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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别

等二人走了,厅里一阵静默无声。邢舒窈缓缓开口问:“爹娘,十二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邢勉启叹了口气,回忆着十二年前。

当时他还不是镇国大将军,那时他刚刚升为从三品护军参领。南疆祸乱,先帝下旨让他领军奔赴离南疆最近的莫县叛乱。他走的时候宸王姬战告诉他,莫县县令刘春平可助他一臂之力。

他当时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到了莫县也是事事都与刘春平商议。当时刘瑶心已经生了邢舒惠,邢舒惠的亲爹叫莫南,一直也与邢勉启关系很好。

同南疆的前几次战役都很顺利,可最后一次,大邕输的一败涂地,他重伤不治。他开始回想每一次战役,终于发现那个问题就是刘春平。在他以为要永远长眠于莫县时,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莫南将他抬回家里,止住血,他让莫南别白费劲了,他救不活了。

莫南手一顿,脸上带着歉意,“我乃南疆一族族长之子,你看到的刘春平乃是我父。他给自己做了一些改变,所以你光凭着画像很难分辨出他不是刘春平。”

邢勉启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原来他一直信任的人竟是南疆族人。莫南见他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不赞同父亲的做法,可我也无可奈何。我一直真心将你当作朋友,我会救你回去见你妻女的。”

莫南割开了邢勉启的手,又割开了他的手,里面跑出一条蛊虫。邢勉启看到那条蛊虫,问:“这是什么?”

“这乃是绝命虫,从小父亲便放在我体内,这能救你一命。”

绝命虫?邢勉启想起来他曾听过的南疆秘法,此虫仔宿主体内可保宿主无病无灾,离开宿主能救濒临死亡的人获得生机。可一旦离开宿主,宿主必死无疑。

邢勉启摇头,第一次留下了眼泪,他让莫南住手,莫南没有收手,看着绝命虫没入邢勉启体内直至消融。他终于露出来一丝笑意,有些虚弱的倒在邢勉启身旁,“我只求你,带着瑶心和惠儿回越京,帮我照顾好他们。”

这之后,莫南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给了邢勉启离开莫县的契机。刘瑶心带着莫惠一直跟着他回到越京,刘春平被朝廷派去的人剿灭,之后两年没再**过。

为了保护刘瑶心和莫惠,邢勉启夫妇二人将她们留在府里,还为莫惠改名为邢舒惠。

听完这些,邢舒窈有些感慨。她知道他爹肯定没有把更惊险的事情讲出来,但这些也已经足够了。世上好人总是多过坏人的。

她起身拍着邢勉启的肩膀,柔声说:“爹爹,您不必介怀。莫叔叔对您的救命之恩,女儿也会记在心上。但您不必一直背负着,您已经做了很多了。”

邢勉启听了邢舒窈安慰的话,脸上有了一些笑容。起身叹了口气,往前院去。

看着他走远,邢舒窈又回头安慰苏宝璋。苏宝璋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语气中带着些伤感:“舒惠才来府里的时候多可爱一个人啊,长大了就左了性子了。”

母女俩又说了些别的,邢舒窈这才离开蘅芜院。回到漪澜小筑,她独自坐在院内凉亭中想着刚才邢勉启的话。在原主的记忆里,十年前好像也有南疆祸乱,他们常提的十年前,会不会也同南疆有关?

“小姐,宫里头送了帖子来。”芷烟从院外进来,差点略过亭内的邢舒窈,见绿夏冲她使眼色这才回过头小跑到凉亭。

邢舒窈好笑的看着芷烟,芷烟吐了吐舌把帖子递给她。邢舒窈看着帖子,脸上的笑意不增反减,合上帖子扔在一边往房内去。

芷烟不解,拿起桌上的帖子跟在邢舒窈身后,“小姐,这帖子有何不妥吗?”

接过绿夏递来的凉茶,邢舒窈示意芷烟自个儿看。芷烟看了帖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不就是封了个皇贵妃嘛!这就在宫里大摆宴席了。”

一旁的绿夏也看了帖子,轻叱道:“芷烟,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说话时要注意着!”

“绿夏姐姐,这里又没有旁人,我把你说的话都记在心里呢!”

看着两个丫鬟你来我去的,邢舒窈笑着摇摇头,“好了,后日就要进宫去了,去想想小姐我那天要穿什么吧!”

芷烟得令,转身就往内室去给邢舒窈找衣裙了,绿夏和邢舒窈对视一眼,无奈的往内室走。

芳芜院,从蘅芜院回来,邢舒惠和刘瑶心二人就一直没有说话,庆嬷嬷遣退了众人,忙问两人发生了何事。

邢舒惠一听庆嬷嬷问起,脸上的泪珠就不停落下,惹的庆嬷嬷心疼不已。刘瑶心艰难的开口说:“将军要我们回莫县了。”

“什么?”庆嬷嬷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为何突然要我们回莫县?”

“舒惠差人杀害大小姐被将军知道了,将军让我们等南疆人来了就回莫县去。”

一旁的邢舒惠当做什么也没听到,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庆嬷嬷一拍大腿,哎哟连天,“我的好小姐,您为何要对大小姐起杀心呢?”

是啊,她为何要对邢舒窈起杀心呢?想到这里,邢舒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二人道:“若你们早一点告诉我真相,我会因为嫉妒而去伤害她吗?若我早一点知道真相,我何苦去求那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姻缘?”

听了这话,刘瑶心和庆嬷嬷都默不作声了。邢舒惠起身背对着二人说:“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了。既然是南疆后人,娘一定会有办法的吧?女儿绝对不会回莫县的!”说完,她就推开门回到自己房里,一头栽进床榻。

水碧没有跟进去,邢舒惠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躺在床上,邢舒惠回想着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原来不是邢勉启偏心,而是他能对她做的,他都毫无保留的付出了。是她不知事实真相,总以为她样样不如邢舒窈,怪不得母亲从来未曾苛刻过她。又想着二皇子,邢舒惠眼睛里闪着坚定,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便不能将这一切拱手让人!

刘瑶心扶着庆嬷嬷从地上起来,抓着她的手说:“嬷嬷,惠儿说的对,咱们不能回莫县,你去把纸笔拿来,”庆嬷嬷转身要走,刘瑶心又叫住她,“还有还有,我房内的蛊虫灰也一起拿来。”

庆嬷嬷脚步匆匆去取刘瑶心要的东西,刘瑶心在厅内踱步,她必须给爹写信,不能有任何闪失!

等庆嬷嬷把东西拿来,她先在宣纸上写了一长篇文字,又将盒内的蛊虫粉撒在上面,只见刚刚写的字都不见了踪影。刘瑶心满意的勾唇,将宣纸叠起来塞入信封递给庆嬷嬷,“过两日再送出,免得被他们发现。”

这事儿并没有在府里掀起波澜,府里的丫鬟小厮也只当邢舒惠母女在蘅芜院受了训斥。

进宫这日,邢舒惠难得的低眉顺眼地在马车旁等着他们。待邢勉启和苏宝璋上了马车,她才坐上自己那辆马车。

邢舒窈观她神态,挑了挑眉提着裙摆上了马车。芷烟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邢舒窈靠好了芷烟才坐到一旁问:“二小姐这是转性了不成?今日怎的话也不说气也不出了?”

这话引得邢舒窈抬指轻戳芷烟额头,“你可省省吧,若说话再这么没有把门,回府便去关禁闭,看谁敢来看你!”

芷烟忙求饶,表示自己再也不会乱说了云云,邢舒窈这才笑了。

马车照旧停在宫门口,绿夏和芷烟扶着邢舒窈下马车。邢舒惠也从后一辆马车上下来,乖巧的走到邢舒窈身旁站定,等邢勉启夫妇下来了才跟在二人身后往宫里走。

这回怡景没有来接他们,毕竟是邀月殿那位举办的宴会。他们进了宫也没去御花园,而是先去了未央宫。未央宫今日显得格外冷清,见此场景,邢勉启眉间紧蹙,大跨步走到正殿。

邢云华穿着一身正红色纱裙,正在修剪着花瓶里的花枝。见他们来了,放下手里的剪子,请他们入座。

苏宝璋打量着皇后,见她气色很好,笑着说:“见皇后气色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邢云华嘴角微弯,“嫂嫂您多虑了,这儿什么人都能影响到我的话,咱们邢家可不就被看扁了去?”

几人都点点头,邢云华对邢舒窈招招手,“窈窈,你带着舒惠出去走走,到点了就去御花园,我与你爹娘说说话。”

知道几人是要讨论些事,邢舒窈带着邢舒惠退了出去。走到未央宫门口,邢舒惠顿住脚步,“长姐,我去四处转转,就不同你一起了。”

邢舒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她也没打算和邢舒惠一道儿,毕竟两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她转身往甬道前走,走到一处游廊,看见几个宫女和内侍在指着一十岁出头的男孩骂着。

她提步往几人走去,等到了近处,才发现这男孩穿的也是旧衣,发髻也有些凌乱,脸上有些伤痕却没有一丝落泪的迹象。她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冷声问几个宫女内侍:“他是谁?你们为何在此出言侮辱他?”

被问到的几人犹豫着不肯说,芷烟上前一步斥道:“云阳县主问你们话呢!他是谁?你们为何欺负他?”

听芷烟说面前这小姐竟是云阳县主,几个宫女内侍忙跪在邢舒窈面前。一宫女抬头看了一眼邢舒窈,斟酌着说:“回县主的话,他…他乃是六皇子姬别,奴婢们…没…没欺负他…”

几个宫女内侍都点头如蒜,邢舒窈视而不见。拉过姬别的手,弯腰轻声问:“六皇子,他们为何欺负你?”

姬别眼神闪了闪,想说什么,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身子抖了抖,却还是咬着牙说:“他们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种,对我着发气。”

姬别的话让几个宫人颤抖着身子,不停地磕头喊着冤枉。邢舒窈捏捏姬别的手,让绿夏护着他,然后走到几个宫人面前,“冤枉?六皇子脸上的伤痕是他自个儿弄的不曾?皇宫里你们也敢如此对陛下的儿子?贱种?不知陛下听见了,你们……”

一听陛下二字,几个宫人抖如筛,求着邢舒窈放过他们。邢舒窈转身摸了摸姬别的脸,问他疼不疼,姬别摇摇头。邢舒窈让芷烟去叫怡景过来,芷烟一溜烟儿的小跑着往未央宫去。

绿夏拿出绢帕递给邢舒窈,邢舒窈让姬别坐下,细细给他擦试了脸上的脏污。姬别看着温柔的邢舒窈,眼里浮动着泪光,迅速低头把泪水憋了回去。

“怎么了?怎的哭了?”

“想起了娘,娘还在的时候,也这样帮我擦脸的。”

绿夏被姬别的话触动了,眼眶也红了。邢舒窈柔声道:“你是皇子,别人欺负你,你就要欺负回去知道吗?若是你娘在天上看到了,一定也不会让你白白被人欺负了的知道吗?”

“嗯!”姬别重重点头,又问:“云阳县主,你是不是澜王兄的未婚妻?”

邢舒窈的手一顿,方才点点头,“你同姬珩关系很好?”

姬别有些羞赧,点头又摇头,“澜王兄很少入宫,之前我被欺负也是澜王兄替我出头的。”

“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便是有,你就告诉他,你是皇子,你有澜王兄和县主姐姐,谁也不敢欺负了你去!”

很快,芷烟和怡景过来了。怡景还带着几个禁卫军,邢舒窈起身把事情缘由跟怡景说了。怡景将几个宫人训斥一通,然后禁卫军将几人送去辛者库。她这才看向瘦弱不堪的姬别,神色有些复杂,她对着姬别福了福身道:“六皇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婢带您去未央宫,您跟奴婢一起可好?”

姬别有些犹豫,邢舒窈牵着他的手,“我陪着你,皇后娘娘是我姑母,她会对你很好的。”

到了未央宫,邢勉启夫妇二人也还在。邢云华看着面前瘦弱不堪的男孩,眼神有些飘忽,她儿离开的时候,比姬别小不了多少。怡景出生提醒她,她才对姬别招手,姬别看了眼邢舒窈,在邢舒窈的鼓励下,迈着步子走到邢云华面前,拱手道:“儿臣见过母后。”

小小年纪,没有人照料,礼数却如此周全。邢云华眼神一柔,摸着姬别的肩膀朝一旁的怡景说:“去把偏殿收拾出来,在找几个伶俐的宫人过去,以后六皇子就住在未央宫了。”

怡景听了忙应承下来,往偏殿去了。邢勉启和苏宝璋对视一眼,眼里都流露出笑着,如今皇后愿意有个人陪着也是一件好事。姬别有些无措,邢舒窈走到他身后,摸着他的头说:“以后你就住在姑母这里,姑母亲自教养你,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但是,六皇子也要用心进学,我以后每月初五和二十都会进宫,来看看咱们六皇子功课是否有进益。”

姬别这才笑着点头,邢云华也难得的露出了笑意。邢舒窈牵着姬别往偏殿去,“六皇子,今日宴会你想去吗?”

姬别摇头,邢舒窈也没问。这个宴会姬别不想去就算了,反正也没有去的必要。怡景已经将偏殿收拾好了,姬别看着整洁的房间,一应俱全的家具,有些拘束。邢舒窈示意怡景跟他说说话,怡景走到姬别身旁,说:“六皇子,以后您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不适应的,就跟奴婢将可好?”

说着她又让一个宫女过来给姬别量身子,“等她量完,就会给殿下先送来几套成衣,其余的都会按照四季给殿下重新做好送来。”

姬别没说话,转身对着二人拱手道谢。怡景声音一哽,连忙扶着姬别的手道:“殿下,您记住,您是大邕的六皇子,您不必对着奴婢行礼的!”

“要的,母后、云阳姐姐和怡景姑姑的大恩,姬别今生没齿难忘。”

邢舒窈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往正殿走去。她将刚才姬别的话说与厅中三人听,苏宝璋有些心疼,看向首位的邢云华,“娘娘,六皇子以后就劳您费心了。”

“嫂嫂宽心,身为后宫之主,姬别这孩子我会放在心上的。”

御花园内,众夫人小姐都围在一起说笑。邢舒惠独自站在花圃前,望着那些花出神。一女子走到她身边,冷嘲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还值得你邢二小姐费神?”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邢舒惠转身看着段薇,没说话,略过她就要往前走。段薇叫住她,“不同我说说话?怎么说你我也是姐妹。”

邢舒惠心情本来就不好,段薇非要上赶着触她霉头,“姐妹?姐妹便是上赶着去伺候别人的未婚夫?可别恶心人。”

段薇神色一僵,她本以为邢舒惠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的,没想到邢舒惠毫不避讳。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段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瞪了邢舒惠一眼,转身离开。

邢舒惠松了口气,她实在没心情同段薇争吵,如今她自己走了也好省的闹出更大的事端。

御花园的一边传来笑声,众人忙起身对着那个方向行礼,杨宜月笑着走进来让众人免礼。姬毅扶着她坐在上首左侧,席间有位夫人笑着说:“二皇子对皇贵妃可真是孝顺呢!”

杨宜月和姬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着那位夫人说:“都是夫人谬赞!”

众人便这样你来我往的奉承着杨宜月,邢舒惠坐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姬毅。姬毅感受到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看到她了之后对她一笑,邢舒惠也回了个笑容给他。

没一会儿,皇后和镇国公一家才来。邢舒窈扶着邢云华坐在上首右侧,然后随苏宝璋坐在席间。

杨宜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二人,等邢舒窈落座了,她才轻笑着说:“姐姐,如今你我二人也是更近了。要不说咱们缘分好呢,毅儿和澜王同娶邢府姐妹二人,真是好事儿成双呐!”

席间众人纷纷噤声,皇后面无表情地扫了杨宜月一眼,没作答。杨宜月有些生气,转头掩下神色,让宫女开始上菜。

菜上齐了,她指着那些美味佳肴,清了清嗓子道:“今儿皇上有事儿,特地赐了几道菜,诸位都尝尝。”

众人嘴里都说着谢过皇上,邢舒窈扒拉了几筷子就没用了。自从她娘上回说了席间不宜多食的话,来皇宫之前她就多吃了些,免得在这里饿着肚子还要装作自己吃的很饱的样子。

用过膳,宫女们把碗碟撤下去,又上了一些瓜果点心。之前夸姬毅的那位夫人又道:“不知二皇子的婚期何事定下?”

杨宜月瞥了一眼苏宝璋,吐掉嘴里的葡萄,擦擦手说:“毅儿说他十分中意舒惠,说是等舒惠及笄便定下最近的婚期呢!”

几位夫人都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屏风笑道:“看来咱们二皇子是迫不及待想要抱得美人归了!这邢二小姐也是德才兼备的美人儿,怨不得二皇子那样急呢!”

这话一出,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邢舒惠面上装作羞赧,心里却有着酸涩。段夫人和段薇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些人奉承皇贵妃也就罢了,为何非要把儿女亲事扯进去?在场众人谁不知是她女儿即将入二皇子府做侧妃?这不是在打她们脸吗?

邢云华起身,看着杨宜月说:“既然皇贵妃的宴席已经差不多了,本宫就先回未央宫了。”说罢也不管杨宜月是否愿意,招呼着苏宝璋几人同她一起离开。

看着几人走远,杨宜月低眉掩过眼里的狠意,随即抬头看这众人笑道:“各位夫人小姐也家去吧,本宫就不留大家了。”

众人应好,都起身往宫门走。杨宜月回到邀月殿,取下头上的发钗,拍在桌上,“皇后真是好得很!我如今已是皇贵妃,我看她还能得意几时!”

柳叶给她顺着气,“娘娘不必同她置气,听闻皇后将六皇子接到未央宫养着了。”