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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入魅舞

见风摇筝道留在万妖宫,春三十娘嘴角掠过一丝笑,缓步走向万妖殿中央的紫色御座前,轻甩下衣摆,端庄地坐下。

风摇筝看清了她额间那夺目的紫色蜘蛛印记,从前在东厂之时,偶尔会听到关于万妖宫的传闻,传闻中春三十娘执掌万妖宫多年,性情难以琢磨,宫中众妖从不敢轻易在她眼皮底下做出出格之事。如今她亲眼瞧见,倒觉得那些传闻并不那么切实。

“三十娘,既然这位摇筝姑娘决定留在这万妖宫中,不如翩翩将她收于门下,你觉如何?”翩翩突如而出的一番话,顷刻间令风摇筝那本应盯着春三十娘的双眸看向了她。

“哦?翩翩你想把她收于门下?”春三十娘因翩翩的话,顿然颇觉有意。

“是啊,翩翩见她生的如此细致,正合我意,况且胡四收了葬花为门下弟子,翩翩若是没有一个门下弟子,那岂不是不公平了?”

对岸的胡四相公无奈,当初叶葬花是为了寻求汇聚魂魄之法,亲自到万妖宫来,苦苦求春三十娘,春三十娘见他那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把他带到他跟前,让他将叶葬花收于门下,他估摸着既然是春三十娘亲口带人到他面前,不敢拒绝,便收了叶葬花。没想到却让翩翩这样道不公平。

“你既有心收她为门下弟子,那也要问问她是否愿意。”说话间,春三十娘的眸光注视着风摇筝。

春三十娘此举是让风摇筝自己做决定,风摇筝自是明白,可她只是一介凡间之人,如何能拜入万妖宫?

“摇筝谢过宫主和翩翩姑娘的美意,只是摇筝乃凡界之人,恐怕......”思忖了片刻,风摇筝似想到什么,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你是担心你这凡界之人,如何拜入万妖宫,对吧?不用担心,我们万妖宫一向没有身份地位之分,无论是凡人还是妖,我们万妖宫都会一视同仁。你就放心吧。”翩翩看出风摇筝的担心,掩了下唇,道。

“翩翩说的没错,无论凡人还是妖,万妖宫都会一视同仁,何况,你若是拜入翩翩门下,修习一些武艺,这样,即便遇到追杀你的人,他们也伤不着你。”

春三十娘的这一番话不无道理,风摇筝想,或许留在这万妖宫,于她而言是最好的藏身之处,拜翩翩为师,修习武艺,当真有一天,她再次遇到哪些追杀她,要她性命的东厂暗影杀手,他们也不会伤到自己。

“好,摇筝愿意拜入翩翩门下。”风摇筝双手合并,揖于身前。

“如此便好,以后你就是翩翩门下首个弟子。”

“是。”

“你也不用唤我宫主了,便随着翩翩,唤本宫三十娘吧。”

“是,摇筝明白。”

从万妖殿出来,翩翩便拉着风摇筝往自己的住处——魅舞楼离开了。因着方才在万妖殿内春三十娘和风摇筝的对话,此刻的叶葬花双眸直盯着早已远去的风摇筝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缕道不明的疑惑。

“葬花,你似乎对那个摇筝姑娘有些特别。”尾随过来的胡四相公顺着叶葬花的眸光望去。

“师尊,你想多了。”收回眸光,叶葬花语气清冷。

“或许是吧。”

风摇筝和翩翩的背影越来越远,叶葬花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她一定不那么简单,那天他将她从幽潭地穴带到这万妖宫中,他无意中发现她隐于水袖下的手臂上隐现出一抹刺眼的鲜红色罂粟花。那是被种下一种名唤噬星血咒的毒咒,与他那日在他府邸后院的空地上看到的血阵中心的图腾一模一样。他曾听人提起过,被种下此毒咒的,乃东厂一神秘杀手组织,那个组织里皆是女子,容貌倾城,他若猜得不错,风摇筝应是那神秘杀手组织之一,可为何被人追杀?他不敢确定他的想法,并未对春三十娘说明。他对她的事好奇,如今她已入了翩翩门下,日后与她便是同门,他有的是时机从她口中探查出关于她的事情。

“师尊,我们回去吧。”一番想着,叶葬花不再望着那已经消失了的背影,抬脚往前步去。

胡四相公摇了摇头,他这个徒弟,虽然看起来过于冷情了些,但实打实的一个执着性情,为了那不能实现的寻妻之路,他从未有一刻停息过。

翩翩带着风摇筝行过了一座藤桥,又穿过好几处回廊,所穿过的回廊,除了和叶葬花带她到万妖殿时所穿过的回廊相同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知走了多久,便来到一条湖边,细看眼前的这湖,清澈见底,湖的中央是一座三层楼高的亭台水榭,紫色的纱幔无风飘动,一眼望去,宛若九天之上一泻千里的紫色云带。空中带着沁人心脾的不知名的花香。

风摇筝见识过各种皇族贵族,名门望族的府邸后院,纵然那些水榭也称得上美轮美奂,却不及眼前这如梦如幻。

翩翩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蹲下身,纤白指尖轻触湖面,湖面漾起一圈涟漪,一朵巨大的紫色莲花自涟漪中浮现。

“乘着这紫色莲花,便能到达魅舞楼了。”翩翩指了指浮于湖面上的紫色莲花。

这些不曾在凡间看到的术法,如今在这万妖宫却亲眼所见,风摇筝有些惊诧。

“这些现在在你看来不可思议,今后就会习惯了。”

风摇筝点头,踏上了那紫色的莲花,再怎么惊诧,她终归要长久留在这万妖宫,对于这些奇异术法,定然会习惯的。

紫色莲花在两人踏上之后,缓缓移动,不到片刻,就飘到了湖中央的水榭,两人走下后,那紫色莲花自动旋转着,慢慢沉入了湖底。

“紫芸恭迎师尊。”刚到水榭,一个着一袭粉色衣裳的女子,发上别着一左一右两朵蝶花流苏,梳着发髻,见到翩翩和风摇筝,迎面而来。

“紫芸,这位是风摇筝姑娘,是我的门下弟子,从今日起,就住在这魅舞楼,你且给她辟出一处住所。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摇筝就交给你了。”翩翩对着那位名唤紫芸的女子道了声,便往别处走去。

“是,摇筝姑娘,请随奴婢来。”唤紫芸的女子行了个礼。

那名唤作紫芸的女子带着风摇筝走进了水榭,这水榭从外观上看,与其他水榭无异,走进之后,才发觉这里面有所不同。

一层为亭,亭中央立着一琴案,琴案后是一紫檀木屏风,屏风上画着大片的蝶花,紫*在蝶花上飞舞。四周四根红檀木柱子,那飘于风中的纱幔,便是风摇筝在湖边时所看到的。

紫芸缓步行至靠右边的一根柱子前,轻轻按了下那上面的蝶花图腾,一座六层阶梯自上而下浮现。

“姑娘请随奴婢来。”

风摇筝跟着紫芸踏上了那阶梯,走到了二层。二层为一外廊,外廊的护栏皆为红檀木柱子,紫色纱幔与一层无二。

“摇筝姑娘,这就是你的住处了。”紫芸带着风摇筝绕过那外廊后,步到一扇门前,推开门。

风摇筝走进屋内,眼前是一屏风,屏风上同样画着蝶花和翩翩飞舞的紫*,再往里走,靠近窗边的是一卧榻,卧榻上摆放着一紫色蝶花云被和云枕,卧榻旁是一桌案,桌案上分别摆放着铜镜和各式各样的流苏发钗和簪子簪花,胭脂水粉,女子用品应有尽有。卧榻后还摆放着一衣架,离屏风不远处,放置着一坐榻,榻的中央摆放着一套白瓷茶具。卧榻的最里面,是用来存放衣物的置物柜。四盏紫檀木灯盏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端于卧榻旁、琴案和书案和屏风处,灯盏上悬着白色的光。不得不说,这样的布置很是精致。

“摇筝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同奴婢开口。”

“知道了,谢谢。”风摇筝在屋里随意走动着,听到紫芸这么一说,应了一声。

“那紫芸不打扰摇筝姑娘了。”紫芸话毕,退出了屋子。

风摇筝恍然想起那把范益封赠与她的那柄折扇,她从衣裳里取出那把扇子,打开,扇子还是原来的扇子,扇面还是原来的扇面,题字还是原来的题字,但却物是人非。那冷冷的一刀,那狠厉的语气,那透着冷意的双眸,她至今无法忘却,她恨范益封,恨自己当初竟被他那一某温柔所蒙蔽,恨自己无法对他痛下杀手,更恨自己被他背叛。她双手捏紧那柄折扇,正要撕毁,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也许,她还没有做到那么狠心,将范益封唯一给她的信物毁去,她合上扇子,行至卧榻后的置物柜,把扇子放进了置物柜中。

半日过去,紫芸传来翩翩的话,让风摇筝于翌日辰时到魅舞楼后院的百花林中,她点头应了。

翌日辰时,风摇筝按着翩翩的话,在紫芸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魅舞楼后院的百花林。

百花林中花香四溢,满地皆是色彩斑斓的蝶花,没有一种颜色是相同的,风中飘着几朵花瓣。风摇筝竟想不到,魅舞楼会有如此一番华美的景象。

“摇筝。”身后响起翩翩的声音。

“翩翩师尊。”风摇筝行了个礼。

“你我不必如此拘束,你以后就叫我翩翩吧。”

“翩翩。”

“我既已收你为门下弟子,自然是要教于你我万妖宫之术,但我有句话说在前面,凡人修习万妖宫之术,会身负妖力,你可还愿意修习?”翩翩撇过身去,语气间带着郑重之意。

“摇筝自是愿意。”

风摇筝想了一夜,她知道修习万妖宫之术,会身负妖力,因那是万妖宫之法,她选择留下来,便想到了这一点,若能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身负妖力又能如何呢?她想杀掉那些令她死了一次的东厂暗影杀手,若是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杀不了他们,唯有让自己有足够能力,才能将他们杀掉。

“好,那我就不多说了,在授予你万妖宫心法之前,我送你一样武器。紫芸,去将我的盒子拿来。”翩翩见她眼神坚定,知晓了她的决心,便不再多说什么。吩咐起紫芸来。

紫芸点头,离开了百花林。一个时辰后,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紫色的盒子,来到翩翩面前,翩翩随即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条通体雪色的丝绫,发着碧色的光。寒气顺着那丝绫飘荡而出。

“这是寒玉幻月绫,是用极寒炼狱中的冰川之水和冰月幻域中特有的月华寒玉打造而成的,我特地让桑槐帮你打造的,以后这就是你的武器了。”翩翩从盒子里拿出丝绫,递给风摇筝。

接过那丝绫,一阵寒意自手心传入身子,风摇筝忍不住颤了颤,那丝绫似是感觉到她的反应,奇迹地把寒气收了回去。

“现今你已有了自己的随身武器,那么接下来,我就授于你万妖宫心法。你可要记好了。”

“摇筝明白。”

翩翩在赠于风摇筝寒玉幻月绫后,开始向风摇筝传授万妖宫心法,并一招一式的在她面前展现,而风摇筝每天都勤加修行,不久之后,便学会了翩翩传授于她的万妖宫心法,魅惑销魂之术。这一晃,就过去了三年,风摇筝的额间也因修习万妖宫心法,长出了半开的红色扇形印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