢磨一定要跟着太子的大哥,杨凡玉拉好关系,为自己以后升官发财做个铺垫。

但是史可法和黄嘉瑞都是死读圣贤书的书生出身,对于作为儒家根本和程朱理学的精髓的伦理纲常最为重视,当年那些大明的文官就为了要不要给嘉靖的亲生父亲上礼号的问题竟然前前后后吵了将近二十年,期间牵扯官员无数,而嘉靖为了逼迫文官同意给他父亲礼号,先后在大殿上杖毙数十官员,但是被程朱理学毒害一辈子被八股逼了一辈子的文官们倒是体现了一把宁死不屈前仆后继的精神,结果嘉靖一朝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的精力都被此案牵扯了大半,都无心发展经济民生,结果南有倭寇骚扰,北有蒙古侵边,到处战火飞扬。可见书生误国是确实有的。

此时太子朱慈烺叫了杨凡玉一声大哥,顿时史可法的脸就黑了,沉声道:“太子殿下乃万金之体,天潢贵胄,岂可和寻常人称兄道弟,若是以前不知道身份随便乱叫也还罢了,现在身份已明,高下已定,岂可还不顾纲常如此胡为啊!”

朱慈烺一下子也就明白了史可法的意思,心里对史可法带些威严的教训之词也是很害怕,也就闭嘴不敢说话了。

杨凡玉心里明白这史可法是怕自己依靠着是太子大哥的身份,不加管束,以后会胡作非为,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今天不把这身份的事情定下来,以后自己想要有作为怕是太难了。

所以也就微微一笑,说道:“阁部大人果然是熟读圣贤书的,对于伦理纲常如此看重。”说着稍微停顿了下,看到史可法不屑的哼了一句,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又继续说道:“但是,刚才阁部大人对太子殿下说话的口气听上去好像也不是一个为人臣该说的话啊!”

史可法一听大怒,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但又一想,才觉不妥,刚才自己的语气是重了些,而自己现在又在太子面前拍桌子,确实是大不敬的,心里也很郁闷,自己一向修身养性的,怎么最近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呢?

史可法也讪讪的对太子朱慈烺说道:“太子殿下,臣刚才一时激动,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责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